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
厨房里烹饪的声响渐渐小下去。
脚步传来。
大妈端着一大锅炖鸡,走了过来,将其放到了桌上。
有些陈旧的大铁锅里,鸡肉看起来倒很是诱人,香味也是浓郁四溢,很快充满了整个屋子。
“尝尝吧,”大妈笑道。
杨天和薛小惜笑了笑,倒也不客气了,拿起了筷子。
一旁一直有些躁动不安的雄雄,闻到这许久没吃过的炖鸡,也是被吸引了注意,不再躁动了,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吃起来。
大妈看着大家吃得挺开心,心中也是无比满足,坐下来,拿起筷子准备吃。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吱呀”小院的木门似乎被推开了。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而后
“哟,这气味够香的啊,是炖了鸡”一道透着痞气的声音传了过来,“小日子过得这么滋润,看来是有钱了啊那也该把欠人的钱还一下了吧”
一听到这话,大妈身子顿时一颤,脸色也是一白。
杨天和薛小惜对这声音都是完全陌生的,自然有些疑惑,转头看向大妈。
“大妈,这是”杨天问道。
大妈咬了咬嘴唇,道:“这是村子里的恶霸,叫孙大彪,也是放高利贷的。”
“高利贷你们借了高利贷么”薛小惜惊讶道,“我听说这东西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啊。”
大妈一脸苦涩,道:“我们家的人,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老实人,哪里会碰什么高利贷呢可这孙大彪,根本就是不讲道理的啊当年,我和雄雄他爹想带雄雄进程看病,缺点钱,就找孙大彪借了几百块钱。当时说好不是高利贷,半年之内还都只给两成利。可谁想到,等我们还钱的时候,却发现孙大彪把借据改了,改成了高利贷”
“呃改借据这不是犯法的吗”薛小惜讶异道,“而且,改过的借据,应当就没有法律效益了吧”
大妈叹了口气,道:“这穷乡僻壤的,哪里讲得通法律啊。孙大彪本来就横行霸道,在村子里胡作非为。现在有了伪造的借据,就更是放肆了,天天到我们家闹事,来抢东西、欺负人。雄雄他爸,就是忍不下去了,去找孙大彪理论,结果打闹起来,失足摔下坡,死掉的。”
“啊还出人命了”薛小惜更是吃惊了,“那这孙大彪不用负责吗”
“事情是闹得挺大的,可没证据啊。更何况村子里有权力的人,都被孙大彪给恐吓收买了,没人帮我们,”大妈苦涩道,“我和雄雄这弱母子俩,哪里有什么办法啊我哭了很久,最后只能息事宁人,想着,孙大彪以后应当不会再来找我们麻烦了。”
“可他还是死性不改,对吧”杨天微微皱眉,道。
大妈沉痛地点了点头,脸上充满了无奈与痛苦。
而这时
门外的众人等人出来无果,便都纷纷走到了屋门口来,然后走了进来。
最先进来的是一个大腹便便、满脸肥油的大概三十多岁的男人。
看样子,这人应当就是孙大彪了。
孙大彪走进屋来,看到这一大锅鸡汤,嘴角的冷笑更加浓郁了。
随后,他看到了陌生的杨天,以及薛小惜。
看到薛小惜的一刹那,孙大彪的表情很明显地呆滞了一下。
而后,一双圆滚滚的眼珠子,一下子充满了灼热的欲念,仿佛要喷出火来。充满了肥油的脸上,也泛出了淫欲的光彩。
“哟哟哟,就说为啥要炖鸡汤呢,原来是有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啊,”孙大彪大笑道,“这两位,是王寡妇你的远方亲戚”
王寡妇说的当然就是大妈了。
大妈有些敌视地看着孙大彪,道:“这跟你没关系。你你来干什么”
孙大彪听到这话,冷哼一声,道:“看你这样子,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行,我们就来说点和我有关系的事情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大妈冷下脸来,看着孙大彪道:“我们家欠你们的钱,早就已经还清了”
“还清不不不不,”孙大彪嘿嘿笑着,笑得像一头贪婪的猪,非常恶心,“你们当初借了我三百块钱,一个月一成利。现在五年过去了,就是60个月。我拿计算器算了,应该翻了三百多番,也就是九万多。这零头嘛,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我就不要了。但这九万,你还是得还给我的吧”
大妈一听到这数字,都觉得吓人,脸色发白。但随后又觉得很是愤怒。
“当时明明说好的不是高利贷,你凭什么给我们按高利贷算”大妈愤愤道。
“说好的谁和你说好的啊”孙大彪冷笑道,“咱村子里谁不知道,我孙大彪就是放高利贷的你找我借钱,不是高利贷谁信啊而且,借据可都在我这儿呢”
说着,孙大彪拿出借据,在空中示意了一下,道:“这上面可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你还想狡辩”
“这都是你自己改的”大妈吼道。
“这我可不管,我只管收债,”孙大彪笑吟吟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王寡妇你要是想带着儿子好好活下去,就赶紧给我弄钱去”
“好好活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大妈听到这话,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雄雄他爸不就是死在你们这群人手里的孩子他爸都死了,你们居然还有脸来要债你们就不怕孩子他爸化作厉鬼缠着你们吗”
这话一出,孙大彪身后的那一众人等,倒是微微有些色变,表情有点不自然。
小地方嘛,有点迷信很正常。
而且,他们这些人,对于王寡妇的丈夫是怎么死的,心里都是有点逼数的。自然都会觉得有点渗人。
可
孙大彪可不信这一套。
他表情稍微僵了一下,便冷哼道:“吓唬谁呢你这臭娘们,你特么吓唬谁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是老天爷,也得认这个死理别说这世上没什么鬼了,就算有,就算你丈夫真变成厉鬼,我也得让他给我还上钱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