在中元节晚上见过夏言蹊之后,于薇的男朋友便有些神思不属,具体表现在晚上于薇跟他说话总是得到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晚上回去之后牙不刷澡不洗就滚上床,用杯子将自己从头到尾裹得严严实实的,只说天气太热他有些难受就睡了过去,于薇就算想要发脾气,对着不知道是真的睡过去还是假装睡熟的人也只能挫败而归。
因着是周末,他们原本是与朋友约好一起去玩密室逃脱,密室逃脱后有些意犹未尽,其中一个朋友便提议去邻市郊区有名的鬼村去探险,都是些血气方刚胆子大的年轻人,呼朋唤友一呼百应就这么开车去了,到地方的时候正好是晚上。
鬼村这名字说得吓人,其实原本只是一个安在群山里的小村庄,地方不大,满打满算不过二十来户人家,原本进去出来的路就不方便,后来村子里大部分的年轻人外出读书的读书,工作的工作,在城市里安了家,只留下些舍不得走的老人和破旧的老房子,因着在深山里,不方便修缮,少人居住后就原本破败的村庄在夜色下就更显得鬼气森森。
倒是符合了他们探险的要求。
虽然村庄在深山里,但基建狂魔还是拉了电线安了自来水管,一群人先找了户有灯光的人家安定下来才去探险,过程中不断有朋友悄然失踪,他们在怎么喊也没有人回应之后总算有一些害怕,转回去第一户人家的时候发现那户人家斜挂在门框上的木门缝隙里全是蜘蛛网,他们的行礼安静地躺在不远处的院子中间,不久前还与他们言笑晏晏的村民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时候于薇才反应过来,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不久前还跟自己一起寻找失踪友人的男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见了。
于薇垂首低声哭泣道:“我们当时被吓死了,爬上车想离开那里,可是车怎么也发动不了,只能无助地坐在车上等天亮,直到天亮之后才发现那座村庄周围都是坟墓,大大小小的不知道有多少座,想着天亮了不会再遇到鬼,我们就大着胆子再去找那些人,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如果说真的是被鬼祟害了,再怎么着也应该会有点痕迹留下来,可是什么都没有,呜呜呜呜”说到最后她忍不住掩面大声哭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那你们报警了吗”夏言蹊问道,“深山老林的话,说不定遇到歹人的可能性比遇到鬼的可能性更大”
于薇摇摇头,扯了张纸巾擦擦泪水,哽咽着回答,“我们在原地找了好久,没找到人就赶紧下了山,下山后又开了很久才有一个派出所,我们去问了,可是人家说那山里的人早就搬走了,是空的,哪里有什么人,那我们那天晚上见到的不是鬼又是什么我们又跟着警察同志重新上去搜寻了一番,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成年人失踪不到二十四小时,又没有证据,没办法立案。”
她吸了吸鼻子,眼神闪烁了一下才鼓起勇气看向夏言蹊:“那天你给我电话号码,是不是看出什么了比如什么天庭黯淡有血光之灾之类的”
夏言蹊奇怪地看了于薇一眼,在华国发生这种事情,第一反应难道不是应该报警吗听她说连着她男朋友一共五人失踪,这么大的案件,警方不可能不管的,就算是灵异事件,层层上报后就会转到特事处,那么大的庙不进去拜拜,来找一个只有一面之缘不知道有没有能力帮她愿不愿意帮她的人
况且夏言蹊才十九岁,还很年轻,穿着打扮与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毫无异样,说真的,在城隍庙外面给人挖耳朵修脚的老师傅从外表上看都比她要更像“高人”。
夏言蹊眨眨眼睛,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你真的不知道你男朋友是什么东西”
“他不是东西是个人”于薇大声反驳了一声,或是觉得有些担心惹怒夏言蹊,随即马上压低声音道,“虽然我偶尔会骂他不是东西,但是你也不能这样说他呀。”带着一点娇憨与害羞。
夏言蹊隔着小桌子向于薇压低身子,在离她很近的距离轻声道:“你男朋友是一只蚰蜒,又叫千足虫,有毒的,你真的不知道吗”
她靠得很近,说话时的呼吸打在于薇脸上,轻轻痒痒的,一番话说得人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往外冒。
“他不是”于薇伸手似乎想要推开她,不知道为什么却压在桌沿上,尽量将头往后躲,“你胡说笑,坐回原位,翘着脚敷衍道:“是啊,我是胡说八道的,你男朋友不是蚰蜒是棵槐树成精,两相对比之下,你心里会不会觉得好受一点”
于薇被她这么一戏弄,不知道该作何表情,愣了几秒后才有些忿忿道:“我原本不想找你的,是我男朋友那天晚上跟我说,让我有事给你打电话,结果呢,我现在找你帮忙,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她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我还以为你知道什么,是能够帮我的,”想起失踪了的友人与男朋友,她原本就红通通的双眼又湿了,用手指抵住鼻尖低哑着声音道,“我还以为找到了救他们的办法,可是看你这样,我还不如去天桥上大路边随便找个算命的瞎子都比你强”
一番话说得又委屈又倔强,仿佛还嫌不够一样,她抓着手机猛地站起来:“你既然是来看我的笑话的,那就不比浪费大家的时间,就算没有你帮忙,就算搭上我自己的命,我也会去救他们的。”说完话就要走,被夏言蹊唤住了。
夏言蹊道:“别着急啊,玩笑归玩笑,人还是要救的嘛”
还没等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就听夏言蹊继续道:“不过我还是觉得应该先报警,深山老林的,不说什么制毒贩毒窝点,或是赌窝,万一遇到个杀人狂魔那也不是你我两个柔弱女子能对付的,对不”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