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妖除魔,正是我辈应尽之责,子谦兄,剩下的事情就看你了,我来帮你掠阵。”
李皓身形一闪,灵巧地绕过紫莲,退至另一侧,与杨恭形成前后夹攻之势。
紫莲此刻被杨恭的气机紧紧锁定,纵使目睹李皓的举动,也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
“紫莲,你本为地宗高人,却为何走上这条不归路?何不束手就擒,随我回书院,或许还能保住一命。”杨恭言辞坚决。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紫莲那疯狂的大笑:“不归路?何为真正的归路?我只知道,在这世间,唯有力量才是最真实、最可靠的!
你们儒家所讲的仁义道德,那些老顽固所追求的功德圆满,在我眼中,不过都是虚无缥缈的幻影罢了!”
虽然杨恭是应李皓之邀前来相助,并也给他讲过了地宗的变故。
可这终究只是一家之言,地宗可是大奉天地人三宗之一,他还是想要尽量把情况弄得更清楚些。
只是,紫莲早已被魔气侵蚀,性格变得乖张无比,又怎会轻易投降?
大笑之后,他手中法诀变幻莫测,顿时,小院中阴风怒号,百鬼阵赫然升起。
只见一只只虚幻的鬼魂从四面八方涌来,张牙舞爪,向杨恭和李皓扑去。
杨恭面色不变,长剑挥舞,浩然正气喷薄而出,瞬间将几只靠近的鬼魂斩得魂飞魄散。
跟一个阵法较劲最没意思,所以杨恭干脆使用出了儒家最无赖的一招:“此地,禁止阵法。”
随着杨恭的话音落下,原本被紫莲催动呼呼冒着黑气的百鬼阵,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了阵法的庇护,那残余的黑气便如同无根浮萍,在杨恭浩然正气的冲击下,三两下便被逐渐驱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是紫莲能被派来追杀金莲,即便他的心智已被魔气侵蚀得有些扭曲,但他的战斗本能却犹在。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儒士的厉害,早已暗中筹备了应对阵法被禁的策略,企图趁着黑气的掩护悄然逃窜。
不过在临走之前,他也没忘了背后还有一个李皓在,猛然间吐出了腹中金丹,那金丹闪烁着血光与黑光,径直向李皓袭来。
李皓还未及反应,便见那金丹如流星般划破长空冲向自己。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李皓脱口而出:“原路返回!”
话音刚落,金丹竟真的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生生逼回,直撞向紫莲自身。
紫莲惊愕不已,他万万没想到李皓竟也是儒家四品,人还未逃远,便遭自己金丹一击重创,重重的掉在了地上。
“此地禁止符篆、禁止法宝!”李皓再次施展禁制,与杨恭先前设下的禁制阵法相辅相成,彻底断绝了紫莲的所有逃生之路。
“现在,你可无处可逃了。”李皓笑吟吟地说道,随即向杨恭投去一个示意的眼神,“子谦兄,该你了。”
杨恭先前也未料到紫莲会如此狡猾,险些让他逃脱,心中不免有些懊恼,自己那胸有成竹的姿态在李皓面前差点崩塌。
此刻,他怒意涌上心头,长剑一抖,剑光如匹练般划破空气,直取紫莲要害。
紫莲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双手迅速结印,一道魔气护盾在他身前凝聚成形。
然而,道门斗法本就依赖符篆、阵法和法宝的加持,如今这些手段尽失,紫莲已失去了最强大的攻击手段。
只能凭借一身深厚的道行,勉强与杨恭周旋,但加上被自己金丹所伤的隐患,他的败局已逐渐显现,力量逐渐不支。
“紫莲,你已败局已定!束手就擒,或可有一线生机!”杨恭大喝一声,声震四野。
紫莲此刻,那原本用以遮掩样貌的布袍,在方才的激战中已破碎不堪,露出了他惨白如纸的面色。
然而,他的神情非但没有丝毫败亡的绝望,反而愈发显得疯狂而狰狞。
“我是输了,但那又如何?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跟我一起去死吧。”紫莲狂笑着,浑身黑气汹涌澎湃,愈发浓烈。
杨恭见状,脸色骤变,大喝道:“不好!他这是要破碎金丹,企图自爆!”
话音未落,他双手急挥,再次施展言出法随:“封禁此地!”
