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哥,你放心。豪哥办事很稳重,历来没有出过差错。”
屋内,灯火如昼,东莞苗却习惯性靠着墙,藏在窗帘布,阴影下,吸着香烟讲道。
“嗯。”张国宾鼻孔出声,抬手摘下雪茄,呼出两条白龙,点点头道:“我相信我的兄弟。”
张国宾觉得大波豪偶尔可能会错他意,不过确实忠心耿耿,在忠心的首要前提下,很多错都非是错。
何况,大波豪以前在太子宾手下,确实办事从来不出差错,撞上他并非大波豪的错,是阿宾哥的错啊
张国宾当然相信他
“叮叮叮。”
同时,尖沙咀,鸿业大厦。
陆耀明躺在床上,敞开胸怀,怀里趴在一个风姿绰约,披着红色纱裙的年轻少妇,少妇巧舌如簧,诗意黯然,俏丽的脸颊化着淡妆,抛出一个魅惑的眼神朝上望去,正好望见男人抽着雪茄,拿起电话。
“喂”
“没什么事不要打搅我寻开心”
陆耀明表情享受,粗声呼气。
少妇听闻男人的话,重新埋下头,更加卖力地施展功夫。
陆耀明右手拿着电话,左手夹着雪茄,顺着视线往下望去,红色睡裙包裹的窈窕身段,凹凸有致,浑然天成。
陆耀明心满意足,伸出大手盘靓货,档口马仔秋刀鱼语带着焦急:“耀明哥,义海油麻地一百多个档口,今夜全部关档,太子宾点齐人马,好似要踩过界会在尖沙咀弥敦道集合”
“嗯哈哈哈哈,太子宾真够有种傍晚挑完牙签,半夜就要点人踩过界。”
“够种我敬他是位红棍”啪,房间里,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陆耀明大笑的表情应声一变,面露恶狠,狰狞地着:“可他当我和胜七星吃白食啊尖沙咀的旗,没这么好插”
“他敢踩过界一步,先斩了他”陆耀明讲道:“你带人到弥敦道,天堂,大涛,爆竹几个大底都会带兄弟到场,今夜,胜和七星,一个不会差,我们都在尖沙咀弥敦道集合虽然,在香江,胜和不是最大的,但是,胜和谁也不怕”
秋刀鱼道:“大佬,你呢”
“我”陆耀明望着眼前的女人,心头火热,速战速决:“我马上就到弥敦道”
“耀哥,你好威喔。”
“嘿嘿嘿,那个老骨头怎么满足得了你快转过去,我斩完你,再去斩太子宾,迟早斩死锥脸徐,让你做我的妞。”
“耀仔,啊我要做你老母啦”
秋刀鱼站在海鲜挡口里,摘掉两只手的袖套,大力甩进鱼栏,俯身抽出鱼框旁的一把利刃,镪
寒光闪过,刀锋带血
聚拢在海鲜市场内,一百多名胜和刀手,齐齐弯腰,在鱼框,鱼篮,杀鱼台上拾起兵器。
这一伙刀手是陆耀明手下最敢拼的狠角色,平时垄断着海鲜市场,干强买强卖的勾当。旺季时还懂得包船出海揾渔获,收入颇丰,在金钱开道的重利下,对陆耀明死心塌地,旋即,一百多人坐上十辆面包车,开车驶向弥敦道。
“宾哥,兄弟们都已点齐”
“尖沙咀弥敦道集合”
大波豪回到唐楼,推开木门,大声喊道。
张国宾夹着雪茄,猛地起身,回头望他:“你话乜嘢”
“我按照你的吩咐已经点齐兵马,现在三千多号兄弟正带着家伙,站在弥敦道路口,你一句话,他们便踩过界,插旗”
东莞苗眼神闪过晴光。
“我叫你去喊韦强起床拍片,你喊三千多号兄弟站在尖沙咀门口”张国宾瞪着他,喊道:“知唔知堂口关档一天,损失几十万”
“放心吧,宾哥没有一天,顶多三个小时”大波豪指指手腕百达翡丽表针,笑道:“还不如我一块表值钱。”
“你可真巴闭”张国宾竖起大拇,叼气雪茄,深吸气道:“既然兄弟们都出来了”
“当大佬的不亮亮相,江湖上都要看底我。”阿宾哥有一种被黄袍加身的感觉,颇为无奈:“好在,我们不用进去斩人,有人会替我们斩”
张国宾目中精光一闪:“今夜,就让整个江湖都见识一下太子宾的手段”
