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鞭子拍了拍黄天工:“我说小黄啊你可得盯着啊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地基合适。你说走,我就走”
黄天工含着眼泪道:“您老先抽着。不急。那边裂口还没停下,等停下再说。”
两界山的断口还在不断扩大,山头的天魂聚集过万,如同被堤坝挡住的洪流在节节升高。
可以预见的是,一旦天魂发动攻势,必然会像江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君寄雪面色平静的招来一个属下:“风信子,你是我手下负责情报的人。”
“这一次,我不需要你去给我找什么情报。只要你把两界山前发生的一切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将我等之壮烈,传遍术道,就可以了。”
“主上”那人当即跪倒了下来:“求主上让我跟您一起吧”
“传信这种事情,有人去做就行,我要随主上征战沙场。”
君寄雪摇头道:“这里的消息,必须有人传出去。换成别人,我不放心。”
“去吧这不丢人。”
那人是一时间没有忍住,跪在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君寄雪却没有再去理会对方,仍旧昂着头看向天牢的大门。
片刻之间,两界山终于停止了震动。
两界山下也打开一道二十米左右,深不见底的鸿沟。
这个的距离,足够阻挡九成以上的术士凌空飞跃。在天魂的眼中却是瞬息而过的距离。
天魂可以肆无忌惮的飞跃鸿沟击杀术士,术道群雄却无法越过壕沟,直击两界山。
黄天工厉声道:“老爷子,时候到了。”
老鞭子从兜里抽出一条红布:“蒙马眼。”
所有车把式统统抽出布条蒙住了马匹的眼睛,马眼看不见东西,就只能听车把式指挥。
人不畏,马不停。
鞭子所指,就是自己的黄泉之路。
老鞭子狠狠抽了两口烟,把烟头扔了出去:“老兄弟们,走哇”
一个个如同星火般的烟头,从车把式的手里飞落。文網
一道道响鞭如同惊雷,炸裂长空。
一百二十架马车奋起狂奔。
一百二十人的白发迎空乱舞。
飞扬尘土渐渐逼近两界山的深沟,老鞭子也在车上挺直了腰杆。
最后一记响鞭呼啸当空时,马车离地而起,义无反顾的落向了山下。
山石滚落的声响隔空传来,被血染红的石敢当,扎根地下,热血化作的红芒冲天而上,如同烈阳包围两界山。
鞭子虽老,热血犹在,铁骨峥嵘,他们用血骨筑造的地基,永镇两界。
黄天工狠狠一擦眼泪:“天工门下,上啊铺桥,筑城。”
天工门弟子,驾驶着云梯车,冲向了鸿沟。
君寄雪挥手道:“弓箭掩护,天煞十六将率三百先锋队,杀过去,抢占桥头。”
“冲”十六辆机车带着轰鸣之声,从人群的间隙中冲上山坡,飞跃鸿沟到达对岸时,山上天魂如同洪水决堤,蜂拥而下。
天煞十六将拔刀而起,率领三百铁卫迎向了滚滚而来的天魂。
双方稍一接触,三百多人就被铺天盖地的天魂湮没其中。下一刻间,三百道刀光就硬生生在无尽魂海里撕出了一道缺口。
天煞十六将以血肉之躯拼死阻挡天魂,天工门弟子也把钢梯送到壕沟边缘。
钢铁云梯向对面伸展之间,无数天魂也已经绕过了十六将布置的防线,从两侧向山下杀来。
不久之后,天魂就撞上了石敢当爆发出的红光。
从山下看去,红芒背后磷火如潮,红绿相伴蔚为壮观。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石敢当经不起无尽天魂的消耗,用不了多久,天魂就会凭借数量上的优势冲破防线,杀下两界山。
术道大军尚未完成集结,无人可挡的天魂,必将肆虐人间。
负责指挥的黄天工已经喊哑了嗓子:“快点,再快点,把所有梯子都展开,快”
君寄雪道:“近卫队,随本座冲锋”
“不行”君寄雪近卫死死拦在他身前:“统领,你是一方主将不能带头冲锋啊”
君寄雪推开几名手下:“而今,我们能通过壕沟的人屈指可数,本座不动,谁来阻挡天魂”
“传令”
君寄雪扬起手掌的当口,却听见黄天工声嘶力竭的喊道:“天工门下,以身为桥”
君寄雪仰头看时,几个天工门弟子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原本进度缓慢的云梯,开始疯狂运转,以一往无前之势冲过壕沟,搭上了对岸
“杀”君寄雪拔刀向前,麾下术士紧随其后,冲过深沟扑杀向了天魂。
红色的鲜血,绿色的磷火交织半山。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