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惜愣了一两秒,恍然大悟,道:“哦哦我明白了,你是说,这孩子从来没有听到过声音,所以突然听到声音,会很不适应,对吧”
大妈听到这话,顿时一喜雄雄真得能听到声音了
不过,很快,大妈又觉得有些奇怪,道:“不对呀这屋子里,也不吵啊,除了咱们几个说话的声音,也没什么别的声音了。雄雄为什么还会那么难受”
杨天淡然一笑,解释道:“他现在的感觉,和我们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就像吃辣椒一样,同样的辣度,小孩子吃,和吃多了辣的成年人吃,感觉当然是完全不同。大妈你觉得现在什么声音都没有,是因为风声、虫鸣声等等这些声音都已经让你觉得习以为常了,觉得不算是声音了。但雄雄可不会啊。”
大妈闻言,怔了怔,渐渐明白了些,“原来是这样么”
杨天看着大妈那还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笑了笑,道:“其实想证明雄雄有没有恢复听觉,有一个非常简单的方法。”
大妈微微一愣,“什么方法”
杨天嘴角一翘,然后,忽然大叫了一声。“啊”
只见一旁的雄雄一下子被吓得跳了起来,落地都有些没站稳,摔了一跤。
看着儿子摔跤,大妈第一反应是有些惊慌、担忧。
可下一秒,她僵了一下,表情一下子变了,变得欣喜若狂
“天哪雄雄好了”她扑过去,抱住自己的儿子,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眼泪竟是抑制不住地就流了下来。
而小男孩雄雄,被母亲突然抱住,也有些无所适从,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被抱住之后,他也镇定了许多,乖乖缩在了母亲怀里。
房间里只听得到大妈喜极而泣的声音。
场面颇为感人。
薛小惜看着这一幕,也不由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缓缓靠在了杨天身旁。
“杨天,你真棒。”她小声夸奖道。
“我当然棒啦,”杨天道,“不过不知道你说的是哪方面。”
薛小惜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小脸微红,白了杨天一眼,道:“当然说的是医术啦。臭色狼,又想歪。”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杨天笑道,“真不知是谁想歪了呢。”
薛小惜小脸更红了,没好气地抬起粉拳捶了杨天几下
一番兴奋涕零之后。
屋子里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大妈用手擦掉了脸上的泪水,但眼中的红色暂时无法消除。
她回过头来,看向杨天和薛小惜,眼中充满了真挚的感激。
她知道,杨天不止是拯救了雄雄的听觉,还可以说是拯救了雄雄的整个未来啊
而雄雄,就是她的心头肉,就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
面对如此恩情,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
钱
家里家徒四壁,哪有什么钱
就算全部拿出来,恐怕也不足以回报万分之一。
况且,这两个城里来的年轻人,看上去就不像一般人的样子。拿这点钱给他们,他们恐怕会不屑一顾、不高兴吧。
大妈想了想,犹豫了数秒。
“噗通”
大妈跪在了地上。
“嘭嘭嘭”
一连就是三个响头。
磕得极重,甚至她的额头都破皮了
她的动作太快了,也太令人猝不及防了,杨天二人甚至都没来得及阻止。
“呃大妈,你这是干嘛啊快起来。”薛小惜连忙走过去,把大妈扶起来。
大妈却是不肯起来,轻轻推开薛小惜的手,看了看薛小惜,又看向杨天,满脸诚恳地道:“谢谢你,小伙子,谢谢你,小姑娘。真得,谢谢你们你们救了雄雄,就等于是救了我的命啊我实在是没什么能拿得出手来报答你们的,我想了想我我也只能给你们多磕几个响头啊”
杨天摇了摇头,来到大妈身旁,不由分说地把她扶了起来,道:“不能这么说。硬要说报答,大妈你这顿饭,就已经算是足够的报答了。你想想啊,如果不是大妈您热情好客,让我们进来吃这顿饭,我也没这机会给你儿子治病,不是么这都是缘分罢了。”
大妈微微一怔,道:“可可这一顿饭,哪里抵得了您二位的恩情呢小伙子你不知道啊,要是没有你们,雄雄这一辈子就这样完了啊。现在你们救了他,哪怕要我去死,我也愿意啊”
“别别别,”杨天苦笑道,“言重了言重了。这一顿饭,已经完全足够了。而且大妈你可不能出事啊,不然,谁来帮雄雄完成康复训练,教他说话啊。”
大妈听到这儿,也是冷静了一些。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嗯,恩人你说的对,我得好好活着,得把雄雄照顾到和正常人一样才能放心啊。”
她缓缓站稳了身子,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离开了杨天搀扶着她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小伙子,小姑娘,让你们看笑话了。我我实在是太激动了。”
“没什么啦,”薛小惜微笑道,“别说您了,就算是我,看到雄雄恢复听力,我也很开心,很兴奋啊。大妈您就别不好意思了。”
大妈苦笑了一下,想了想,道:“好吧。那那我就不在这儿扭扭捏捏了。你们先吃,我再去多炒个菜。”
杨天连忙劝说道不用不用,已经够了。
可大妈不听,硬是走进了厨房,要多给他们做几个菜。
接着,便听到有鸡的惨叫声从厨房那边传过来。
“这是在杀鸡吗”薛小惜道。
“是的,而且好像是这家里唯一的一只母鸡,”杨天道。
“呃啊唯一的一只。那岂不是他们以后都没鸡蛋吃了”薛小惜惊讶道,“要不咱们再去劝劝。”
杨天苦笑了一下,道:“听这叫声就知道,估计大妈已经动刀子了。那鸡都快死了,不吃还能怎么办再说了,若是不让大妈做些什么,这大妈心里肯定也过意不去。”
“好吧”薛小惜无奈地笑了一下,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