张国宾想到自己重生以来,专注生意上的事,在江湖上已经很久未打打杀杀,或许是该到亮亮拳头了。
也许,曾经的太子宾去找陆耀明讲数,陆耀明就会卖个面子。
为何陆耀明不卖他面子因为他缺了当年太子宾的杀性
张国宾并不打算拣回血腥的杀心,但必须让江湖人知晓,太子宾的火,越烧越旺
再让他们见识到扎职后的太子宾,除了一呼千应,义海云集,还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腕
将来,正行生意或许会更顺利一点。
起码要让号码帮,和记,新记没一个人敢大放厥词,敢拂他面子
张国宾念头通达,敲定决策,轻拍李成豪肩膀两下,宽慰道:“阿豪,干的漂亮”
“宾哥”李成豪眼神闪烁,心中感动,张张嘴:“我去帮你开车。”
“好”
“就去尖沙咀,弥敦道”弥敦道是尖沙咀的主干道,亦是整个尖沙咀最繁华的商业街区,为尖沙咀第一街
李成豪喊兄弟们在尖沙咀门口集合,第一个便想到弥敦道,而义海兄弟汇聚弥敦道路口,明眼人一看就知是要踩进尖沙咀
胜和宾可能无动于衷。
既然,弥敦道已经摆开场子,要大晒马,那柯士甸道的大戏交给韦强去拍就得。
今夜的主角,太子哥要坐镇弥敦道
“打个电话给黄sir,话黄sir知,我去尖沙咀洗桑拿,否则,差佬把我当三合会成员拉走,我堂堂一个电影公司大老板,很没面子的。”上车前,张国宾甩手将雪茄丢飞,一只脚迈进车内,回头朝大波豪交待道:“记住,我是去洗桑拿,让兄弟们不要跟着我。”
李成豪神色一肃,扶着车门:“知道了,张生。”
“张生,请上车。”
张国宾弯腰坐进平治虎头车,啪,李成豪推上车门,转身坐进驾驶位,一辆平治虎头车打头,三辆佳美轿车缓缓跟上,四辆车不疾不徐,五十码驶向尖沙咀。
这一段并不漫长的路,却足够做很多事,决定胜败输赢。
“黄sir,情报科消息,尖沙咀大晒马,和义海跟和胜和的人闹起来了”
“和义海搞事的是油麻地堂口太子宾,胜和是陆耀扬。据情报科消息,胜和七星带着一千多打仔悉数到场,越来越多的胜和仔正在赶向弥敦道,义海那边是三千多人,一个个都带着棍棒,兵器。”此刻,报警台电话已经被打爆,各路消息传到o记,西九龙警署全面出动。
黄志明作为o记阿头,却喝着咖啡,嚼着面包,不急不忙的讲道:“急乜啊”
“80年以后,就未见上千号人还能打起来的,晒马,晒马,摆摆排场喽,唔要挂在心头呀,年轻人。”
“真要打,那就不是几千号人马,而是几十号人开香堂喽,太子宾上位的时候也就带着几十号人搏命现在倒是懂得搞事。”
“辛苦报警台的ada了。”
黄志明把半块吐司一口气塞进嘴里,把咖啡放在桌面,低头扣着防弹衣。
他嘴上说的别怕,装备倒是很足。
“哒哒哒。”这时杜正辉穿着西装,胸挂证件,快步流星,走到办公室内,急道:“阿头,太子宾的人给警署打电话。”
“嗯”
“他们太子宾要去油麻地洗桑拿,能不能帮忙把油麻地的古惑仔们清一清,很影响市容市貌,市民出行。”
语言真是门艺术。
黄志明立即听懂,哗啦,拉开抽屉,取出枪袋,挂在腰间,冲忙走出办公室,拍手喊道:“快点快点”
“动作快点”
“尖沙咀弥敦道,有人非法聚集,马上到现场做事。”
“配枪,防弹衣,烟雾弹,一个都别忘记了”
黄志明催促道。
年轻警员在旁看的目瞪口呆。
说好不要紧张的呢
黄志明猛的回头望他:“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快去枪房领枪,真t是个傻仔来着。”
“是”
“长官”年轻警员应声大喝,很快,o记迅速响应,赶向弥敦道。
太子宾一个报警电话比一千个市民的报警电话还管用。
