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大夫,猴子便想起昴日星官了。
上次被那蝎子精扎了一下,还是昴日星官给治的头痛病,说不得了,这次还得请他走一遭
一个筋斗云,便翻上南天门。
跟玉帝唱了个喏,不由分说,拉着昴日星官就走。
须臾间,到了黄花观上空,这才将事情缘由说了一遍,但见那昴日星官微微一笑,宽慰道:
“大圣莫急,这活儿小臣虽做不得,但家母却做得”
猴子一惊,问道:
“令堂是谁”
昴日星官道:
“此处往南又千里之遥,那厢有一座山,名唤紫云山,山中有个千花洞,洞里有位毗蓝婆,正是家母。”
猴子大喜,忙道:
“失敬、失敬,原来是毗蓝婆菩萨”
俩人即腾云南去,遂到紫云山上,按定云头,就见那千花洞,大圣随昴日星官喜喜欢欢走将进去,直入里面,更没个人儿,见静静悄悄的,鸡犬之声也无,心中暗道:
“这圣贤想是不在家了。”
又进数里看时,见一个女道姑坐在榻上。
头戴五花纳锦帽,身穿一领织金袍,脚踏云尖凤头履,腰系攒丝双穗绦,猴子止不住脚,近前叫道:
“毗蓝婆菩萨,问讯了。”
那菩萨即下榻,合掌回礼道:
“大圣,失迎了,你从那里来的”
抬眼一看,又喜道:文網
“吾儿也来了”
昴日星官拜了母亲大人,上前说道:
“母亲,大圣随荡魔大帝西伐灭佛,走到此处却在黄花观受一千目道人所阻,他麾下天蓬元帅、卷帘大将皆中了剧毒,便去天庭找孩儿救治,孩儿无方,才引大圣来见。”
毗蓝婆菩萨道:
“我自赴了盂兰会,到今三百余年,不曾出门,隐姓埋名,更无一人知得,西方教如何,竟引得天庭兴兵来伐”
猴子是个急性子,便捉着她衣袖道:
“路上说,路上说菩萨且去救了那两个蠢货”
毗蓝婆无奈道:
“也罢也罢,我本当不去,奈蒙大圣下临,我和你去来。”
猴子躬身称谢了,又说:
“我忒无知,擅自催促,但不知曾带甚么兵器”
毗蓝婆道:
“我有个绣花针儿,能破那厮。”
猴子忍不住道:
“老姆误了我,早知是绣花针,不须劳你,就问老孙要一担也是有的,我那金箍棒,打它多少不济”
毗蓝婆笑道道:
“你那绣花针,无非是钢铁金针,用不得。我这宝贝,非钢,非铁,非金,乃我小儿日眼里炼成的。”
猴子骇然望去,昴日星官只微微一笑,却不居功。
须臾间,三人腾云而来。
猴子又下去邀战,那千目道人也不多话,便脱了衣裳,又放出无数金光,将他囚于光中,毗蓝婆看得分明,遂于衣领里取出一个绣花针,似眉毛粗细,有五六分长短,拈在手,望空抛去
少时间,“啵”的响一声,破了金光。
猴子一个跟头翻过来,喜道:
“妙哉妙哉寻针寻针”
毗蓝婆托在手掌内道:
“这不是”
猴子一见,遂拱拱手,按下云头,走入观里,只见那道士合了眼,不能举步,便撇开不理,直入客房一看,那两个蠢货,果然还睡在地上呕痰吐沫哩
毗蓝婆随行而来,宽慰道:
“大圣莫慌,也是我今日出门一场,索性积个阴德,我这里有解毒丹,送你两丸,便与他二人解毒罢”
便从袖中取出一个破纸包儿,内将两粒红丸子递来,猴子把药扳开他们牙关,每人揌了一丸。
须臾,药味入腹,便就一齐呕哕,遂吐出毒味,得了性命。
那天蓬先爬起道:
“闷杀我也”
一言未已,那卷帘大将也醒了道:
“好晕也”
猴子骂道:
“你们两个夯货,一天天的就知道讲荤段子,岂不知那道士在茶里下了毒了,亏这毗蓝菩萨搭救,快都来拜谢”
二人慌忙欠身整衣谢了,天蓬又问:
“大圣,那道士在那里,等我问他一问,为何这般害我”
几人一起到了院中,见那道士扑倒在尘埃中,双目紧闭,口不能言,毗蓝婆即上前用手一指,那道士扑的倒在尘埃,现了原身,乃是一条七尺长短的大蜈蚣精,却昂首怒目,桀骜不驯。
天蓬厉声喝道:
“兀那道士,为何害我”
那蜈蚣自知不敌,唯死而已,昂首把蜘蛛精上项事说了一遍,气的猴子暴跳如雷,一脚撂翻天蓬,骂道:
“你这个色胚,就该把那话儿斩了,否则何时才得记性”
天蓬惴惴不敢言,猴子知道师父大事不可误,便腾出仙力,助那蜈蚣恢复人身,上前扶起温言宽慰道:
“你打了打了,毒也毒了,这事儿便揭过如何再说你那七个师妹,七个侄孙,我也不曾为难,如今已送去积雷山摩云洞享福,待女娲娘娘招妖幡一立,便可重立妖族,得大功德,岂不是好”
那道士眼睛一亮,毗蓝婆忽道:
“大圣知我洞里无人,可肯饶他去,与我看守门户也”
那道士神色一黯,面露难色,猴子即替他开脱道:
“老姆,我有一句好话相劝,正应今日救命之恩。我师父荡魔大帝奉旨西伐灭佛,灵山破灭在即,如来也日不久矣,你虽得了个菩萨的名号,却久不奉差,未造恶孽。不如舍了那千花洞,随令郎同归天庭,一则得玉帝庇佑,独善其身,二则免于此厄,如何”
这一路行来,昴日星官已将数百年来,荡魔大帝如何扫清幽冥,如何灭了妖树,又如何除了三大菩萨,一并告知母亲。
那毗蓝婆本就心中不安,一听大圣此话,不由心乱如麻,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昴日星官见状,又劝道:
“母亲安心,那荡魔大帝虽雷厉风行,嫉恶如仇,却极为仗义,又好护短,孩儿曾帮过大圣,如今母亲又结了善缘,大帝必然既往不咎,而那灵山实在危若累卵,且随孩儿去吧”
毗蓝婆也成道已久,须臾便有了断绝。
只见她反手一抓,竟深入胸腔,立时皮开肉绽,一蓬鲜血喷将出来,昴日星官惊骇欲绝,急抢上前来扶住,却被毗蓝婆另一手隔开,脸上带着一丝解脱般的笑容,轻声道:
“痴儿,一入佛门,岂是想走就能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