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渊这里查自己的,倒是没有再来找李皓的麻烦,想必是把注意力都放到了金莲身上。
反而是临安在得知李皓住所被毁的事情后,立马就派人来书院找到了李皓。
“刚子姑娘,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公主殿下又要诗了。”
刚子回道:“之前先生给的诗已然够用,这次是因公主得知先生住所被毁之事,特遣我来探望,您没有受什么伤吧!”
这小姑娘就是贴心,比起怀庆来,可真是体贴入微多了,怀庆可是至今都未遣人来问询一句。
李皓可不相信,连临安都能知道的事情,怀庆还会不知道。
“一切尽在掌握,只是有个不知道天高地阔的小贼,跑来闹事而已,已经解决好了。”
听到李皓这话,刚子满脸的不信:“您那院子,我可是去看过的,毁的连个整墙都没有,这还尽在掌握!”
李皓果断点头:“当然,还麻烦刚子姑娘,帮我回去感谢公主殿下。”
“好吧,我一定帮先生把话带到,另外知道公子住所被毁,公主担心公子银钱上吃紧,故让我带了一些银票过来。”
说完便从袖中掏出了一叠银票,当着人家的面,李皓保持着高人风范也不好清点,一股脑的就装了起来。
直等到刚子走远,李皓才又把银票拿了出来,临安还是大方的,三千两银子,足够重新再买一个院子了。
随后没一会,怀庆也亲自赶来了书院,要不是李皓知道,以她的性子不会去在意临安的动作,还可能真以为她是过来宣示存在感的。
“公主殿下真是消息灵通,我这刚遭了难,你就来了,真是让我感激涕零。”
怀庆隐约间还是能感觉到,李皓这话中那股子阴阳怪气的,却并未在意,更未为自己辩解。
只见她轻抬玉手,从袖中缓缓抽出一张地契,轻轻放置于桌上,动作优雅而从容。
“闻听先生城内住所被毁,此乃我在内城的一所院子,较之先生之前所居之处,更为宽敞几分,环境亦更为幽静雅致。”
怀庆公主的声音柔和而坚定,“我已命京兆府将地契更名于先生名下,请先生务必收下。”
李皓怔了怔,没想到怀庆公主竟然会如此大方,这映衬之下,倒显得是李皓自己想的有些小肚鸡肠。
再拿起地契仔细看了看,确实是一所位置极佳,环境优美的院子。
既已送到手边,不收反倒是奇怪了。
李皓果断将地契收入袖中,随即拱手致谢:“公主殿下如此厚爱,我岂敢推辞?便恭敬不如从命,收下这份厚礼了。
多谢公主殿下的赏赐,我定当铭记于心,肝脑涂地以报之。”
怀庆微微一笑,回道:“希望先生说到做到!不过现在,还请先生给我详细描述一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好,那请公主上座,品茗细谈。”
李皓引领怀庆至桌前坐下,随即亲手泡制了一壶香茗,茶香袅袅中,缓缓展开了自己的叙述。
里面说的全都是实情,甚至连从紫莲那得来的那一枚玉石小镜,李皓都直接拿了出来。
怀庆本来就是一号玉石小镜的持有者,对于这面镜子自是再熟悉不过。
可她又不想让李皓知道,在她的未来计划中,天帝会的重要性还是不小的,她需要保持一定的神秘感。
故而她在看到这面镜子的时候,便装作了完全不认识的样子,主动询问起来此物的用法。
李皓瞧着她装模作样,心中暗自好笑,却也乐意陪她演这场戏。
待一切真相大白之时,她自会知晓这其中的尴尬与羞耻。
“此镜或许乃地宗秘宝,装盛之物,倒是颇为便捷。”李皓轻抚镜面,缓缓言道,“待我再赴司天监之时,定要与监正谈谈,请他为我辨识此镜。”
怀庆起身欲要离开,说道:“好,那我就等先生的消息,今日这地契也已经送到,我去御书阁见下院长便回府了,先生不必再送,忙自己的事情就好。”
李皓也真就没有送,直接就看着怀庆身影越走越远,直到已经完全看不到了,才开口说道:“我此时在内城永兴街济民坊。”
等李皓身影再现时,人就已经回到了内城,迫不及待的要来验一验房。