这就是正行商人的实力
站在黄志明的视角,他只是认为太子宾不出场,一定平平安安,两家互呛两声,骂完,吵完,o记抓几个人羁押,社团再来保释,总之,社团有做事,o记有政绩,一切很完美符合流程。
反正,双方社团阿公都还未出场,紧张个什么,要知道,几千个人大晒马,没阿公点头,医药费,丧葬费,出场费边个来出
堂口出得起这么多钱吗
太子宾的堂口出得起
所以,太子宾的话,黄sir就不得不重视,现在太子宾不仅要去油麻地,还专门给o记打电话,这表明弥敦道已经成为一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会炸死人的
鸿业大厦,902门口。
河马用衣角擦拭刀锋,眼神阴狠,狞声讲道:“砸开门”
“轰”三名兄弟抱起粗壮圆木,撞向房门。
“砰”
“砰”接连几声巨响。
“呀。”鱼栏耀正在紧要关头,猛地一吓,浑身一抖,跄踉跌下床,双腿一软,再也忍不住,失足摔在地面。
和胜大嫂则表情发慌,左右观望,卷缩在床角。
此刻,门外,地上躺着鲳鱼仔的尸体,刘韦强扛着一部摄像机,胆颤心惊的站右侧,老胡端着一台照相机,躲在刘韦强身后,望着眼前场景,回忆起刚刚的场面,表情更为惊惧。
多年以后,有人采访刘导为何能拍出无间道,古惑仔,五亿探长雷洛传等江湖气质浓郁的经典电影时,刘韦强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出声讲道:“我只能谢谢张先生的栽培,其它的不方便多说。”
“砰”房门应声而开。
80年代居民楼的常用铁门,小偷都防不住,何况暴力破门
河马带着几名小弟,举着刀,破门而入,杀进客厅只见衣物,不见人,脸上狞起笑容:“在里面”
他一脚将房门踹开:“轰”
正好望见光身的奸夫。
“嘿嘿嘿”
“耀明哥,你最好别动,现在这里就你一个人两位大佬,快上,上啊”河马举刀催促道。
“不要”
大嫂吓的一把抱住陆耀明,
还以为要被轮x。
刘韦强,胡叔却一人捧着相机,一人举着摄影机,咔嚓,咔嚓,一顿狂拍。
陆耀明脸色苍白,心如死灰。
聚光灯每亮一下,
都仿佛是砍他一刀,
完了,
全完了
河马笑着望着房间里的场景,布局,工具,服装,叼起一支烟点上,调侃道:“耀明哥啊耀明哥,玩的好嗨皮啊,真不愧是卖海鲜的鱼栏仔。”
这时,两名小弟拿刀架着陆耀明脖子,逼陆耀明跟少妇跪在地上。
这个女人别管是谁,跟陆耀明搞在一起,肯定没好下场。
河马抽着烟,蹲下身,拍拍他脸蛋:“今夜,开唔开心啊,耀明哥”
耀明哥垂下头,扯着嘴角:“你千万别让我活下来。”
“靠,想死也别急啊”
“等我打个电话给大佬先。”
河马才不会中激将法。
掏出一个大哥大,
滴滴答答,
拨出电话给大佬。
弥敦道。
一辆黑色的虎头平治缓缓驶入街区,
三辆佳美跟在车尾,
三千多位义海兄弟沿着街道两边,一个接一个的站好,维持着基本秩序,直到弥敦道路口,
大头坤带着三百几十人,
将入口塞的满满当当
几千人的晒马与几十,上百不同。
几十人,上百人,讲究一拥而上,大势压人,上千人晒马,则讲究聚散无常,来去自如,皆以小单位械斗,砸你商铺,扫你场子,你来我往,三五成群,干到天明。
社团马仔自然做不到真正士卒一般,队列整齐,令行禁止,可众人皆是为了揾水,没人会白白送死,该抽烟抽烟,该瞪人瞪人。
为了不白死,不会乱来。
张国宾坐在平治轿车后排,降下一半车窗,扭头望向窗外,放眼望去。
“宾哥”
“宾哥”
“宾哥”
一句句喊声响起。
一名名神色不羁,桀骜不驯的古惑仔。
当太子宾目光扫来时,
表情立即乖巧,
举手示意,开口喊人。
