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太后笑着拍了拍苏邀的手:“小五平时就最喜欢胡闹,咱们别理会他。”
萧恒是去巡视军营了,巡视军营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他早就定了要去半月的,得到年根底下才会回来,就算是想回来,也不是轻易能做决定的,萧恒不是个不顾大局的人,田太后是怕到时候萧恒没回来,苏邀会觉得被冷落了。
五皇子挠了挠头,没有再说什么。
尹从清在边上轻声劝他:“殿下可别乱说话了。”
五皇子认真起来,压低了声音对尹从清道:“哪里是我乱说话原本我说的就是实话呀你若是不信,尽管等着瞧吧”
田太后宫中热闹非凡,歌舞很快也开始了,田太后指着姗姗来迟的十一公主笑:“看看这个小懒虫,说了今儿是宴会,她还来的这么迟,该罚”
十一公主笑了笑,上前轻声喊了一声祖母,窝在田太后身边不动了。
苏邀转头去看她,看见她眼睛红红的,哪怕是上了粉遮掩,也能看到她哭过的痕迹。
十一公主在宫中向来受宠,不管是元丰帝还是庞贵妃,都是极喜欢她的,她也甚少哭,可今天却在宫宴开始之前哭了,苏邀有些担心,等到过了一会儿,趁着起身去光风霁月殿赴宴的功夫,她轻声问十一公主怎么了。
十一公主闻言眼睛就又红了,她跟苏邀感情好,现在苏邀问她,她没有隐藏,委屈的瘪了瘪嘴差点又要哭:“我母妃说,东瀛人那边派了使团过来,说是要求娶国朝公主,有大臣说,我年纪最合适,又是贵妃所出”
她忍不住了,哪怕知道今天是宫宴,也在庞贵妃那里哭了一场。
从前十一公主就不怎么想要嫁人,嫁人有什么好的她看的太多她的伴读嫁人了,嫁人之前,她的伴读们一个个的生机勃勃,嫁了人之后就如同是枯萎了的花儿,变得毫无生气,一潭死水。
等到听到要嫁给东瀛人,她更是气的怕的连饭都要吃不下了。
那帮东瀛人,听说茹毛饮血,而且非常的暴戾狭隘,别的不说,看他们每每侵袭沿海,屠杀那么多百姓就知道了,他们根本不是人要嫁到那边去,十一公主想一想就觉得害怕。
但是庞贵妃却冷酷的说,身为公主,享受百姓供奉,无限尊荣,便该要有为国朝做出贡献的觉悟,若是朝廷最终决定答应东瀛使者的要求,那十一公主就要去和亲。
十一公主不愿意,她在心里怕极了,连母妃都这么说,她真的不知道人生还有什么指望。
苏邀也蹙了蹙眉,她没有想到朝廷竟然会有和亲这种论调。
尤其是还在东瀛倭寇刚刚进犯了松江府,杀了那么多百姓和军民的前提之下。
握了握十一公主的手,苏邀轻声安慰她:“别担心,陛下未必会同意的。”
这话却不能安慰到十一公主,她心里最清楚了,她的父皇或许是疼她,但是同时也是一个圣明的君主,若是真的需要她和亲,元丰帝不会拒绝那帮使者的。
赵青叶见她们俩过从甚密,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便略微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
刚才五皇子的话像是在她心里扎了根刺,她浑身都不舒服,如坐针毡的数着时间,生怕萧恒真的突然出现。
从前她都是盼望着能够见到萧恒的,哪怕萧恒不跟她说话,只要让她见到,她就能高兴一整天了,但是今天,她却非常害怕萧恒会来。
宫殿里灯火辉煌,歌舞升平,赵青叶的目光始终在苏邀身上,过一会儿便瞥她一眼。
五皇子和五皇子妃两人正小声的交谈,七皇子和七皇子妃也不知道说起了什么高兴的事,两个人都笑了,七皇子妃还伸手轻轻在七皇子身上拍了拍。六皇子笑了笑,正要回头跟赵青叶说,却见赵青叶死死的盯着苏邀那边。
他皱了皱眉,有个猜测慢慢的从心底浮上来,让他整个人的心情都沉到了谷底。
而赵青叶仍旧没有看他,因为此时此刻,外面忽然有太监高声通报:“皇太孙到”
萧恒回来了萧恒竟然真的回来了
赵青叶的手一下子抓紧了身下的坐垫,因为太过用力,她的长指甲不小心折断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传来,她痛的脸都有些变形。
田太后也有些震惊:“竟然真的回来了”
说话间萧恒已经进了殿,他今天是一袭白蟒箭袖的长袍,腰间是一条玉色的腰带,衬得他整个人都清俊出尘,像是月下谪仙。
元丰帝见了他也十分高兴:“怎么赶回来了不是说要去半月吗”
萧恒面上说的轻描淡写:“工部这次的事儿办的很漂亮,我去跟着神机营一道测试了新的火铳,觉得不管是火力还是射程都比之前在云南的时候还要好了不少,便干脆赶回来了。其余也没有什么事儿了,还有义父他们在呢。”
说的这么好听,但是翻译过来就是,我把最要紧的事儿办了我就回来了,其他的事儿都有宋翔宇在处置呢。
元丰帝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孙子,但是见他风尘仆仆的,还是让他快些去入席。
萧恒径直就往向昔微边上的位子上去,十分自觉。
十一公主原本还正在想心事的,见萧恒朝自己这边走过来,下意识的往边上挪了挪。
正好中间空出一个位子来,萧恒便径直坐下了,脸不红心不跳。
五皇子却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众人都朝着他看过去。
五皇子却顾不得这些,只是笑着去跟田太后问:“皇祖母,您看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他肯定能赶得回来,怎么样,孙儿骗您了吗”jujiáy
田太后也掌不住笑了起来:“是,数你这个猴儿精明”
大家都笑了。
元丰帝不知道缘故,侧头去看庞贵妃,听见庞贵妃低声说了缘故之后,也笑起来了:“这孩子自来冷心冷情的,朕可真担心他,知道他知道讨好人,朕就放心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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