怀庆送的这座院落就处在济民坊的中心位置,院门紧闭,原先的匾额也已经被拆走。
轻轻一推,院门应声而开,一股夹杂着花草香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仿佛瞬间穿越至一个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
院内,绿树如盖,遮天蔽日,每一片叶子都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房屋错落排列,青砖黛瓦间透露出一种沉淀了千年的历史韵味,木窗上的雕花细腻入微,仿佛能窥见往昔的繁华。
屋檐下,几盏灯笼随风轻摆,摇曳生姿,为这古朴的院落增添了几分诗意。
李皓从前厅悠悠漫步至后院,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假山巍峨耸立,山石嶙峋,形态万千,宛如大自然的杰作。
假山上,流水潺潺而下,落入下方的池塘,溅起一串串晶莹的水花。池塘水清如镜,几尾金鱼在水中悠然自得,游弋出一幅幅动人的画面。
沿着池塘边蜿蜒的小路前行,一座小亭如诗如画地屹立于水边,亭中石桌石凳静候着来客的休憩。
验完房后,李皓心中满是欢喜,这座院子不仅古朴雅致,更透出一股宁静祥和之气,倒是符合怀庆高冷清雅的气质。
不过好归好,却也同样也有一处麻烦,那就是太大了。
之前那一个小院,李皓一个人住着倒也不显得空阔,可在这里却不太行。
再者说,这环境也得安排人来定时洒扫,否则要是保养不利,指不定会破败成什么样。
想到就做,李皓在京城也待了这么些天,人牙子在城内什么地方,还是知道的。
可李皓还真不想去找他们,谁让城内的牙子基本都是平远伯手下,用的太过膈应。
那除了人牙子以外,还有哪的人,做起伺候人的差事得心应手呢。
李皓瞬间就想到了一个地方,而且那里的人员质量,可是要高上太多,唯一可能存在的问题,就是贵了。
当然,李皓也可以开口去问怀庆要,相信她那里肯定有人。
可人家都送房了,要是再要人的话,多少就有些得寸进尺的意思。
至于临安那就更不行,让她知道这宅子是怀庆送的,指不定会怎么生气。
李皓细细盘算了下自己的身家,这段时间里,临安前前后后给的银子加起来,约莫有个五千两的模样。
再加上他平日里的一些积攒,手头上的现银竟也不足七千两。
这不由得让李皓想起了怀庆公主,同为公主,她却抠门得紧,与临安的出手相比,那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差别。
这钱看起来很多,是大奉寻常人几辈子都挣不来的,可相比于李皓等会要干的事,就还是少了一些,必须得找人借些。
书院这帮人都是穷人,别看赵守和张慎他们都是大儒,手上拿出一本记载法术的魔法书便价值千金。
可实际上那一身的文人风骨,让他们拉不下脸面来卖货,虽然是衣食无忧,可兜里也真没几两银子。
好在李皓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借钱的对象,那就是此时还窝在城里跟恒慧你侬我侬的平阳了。
之前让临安帮着传了一封信报平安,信中是说平阳此时正在大奉各州云游。
誉王跟王妃担心自家女儿路上受苦,便托着临安帮忙送些银票给平阳,当时经手人就是李皓。
那钱可真是不少,好几千两呢,大奉的王室是真的富得流油。
利用言出法随,李皓直接就又回到了平阳跟恒慧所住的这座小院。
就站在院中,李皓直接了当的说道:“平阳,我来找你借钱了,赶紧出来下。”
平阳在屋内得了消息,也就跟恒慧一起走了出来。
平阳对钱就没在乎过,直接张口问道:“行,你要借多少?”
“先借个三千两吧。”李皓回答道。
即便是对金钱没有太多概念,平阳也被这个数目吓了一跳:“你要借这么多钱做什么?”