一道道零散的招呼声,最终汇聚成大片,大片的叫喊:“宾哥”
“宾哥”
警方早已将街道封锁。
张国宾拉起一点车窗,
免得被拍照。
“这就是堂口的全部实力”
“我的全部兄弟”
张国宾低下头,
心底感觉沉甸甸的。
他试图想记住每一位兄弟的脸,可惜,只是徒劳,只能暗下决心:“一定要带兄弟们揾到更多的水”
太子宾
有兄弟撑的太子宾,
才叫宾哥
弥敦道内,“胜和七星”天堂仔一身黑色夹克,蓝色牛仔裤,踩着一双白色跑鞋,手中抓着一把汉剑,生得剑眉星目,英姿勃发,扭头朝爆竹青道:“太子宾来了。”
爆竹青扭动两下胳膊,舒展着身体道:“来的好就是有点装”
“都说太子宾是义海狂龙,我倒觉得,一点都不狂,只是特别装”爆竹青挑挑眉毛,左眉缺了半截,据说是小时候被爆竹烧的,再加上其刚烈的性格,江湖上都称其爆竹青。
天堂仔却谨慎地劝道:“别轻敌,太子宾去年才扎职,以前我们未跟义海的人交过手,对方人手又不少,小心吃亏。”
弥敦道,眼下也汇聚有三千多和胜仔,双方人数打平。
汽车的声音靠近。
“宾哥”
大头坤点头鞠躬,出声喊人,挥挥手,路口三百马仔散开,让出一条车道:“宾哥。”
张国宾坐在车内,微微颔首。
“辛苦了。”
他表情一愣,点解要讲“辛苦了”
他随即收敛起表情,转过头,阿豪继续缓缓开车,弥敦道内堵住入口的数百胜和仔却一步不让,相反,哗啦,整齐划一的向前一涌,硬生生堵住弥敦道入口,除非平治轿车硬扎过去,否则不可能进入弥敦道一步。
何况,就算轿车硬扎过去,一样扎不了几个人,而平治轿车一旦向前,便代表着胜和跟义海开打。
冲向前的绝不是一辆车,会是几千人。
胜和七星“大涛”捂着电话,靠近天堂仔,低头讲声:“天堂,坐馆跟黑柴没谈拢,对方踩过界就开打,绝不能让义海的旗插进尖沙咀。”
“让坐馆安心。”天堂仔点点头,拎着剑,上前一步。
张国宾降下车窗,探出头道:“天堂,大涛,爆竹,状元”
“胜和七星只到六个,点解耀明哥没到”
“太子,你一个人就想踩进尖沙咀,尖沙咀的地盘,几时这么好抢”天堂十指紧攥剑柄,直视着他:“下车同我讲话”
“你算边个,要我下车”张国宾却嗤笑一声,叼着雪茄,翘起二郎腿,靠着平治座椅,居高临下,充满蔑视地望向他:“和胜七星,唔好意思,我是听都没听过,可能现在出来行都流行取花名,凑个数,好听些些。”
“不过,对付你们和胜七星,有我一个就够了”
“义海十杰有我一个就够了”
张国宾冷笑一声,吸口雪茄,朝天堂仔吐烟:“你们要是再堵着路,信不信我让警车给我开道送我进尖沙咀你看看远处那辆警车,新不新,靓不靓,就是我上个月赠给警队的啊”
“傻仔”
恰好,突然,那车灯闪了两下。
天堂面色憋的通红。
爆竹青叫道:“你t着红鞋”
“去你妈的,懂不懂什么叫警民合作”大波豪在驾驶座骂出声,偏偏把爆竹青骂的哑口无言,有些事情光明正大的做,反而没什么话柄留人,何况,真正的社团大佬,或多或少那方面都点关系。
双家社团出一见面的气氛,
虽然带着硝烟,却竟无预料中的火爆却更为真实。
天堂仔则讲道:“你就算坐着警车进尖沙咀,要来插旗,我一样把你斩死”
“别整天斩来斩去的,我是来尖沙咀洗桑拿,看大戏,光顾你们生意的,可没想要斩人啊。”
“我倒有兴趣看你斩人,斩死你的同门手足”张国宾轻笑出声:“如果我告诉你,你们站出来为社团扛事的时候,陆耀明正在床上玩大嫂,你们会怎么办”
天堂仔神色骤变。
大涛,状元,大蕉等胜和七星一个个目光震动,又惊又气,可他们知道眼下的情况,太子宾不可能会以这种事情来讲笑,再联想到陆耀明缺席晒马,心里的疑虑便越来越重。
张国宾望向天堂,大涛“胜和七星“的表情,当即便知道结果,坐在车内甩甩手道:“地方不远,就在尖沙咀内,让你们的人跟上,我带你们去清理门户”
