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在祝紫凝的冷笑声中,重新看向战场时,两界山下已经出现了大批术士。
那正是君寄雪训练出的一支强军。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君寄雪带领天煞十六骑在江湖中销声匿迹,是他提前赶往了两界山布防。
那是君寄雪唯一一次听从地府文臣的调遣,但也是最后一次。
文臣一系为了让君寄雪能顺利拿下帝王之外,不止将他提前两年派往两界山,还让他带走被地府文臣拉拢的一万六千名术士。
君寄雪在两界山下驻扎两年,早已经把那些术士训练成了精锐之师。
谁都没有想到,这支精兵还没来得及在术道上展露头角,就撞向忽然出世的两界山。
君寄雪目视两界山上缓缓开启的天牢之门,扬手道:“传令,全军集结。”
术道大营当中一时间号角频传,上万术士飞速集结。
天门之上,天魂涌动。
两界山下,人影如潮。
君寄雪道:“让黄天工来见我。”
没过多久,天工门的掌门人黄天工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君统领,你找我。”
君寄雪道:“黄掌门,如果,让你在这里修一座城墙出来,需要多久”
“最少一周时间。”黄天工仰头看向鬼影窜动的两界山:“但是,得有人挡住天魂才行。没有人保护天工门弟子,我们别想修出一座城来。”
“一天”君寄雪道:“我只能给你争取一天时间,一日之内必须铸好足够阻挡天魂十天的城墙。”
“这不可能”黄天工差点跳了起来:“我的君统领,你把我找来筑城,可没说还能碰上天魂回归啊”
“我们天工门弟子倾巢而出,总共也才千八百号人啊你让我怎么筑城”
“还有”黄天工指向远处的壕沟:“想要筑城必须在那个位置。那里变成鸿沟了,我们想打地基都打不了。还怎么筑城”
君寄雪的确邀请天工门过来筑造城墙,但是,那个时候,两界山未现全貌,黄天工不敢轻易选址,只能将筑城的事情暂时搁浅。
现在两界山出世,想要筑城却是千难万难了。
这时,一个穿着夹袄,手里提着一根赶马长鞭的老头,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要是我给你打个地基呢”
“你”黄天工道:“老爷子,你可别逗了,你拿什么打地基”
“你就是个赶车的,你知道,怎么打地基么”
黄天工认识那人。
他是王魂手下“江湖的鞭子。也就是江湖上的赶车人。
“拿命打”老鞭子笑呵呵的道:“我们一死,就能阻挡天魂一个时辰。足够你们打地基了。你干不干”
黄天工瞠目结舌道:“不是你等等就算你们打了地基,我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修出一座城墙来”
“你能”君寄雪抬手拍了拍黄天工的肩膀:“我信你”
“你信我”黄天工怒吼道:“你信我什么我特么自己都不信自己,你信我”
君寄雪微笑道:“飞煞,传令下去,全军备战。”
“备战”一声声号令在术道大营中此起彼伏。
君寄雪转身向老鞭子深鞠一躬:“恭送前辈”
“哈哈”老鞭子摆手道:“什么送不送的,做术士不是早晚得上阎罗殿上走一朝吗”
“好好打我们都老了。术道靠你们了。”
老鞭子扬天打出了一记响鞭:“老伙计们,备战,别让术道小辈们看轻了咱们这些老家伙。”
老鞭子长笑而去,黄天工捂着头蹲在地上呜呜大哭了起来:“你们这群老王八蛋啊你们是在逼我啊”
“备战,备战,天工门弟子全体备战。”
君寄雪微微一笑道:“门主高义”
“高个狗屁。老子要被你坑死了”黄天工哭着走了。
君寄雪转回点将台的时候,一万六千名术士已经整整齐齐的站在军营之外。
排在最前面的就是,老鞭子带领一百二十辆装满了泰山石的马车。
老鞭子从车里抽出一条香烟,拆开包装一根根给那些车把式们发烟。嘴里还叨叨咕咕的说道:“烟不算好哇也就这么一条了。”
“早知道得带点酒过来了。大伙用不着着急,等到了那边,我再请你们喝酒。喝好酒。”
那些赶车的把势,一个个都已经上了岁数。最年轻的人也已经头发花白了。
一群人坐在车上抽着烟,等着老鞭子发话。
老鞭子坐在车上美美的抽了一口烟,才把剩下的烟给塞进了兜里:“这个我得带着,说不定下去之前,还能抽上两口。”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