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府的土人贵族们都聚在了秦家的议事厅中。
这个场面是很罕见的,毕竟从前要把这么多人聚齐实在是不容易。
但是这一次,城中但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来的差不多了,此时大家坐在议事厅里,都不由得思绪纷纷。
原本大家都为了秦奋家里的事心不在焉,也很怕朝廷是说一套做一套,实际上要清算土人,这一次之所以全部过来,也正是因为要帮秦奋要个公道,顺便探一下朝廷的口风。
谁知道他们一来就碰上灵堂再次遇见刺客这样的大事。
若是事情真的跟之前秦奋说的那样,是苏嵘侮辱了他的妻女,那么大家对于朝廷的信誉便不可避免要产生怀疑,毕竟,他们可都是土人中的贵族,这些年来,也是一直都是为木府办事的。
前些时候,更是跟朝廷尽心尽力的作对。
若是朝廷这么对秦奋的妻女,以后便可能这么对他们的家眷,这如何能够忍得
可如果真的是还有别的刺客,那大家就更担心了,想的事情也不得不再多一些谁要做这样的事,来挑拨秦奋跟朝廷的关系呢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
此时此刻,大家在座的便没有一個能够安心的,都惊惶的等着消息。
心不在焉的坐了一会儿,大家正沉思中,忽然听见外面有一阵声音传来,隐约还能听见有人说抓住了之类的话。
一听见外面这个动静,谁也坐不住了,急吼吼的争先恐后的往外走,一起挤到了外面走廊,便见大队的人押着秦奋正在往灵堂那边走。
杨家的家主一眼就看出来,当即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其他的人也都顾不得议论,全都涌向了灵堂外面。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杨家的家主趁着自己跟白熊熟悉的关系,飞快的挤到了前面,好奇的问:“这是怎么了抓到了刺客没有啊”
白熊此时正在跟底下的士兵说话,听见杨家的家主这么问,便直截了当的点头:“抓到了,不过让刺客跳了山谷,如今也不知道人是死是活,已经派人去追了。”
大家便都怔了怔。
有人忍不住插嘴:“那不是白费力了吗那到底是谁害了秦夫人母女,这事儿是不是没个定论了啊”
白熊讥诮的牵了牵嘴角,冷冷看着耷拉着头显然是已经放弃挣扎的秦奋,说:“有啊,秦大人对那些刺客的来路都十分清楚,跑了一个没关系,我不信个个都能跑,这里面,总还有漏网之鱼的。”
他说着便冲秦奋笑了笑:“秦大人,怎么样,你休息够了吗若是够了,咱们不如就去找找”
秦奋知道如今生死都捏在人家手里,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
其他的人哪个不是十分清楚秦奋的性情的见他竟然如此反常的号说话,几乎是马上就察觉出了不对,只是一时又不好问,一直等到里面的秦天生也跟着出来,大家才觉得更奇怪了秦天生如今可是秦奋唯一的儿子了,按理来说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他该跟自己父亲两个人更加亲近才是,但是看秦天生对着秦奋,简直是如同陌生人。
这种情形,再迟钝的人也发现不对劲了,等到过了一会儿,杨家家主便率先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抓刺客这事儿,跟秦大人有什么关系”
大家要问的就是这个,听见杨家的人帮忙问出来了,就全都目光炯炯的盯着白熊。
也有人故意去看秦天生的面色的。
这件事好似太古怪了些。
白统领却懒得回答他们,倒是白统领身后的程成冷笑了一声:“自然是因为,这些刺客只有秦大人才知道在哪儿秦大人既然在这里,大家也可以直接问他了,到底是不是真的是我们伯爷做了这些事”
不是苏嵘做的
听程成这话的意思
大家一时有些迟疑。
但是紧跟着木四夫人便叹了一声气:“刚才天生说,他之前便看清楚了凶手的模样,并不是永定伯,但是秦大人却压着他不让他说,反而一口咬定是永定伯做的,原来竟然真的是如此”
什么
大家被木四夫人这番话给惊呆了,都觉得太过匪夷所思。
秦奋竟然早就知道凶手不是苏嵘,但是却还要逼着孩子说是苏嵘
那
那秦奋他
秦奋疯了吗竟然这么蠢,他图什么啊
但是秦奋如今就在现场,他都一声不吭,在场的人哪里不知道这件事都是真的一时都有些目瞪口呆。
好在很快,便有人过来请他们过去,说是殿下有事跟他们说。
大家这才收拾了心情,带着一脸的复杂出去了。
等到他们都走了,木四夫人松了口气,看着秦天生的目光更加怜悯:“好孩子,你母亲和妹妹一定会安息的。”
她顿了顿,又看向一直沉默的苏邀:“苏姑娘,不知道你们会怎么安置天生”
苏邀回过神来,听见木四夫人这么问,便看了秦天生一眼。
大约是经历过许多变故的缘故,秦天生跟一般的孩子有十分明显的区别,他显得要沉默和稳重的多了。
她想到这个孩子为了母亲和姐姐能够反对父亲,虽然说这样做看似很简单,但是能做出这种决定的其实本身便已经很了不起,而且这也能说明这个孩子比寻常人要果断和冷静理智得多。
她想了想,问秦天生:“你年纪还小,除了你父亲之外,你还有旁的亲人么叔叔婶婶,或是舅舅舅母之类的若是有你觉得可靠的长辈,我们便将你托付给他们,若是你觉得都没有人靠得住,那么,若是你愿意的话,倒是可以先在学堂里学些东西,等你长大了,再接管你家里的产业。”
学堂
不仅秦天生听的有些茫然震惊,就连木四夫人听了这话也觉得奇怪,她有些茫然的问苏邀:“什么学堂”
他们木府并没有这样的东西。
苏邀便笑了笑:“朝廷开的学堂。”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