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叔你教训的是,看我,只顾喝酒,都忘了尝尝您做的菜了”
方宇连忙憨笑着放下酒杯,没有持续地三连干,而是拿起筷子夹了片猪耳朵塞进嘴里,慢慢地咀嚼起来。
阎半仙暗地里松了口气,心想这小子当真酒量就那么好没道理啊想自己几十年纵横酒海,在县里名气都是响当当的,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小兔崽子
越想就越是咽不下这口气,老阎寻思着,这小崽子八成是程咬金的三板斧,仗着年轻有几膀子刚猛劲,要对付他,得用上“拖字诀”。
而且老阎自己喝酒这方面,最擅长的就是打持久战,慢慢地喝,即便是这种65度的烧酒,他也能干二斤
可要是喝猛酒,自己怕就顶多只能灌下去一斤多点了。
老阎眼珠子偷咪咪一转,肚子里就有了主意,“拖字诀”最好是用闲聊地方式进行,叙着话,喝着酒,不知不觉就能把对方给撂倒。等明天对方酒醒了,自己还能像模像样地在对方面前装个逼,说句把“你昨晚上喝多了”这样不经意的话,来宣誓自己的胜利。
当然,像偷奸耍滑这种事情,可千万不能干,要是让人看出来,那他“阎酒仙”这个名声就得败坏了。总之,酒,该喝还是得喝,而且是对方喝多少,自己就喝多少,关键是要把喝酒这个节奏,捏在自己手里。
看到方宇吃了两口菜,放下筷子,阎半仙这次主动举杯,冲方宇道:
“来,老弟,我们先走半个”
说完也不给方宇反应时间,就端起酒杯自顾自闷了半杯,这叫“战术”,自己把主动权掌握好了,对方即便有其他的想法,也碍于情面,不好在提出来了。
但是方宇故意不接他这个茬,只要是端起杯子,那就是一口干。
完了还故意装作没注意到的样子,看着空空如也的杯子“嗯”了一声,然后自嘲一笑,也不说半句话。
小兄弟你这么喝就没意思了。
阎半仙看看方宇空落的杯子,又瞧瞧自己还剩下的半杯烧酒,心里面真不是滋味,又不好表现出来,强压住邪火,好歹端起杯子把剩下的酒干了下去。
吞咽的时候为了憋着不露苦脸,差点把牙齿都给咬碎了。
“年轻人,就是猛啊,不认输都不行了,呵呵,还行不再来一杯”
老阎这么说话,当然有他的道理,先是给自己一杯分作两口喝找个台阶下,然后再用话语试探对方,看看对方还接不接招。如果是吞吞吐吐、语焉不详,那就表示有点扛不住了。而若是毫不犹豫地点头,说再来一杯,那就是真能喝。
很遗憾,阎半仙这次又失算了,因为他看到方宇直接端了塑料桶,又给二人各自酌了一杯满的。
“我听县城里那摆地摊的算命瞎子说,阎叔您嗜酒如命,而且酒量深不可测”
方宇从兜里摸出一包香烟,打开后给老阎点了根。
老阎一听,心里面倒也舒坦,笑着摆摆手:
“哪能啊,听那刘瞎子胡说八道”
这时,方宇已经端起杯子,准备敬酒了。
老阎一看,冷汗都下来了,这尼玛还是人吗哪有这么喝酒的懂不懂规矩啊
可是又不好拒绝,毕竟对方刚刚才借口夸自己酒量好呢。
怎么办呢总不能认输吧
当然也不能再喝了,再这么猛喝下去,真的遭不住了。
老阎灵机一动,也跟着把酒端起,然后另一只手装着不经意夹了点菜,塞进嘴里,细嚼慢咽,又挥舞着筷子,说起话来:
“不过那个刘瞎子啊,倒是有点真本事,可惜啊”
“可惜什么”
方宇果然中了圈套。
老阎总算能够缓口气,嘴巴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可惜当年给县里一位有名的恶霸算命,因为算得太准,眼睛给戳瞎了”
方宇奇道:“怎么算得准还要被人戳瞎眼睛”
老阎“呵呵”一笑,又伸出筷子夹了口菜,咀嚼了足足分把钟,才道:
“呃,那是,那是因为啊,他算到了一些不该算的东西算命算命嘛,算得是命数,不是生死大局,当然了,给恶徒算命也是行业忌讳,可这刘瞎子见钱眼开,不顾及祖师爷留下的祖训,把人生死给算了,还试图帮人改命可终究还是没改成,那恶霸被他算了只有一年好活,一年后果真被人乱枪打死在臭水沟里,没改得生死”
“后来嘛,那暴毙的恶霸化作厉鬼,有天半夜找上门去了,质问刘瞎子为什么自己会死,不是已经改命了吗刘瞎子答不出来,那厉鬼便附了他身,然后自戕双目”
“为什么不当场把刘瞎子给害死呢那是因为啊,那天晚上,我就睡在隔壁房间,听到动静后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冲到刘瞎子房里一看,就见他人已经被厉鬼撂在半空,双脚离地,而且自己箍住了自己的脖子,看样子就剩下半口气了”
阎半仙说到这,和方宇碰了碰杯子,刚把杯沿递送到嘴边,还没喝呢,又说了起来:
“还是我,当年和刘瞎子私交不错,俩人常在一块喝酒,喝醉了就在他家借宿,我俩都是打光棍,也不在意那天晚上,我及时赶到,救了他一命,那厉鬼被我给弄得魂飞魄散连夜把刘瞎子送到卫生院,不过那对招子还是没能保住”
“所以说啊,算命这行,也不能为了钱就乱算,祖师爷留下的训诫是有原因的,恶人不能算,算对了,保不准撞破他的腌臜事,杀你灭口生死不能算,这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不然会折寿的”
“还有一件,就是大局不能看,看得准了,影响了天体运行的定数,必然招来横祸,而且还会殃及无辜”
说到这,老阎又想故技重施,端起酒杯朝方宇点了一下,递到嘴边,刚准备挪开,就看到方宇仰起脖子把这一杯酒灌进了喉咙里去了。
“我停什么呀我”
老阎暗地里后悔不迭,只能硬着头皮闷了这杯。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