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岳又说:
“念在尔等唤雨呼风,救济了万民涂炭。吾才停住风雨雷霆,削了尔等颜面,小做惩处,倘有下次,立斩不饶”
三位道士惶恐至极,伏地叩首道:
“谢大帝不杀之恩,小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国王听了,欢喜道:
“原来是大帝显圣,而非国师不灵,寡人老眼昏花,竟以为那和尚念经,真有祈雨之功,着实昏聩”
三位道士却不敢搭腔,那唐三藏神色尴尬。
此时,众神已返,文殊菩萨正隐于云端,听了白岳这一席话,登时气得浑身发抖,这厮倒是真会摘果子
正要显化法相,忽听荡魔大帝爆喝一声:
“凡间云雨,天庭自有法度,尔等仗着一丝法力,竟也登坛做法,广召各路神仙,四大部洲,万国丛丛,尔等招来,岂非误了其他地界行云布雨,此乃小善,而酿大恶。汝当警醒,下不为例否则,吾这弑神枪,已久不见血,当饮尔等悖逆之血”
他这一声,自带神位威压。
车迟城中,余音滚滚,便似雷霆碾过,一众凡人皆心颤难耐。
言毕,手中金光一闪,挺起一杆擎天长枪
那枪一出,地上凡人,登时双眼翻白,昏倒过去,金銮殿上登时栽倒一片君臣,连唐三藏也仰头跌倒。
那三位道士面如金纸,浑身颤抖,强撑着说:
“谨遵大帝敕令,自今以后,小道三人当归隐山林,永不出世,绝不敢扰乱天机,一错再错”
白岳赞道:
“孺子可教,吾与女娲娘娘相约,不日将重建妖族,尔等且入山林等待,那招妖幡一出,便是汝出头之日”
三道大喜,一拜再拜。
文殊菩萨为那弑神枪威压所摄,一时心有戚戚,也不敢贸然现身,那日地藏王菩萨尸首回归,如来就疑心是弑神枪现世,如今当面得见,才知不虚,岂敢撩其神威
白岳忽的爆喝一声:
“兀那和尚,还不快滚”
万丈神体一振,便把弑神枪一挥,正扫过文殊菩萨那团云,枪上罡风烈烈,带着一丝毁灭法则的气息,竟将文殊菩萨佛衣撕裂,惊得她顷刻间倒退数十里,才稳住身形。
这一下,却真不敢显化了。
地藏王就是例子
忿忿的看了白岳一眼,纵一道金光,直飞灵山
白岳见她遁走,才收了法相。
身子一晃,消失无踪。
而他最后那一声,仍在车迟城中滚滚回荡,便将一城凡人唤醒,但听一道胜过一道,余音不绝:
“兀那和尚,还不快滚,还不快滚,快滚,滚”
金銮殿上,君臣相继苏醒,只记得荡魔大帝敕令,那国王双股战战,扶着殿门站起身子,和了一句:
“兀那和尚,还不快滚”
好么,白岳喝的是文殊菩萨,一众凡人,却都以为是唐僧。文網
那和尚愁眉苦脸,只得匆匆换了通关文牒,灰溜溜的出了皇城,沿途百姓,又是吐痰,又是扔东西,待他出了车迟城时,浑身上下竟无一处干净地方,却是实打实的受了一难。
芥子空间。
猴子不解问道:
“师父,你不是说,不让那和尚受难吗”
白岳道:
“如此兴道灭佛的机会,便是让他一难,也不可惜。那厮须得历经九九难,才能功德圆满,以后机会多的是”
猴子抓耳挠腮,忿忿道:
“反正师父说是,那便是了,总是没我的份儿”
白岳笑道:
“少耍嘴皮子,还不滚去打头阵,倘若又皮赖偷懒,岂不是像今天一样,为师自己就解决了,哪里轮的你”
说着,便将猴子和小白龙抛了出去,自己却控着须弥芥子,落在唐三藏肩头,随他缓缓西兴而去。
这一去,渴饮饥餐,不觉的春尽夏残,又是秋光天气。
一日,天色已晚,只听得滔滔浪响。
前行观看,却是一条涛涛大河,千层汹浪滚,万迭峻波颠,岸口无渔火,沙头有鹭眠,茫然浑似海,一望更无边。
依稀可见一道人影,两三步跑到面前看处,却不是人,是一面石碑,碑上有三个篆文大字
通天河
下边两行,有十个小字
径过八百里,亘古少人行。
三藏看见,暗自滴泪,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听有人唤道:
“大唐高僧,我等渡你过河来了”
白岳透过天窗一看,却是一群屠虏将士,变作几个渔夫,施法力化了一叶扁舟,正飘飘悠悠,逐浪而来。
那和尚大喜,躬身一礼,道:
“贫僧拜谢了,有劳”
众渔夫纷纷回礼,一个精壮汉子,便跃上岸来,扶着唐僧上了那渔船,长篙一荡,船儿离岸而去。
这一遭,可把云端那些揭谛、珈蓝气坏了。
这倒好,你们渡了他
这一难又废了
三藏果然是个话唠,船行一时,便又问那精壮汉子:
“那石碑上说,径过八百里,亘古少人行,壮士怎得还能在此打渔、摆渡,不怕那水深浪凶吗”
那精壮汉子笑道:
“和尚,我也不瞒你。我等是荡魔大帝麾下屠虏将士,因此前有一个妖怪在此兴风作浪,吃童男女,为祸一方。前些日子,我等随齐天大圣,将那妖怪斩杀,扫了余孽,正在此处巡守。见你在岸上逡巡不前,才顺便渡你过河,并无恶意。”
唐三藏这才第二次听到荡魔大帝,上次在车迟国被那大帝弄得颜面扫地,毫不狼狈,这次却又承了他的情。
不知该念他好,还是不好。
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久久不语。
那精壮汉子倒也无所谓,他们知道荡魔大帝就在这唐僧左近,因此才借回他之口,汇报工作而已,这话哪里是给他听的
这通天河一难,原本该观音莲池金鱼出场。
那厮做了个灵感大王,霸占了老鼋的水府,吃了他许多二女,又在岸上为祸一方,索要童男女吃了,害的唐僧师徒苦不堪言,终究是鱼篮观音显了神通,收了他去。
最后还是一头老鼋驮着他们过了通天河,结果又托唐僧,替他问一问佛祖,啥时候才能脱了壳
后来唐僧忘了问,取经归来,便被老鼋撂进河里。
一鼋两难,佛门确实好算计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