“千万,千万别手软了”
张国宾笑着拉上车窗。
李成豪笑了一声,驱车前进。
“对不起,宾哥,今夜害你损失几十万。”
大波豪心中有愧。
“我以后一定会更认真做事的。”
张国宾摇摇头:“唔要介怀啦,阿豪,下次买表给你扣掉。”
天堂回头给大涛,爆竹几人大过眼色,胜和七星无奈让出条路,下令路口的马仔们散开,旋即,七星各自坐上轿车,缓缓驱车跟上前方的平治轿车,其余和胜马仔们则亦步亦趋,乌泱泱的一片人潮,拥趸着车队向前。
车队抵达鸿业大厦楼底。
张国宾推开车门,穿着西装,笑着下车,身边仅有大波豪,东莞苗一左一右保护着,四周却是数千名虎视眈眈的和胜打仔与胜和七星围绕。
他却不慌不忙,拿出大哥大,拨出电话道:“河马仔,把人带下楼。”
天堂仔拎着剑,冷笑道:“如果是真的,丢下来”
“电话给你,你来说。”张国宾递出大哥大,天堂仔语气凶恶的讲道:“td,把奸夫丢下来”
天堂仔把电话还给张国宾。
“砰”
“砰”
张国宾刚刚接过电话,两个人影便从阳台被扔下,相继砸落在胜和的车顶。
天堂仔一眼就认出两个光身的人,一个是大嫂,一个是正是陆耀明
“大佬”
人群一阵骚动,
秋刀鱼手中握着剔鳞尖刀,海鲜档兄弟略有躁动。
天堂仔猛的回首:“把耀明的人围住”
“哗啦”和胜仔围成一群。
爆竹率先忍不住上前抓起摔伤的耀明,将他拖下车顶,丢在地上,用脚猛踹脑袋:“干干干你老母”
“我们在外面为社团拼命,你在屋企玩社团大嫂,你怎么这么勇”
“胜和的脸”爆竹蹲下身扯起陆耀明脖子,望着满脸鲜血,意识模糊的陆耀明,甩手又是一圈,砸在陆耀明头上,喊道:“已经被你落尽啦”
“扑街”
陆耀明倒地。
“呵呵。”张国宾坐在旁边,身体靠着车门,神色轻松地抽着雪茄,愉快摇头讥笑:“天堂哥,洪门规矩,玩大嫂,乱刀斩死。”
“这可是拜入字号第一天,斩鸡血,烧黄纸,念的誓”
“壁虎”天堂仔剑眉扬起,将汉剑扔进车内,转身张手,上前喊道:“呈刀”
天堂仔遭张国宾话语一逼,脚步极快。他的头马壁虎仔在怀里抽出把刀,追上前交给天堂仔,天堂仔接过短刀,二话不说,便是对着地上的耀明插入胸膛:“噗”
鲜血飞溅。
天堂仔转过身,喘着粗气,嘶吼道:”洪家兄弟,自入洪门之後,尔父母即我之父母,尔兄弟姊妹即我之兄弟姊妹,尔妻我之嫂,尔子我之侄,如有奸淫兄弟妻女姊妹者,五雷诛灭,死于万刃之下,乱刀斩死”
“胜和兄弟,行刑”
“操”大涛冲上前,拔出短刀,往地下奋力挥砍一记,转身交给状元,状元接过短刀又是一刀,紧接着,胜和七星一一上前泄愤,砍的最佳凶猛,旋即,七星手下个个马仔轮番上阵,就连秋刀鱼等人也必须挥刀,下手,行刑,而且马仔中犹以这群最为卖力,血肉模糊,一滩烂泥,真的是血肉模糊,一滩烂泥啊
胜和大仔几千人出街斩人,斩倒是斩了,妈的,几千个人斩一个人,场面极其恐怖、凄凉、壮观,却不值得怜悯。
张国宾先前还兴致勃勃的看了几眼,确认陆耀明死透后才安心。可接下来胜和真正按照洪门规矩行刑以后,他不禁觉得毛骨悚然,江湖残酷暴力的一面,绝不会留情面。
做人,
要低调啊
行刑当中,张国宾便乘坐轿车,带着河马,刘韦强,老胡等人一起离开现场
现场气氛太压抑。
那位光着身躺在车顶上,昏死过去的社团大嫂,以后,很难听到她消息了。
张国宾坐在车内,平治车驶出弥敦道,回到油麻地。
“呼。”
张国宾吐出口气。
方觉得空气清新。
“请兄弟们食夜宵,食完夜宵早点回屋企睡觉,今夜,弥敦道斩人。”
“斩完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