李皓笑了笑,并未透露缘由,只是强调道:“你先借给我,等过两个月,我手头宽裕了,自然就还你。
之前给褚采薇的那些调味品制法,她那里已经开始有了成果,打算要往市场上推出了。
其中司天监占一部分股,李皓也有一部分股,到时分红自然少不到哪里去,还钱就是小事。
平阳见李皓没说,只当是这件事比较秘密,就干脆转身回去拿了银票,交到了李皓手上。
“多谢了,到时我还你的时候,给你算个利息。”
说着,也不等平阳反应,李皓就又从这里消失,主打一个来去匆匆。
晚上夜灯初上,教坊司影梅小阁,时隔了有大半个月,李皓又一次来到了这里。
没错,李皓想到的地方就是教坊司,这里的姑娘和小厮,可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在伺候人方面,绝对属于一流水平。
因为这一路,李皓就是直接用脚走过来的,所以这一进门,浮香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早早就等候在了院中。
一见李皓,浮香面上顿时浮现出哀怨之色,眼眸轻眨,似有水雾缭绕:“先生许久未曾光顾,奴家心中好生挂念,差点以为先生都已经忘了奴家。”
李皓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直接快步走上前,轻轻握住浮香的手,柔声道:“浮香,我怎会忘了你?这些日子,不过是俗务缠身,脱不开身罢了。
你看,我一有空,不就立刻来看你了吗?”
浮香感受着李皓手心传来的温暖,心中的哀怨如同晨雾般瞬间消散了大半。
她娇羞地垂下眼帘,脸上泛起一抹如霞光般的红晕,轻声细语道:“先生说得倒是轻巧,可知奴家这些日子,日日都在盼着先生能来,夜夜都梦回与先生相逢之时。”
李皓见状,心中更是怜爱有加,他轻轻抚过浮香如丝般顺滑的秀发,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好了,别生气了。
我今日来,就是要好好陪陪你,而且,我还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保证让你喜出望外。
浮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期待,她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什么好消息?先生快些告诉我。”
李皓神秘一笑,道:“咱们先进屋,然后你让人把老鸨找来,我自会告诉你。
浮香心中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与揣测,心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个念头。
但随即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不现实,便自我掐灭了那个念头。
李皓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禁笑道:“你这是怎么了?”
浮香羞涩一笑,道:“没什么,我带你回屋。”
说着,她还不忘吩咐一旁的丫鬟梅儿:“梅儿,你去请妈妈来趟我屋里,就说我有事寻她。”
梅儿闻声点头,随后便转身去找人了。
此时的影梅小阁,已经来了不少人。
自从上次李皓留诗过后,浮香便不再招客入房,但她的名声却因此更加响亮。
许多读书人慕名而来,只为一睹浮香的风采。
所以在李皓和浮香回屋的路上,身边传来了不少的恭维声和赞叹声,还有想要与李皓结交的身影络绎不绝。
李皓面带微笑,陪着这些人虚意委蛇了几番,才终于顺利地回到了浮香的卧房。
趁着老鸨还未到来的空暇,浮香嫣然一笑,轻声道:“先生,奴家最近苦心学了一首新曲子,正欲弹与先生听,以解相思之苦。”
李皓闻言,笑道:“那自然是求之不得,浮香的琴艺超凡脱俗,我已许久未闻,今日定要洗耳恭听,好好享受这难得的雅韵。”
浮香轻抬玉手,轻抚琴弦,一曲悠扬动听的旋律随即在空中飘荡开来,如同春风拂面,温柔而又缠绵。
李皓坐在一旁,静静地聆听着这如天?般的琴声,心中充满了宁静与满足,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房门才被轻轻推开,梅儿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地道:“姑娘,老鸨已经到了。
浮香看了一眼李皓,便说道:“那就请妈妈进来吧。”
老鸨进屋后,见到李皓,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道:“李先生终于来了,浮香这几日可是盼您盼得心焦。只是不知喊我来,有何贵干?”
李皓开口也是直截了当:“我想为浮香赎身,不知需要出多少钱,所以请你来问问?”
这话一出,在场除了李皓以外的三人都懵了,浮香也没有想到,自己刚刚的猜想,竟然还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