随着杨恭的禁制缓缓降下,周围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企图将紫莲那蓄势待发的自爆力量牢牢封锁于这方寸天地之间。
然而,紫莲的自爆之力,远超其原有的品阶,即便他已身负重伤,这股力量依旧如狂风巨浪,汹涌澎湃,势不可挡。
杨恭所设的禁制,虽坚不可摧,但在那自爆冲击波的肆虐下,也显得力不从心,摇摇欲坠。
李皓见状,丝毫不敢懈怠,双手迅速结印,口中低吟,与杨恭并肩抵御这股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但紫莲的金丹自爆,威力惊人,超乎想象。
即便李皓与杨恭拼尽全力,那层保护屏障开始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可能被这股毁灭性的力量撕裂。
终于,在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中,自爆的力量如火山爆发般彻底释放。
李皓租下的这座小院在刹那间化为乌有,尘土飞扬,碎石如雨点般四溅。
待尘土渐渐散去,李皓和杨恭的身影才逐渐显露出来,两人的脸色都略显苍白,但幸好并未受伤。
而周围的人家,因有杨恭先前设下的禁制相隔,除了感受到一阵强烈的震动外,也并未遭受任何损失。
望着眼前的一片废墟,李皓的心中却并未有丝毫的放松。
因为李皓知道,紫莲虽然已死,但他身上的宝物却可能留存下来,尤其是像玉石小镜这样的至宝。
于是,李皓第一时间便向废墟中央走去,寻找那枚珍贵的玉石小镜。
杨恭见状,还以为李皓是想检查紫莲是否死得彻底,不禁说道:“这样的爆炸,别说肉身了,就是他的元也不可能幸存。
不过看他这样,已经被魔气彻底侵蚀,丧失了理智。
如果地宗大部分人都变成了这样,那这件事可不简单,回去后一定得让院长知道。”
结果他说完话,看着李皓根本就不为所动,依旧在那低头寻找着,忍不住提高了嗓音:“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李皓抬头一笑,说道:“我知道,他肯定是死得不能再死了,我是在找玉石小镜,你也见过的。
要不你也帮忙找下吧,估计是被刚才的爆炸炸到哪里去了,打更人肯定也听到了动静,应该已经在过来的路上,咱们得抓紧了。”
杨恭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但随即也加入了寻找玉石小镜的行列。
两人开始在废墟中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终于,在一片碎石堆中发现了那枚闪烁着微光的玉石小镜。
“找到了!”李皓兴奋地喊道,小心翼翼地将玉石小镜从碎石中拾起,然后又收了起来。
这宝贝李皓是打算要留着的,就算自己用不上,也能跟金莲去换其他宝贝。
想到这里,李皓不经意就往一处地方瞟了一眼,早在刚刚打紫莲的时候,李皓就已经感知到了有人在那里围观。
只是一时间分不清是哪方势力的人,但直到现在既没现身也没走,八成就应该是金莲那个老狐狸了。
至于杨恭这里嘛,到时送几首诗给他,并让他拥有冠名权,就能让他足够心满意足。
果然,当李皓提及此事,杨恭只是表面上谦让了两句,随后便满心欢喜地返回了书院,一句多余的闲话都没有多说。
而李皓自己,则选择留在废墟中等待官府的人前来处理。
毕竟,这件事情总得有个交代,不能就这样把一片废墟扔在那里不管。
只是让李皓没想到,这第一个现身的金锣,竟然还是一个熟人。
“南宫金锣,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李皓开口说道。
南宫柔心眼可不大,此刻还记着在司天监时李皓是如何挤兑她的,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她冷冷地说道:“内城禁止打斗,你难道不知道规矩吗?还是说,你仗着书院和长公主客卿的身份,就敢罔顾国法?”
李皓闻言,立刻反驳道:“这话可说得不对,又不是我想打架,要怪还得怪你们打更人失职,竟然让恶人混进内城行凶。
别人都已经杀到我面前了,你总不能让我引颈就吧?”
南宫情柔紧蹙眉头,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李皓,追问道:“事情是否如你所述,我们打更人自会查证。
那么,与你交手之人究竟是谁?他如今又在何处?”
李皓从容不迫地回答道:“好问题,他自称是地宗之人,名叫紫莲,实力在四品元婴。
至于现在嘛,那应该是无处不在了。”
“四品元?”南宫柔低语重复,随即眉头皱得更紧,质疑道,“什么无处不在,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李皓轻笑一声,解释道:“他自爆了金丹,把自己炸成了飞灰,那不就是无处不在吗?反正我是分辨不出来了。”
南宫情柔闻言,神色更加凝重,显然对李皓的说辞抱有极大的怀疑。
她冷冷地瞥了李皓一眼,语气中满是不屑:“若真是一位四品元婴境的高手自爆,你区区一人,岂能安然无恙?”
李皓摊了摊手,无辜地说道:“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不过确实不是我一个人,刚刚书院杨恭大儒也在,你要是不信,不妨跟我一起去书院问问。”
南宫情柔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悦:“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也不代表你可以在内城随意打斗。
更何况,你还毁了这么一大片地方,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李皓眉头微挑,反驳道:“南宫金锣,你这可就不讲理了,我也是受害者啊,好好租的这么一间院子,就这么被毁了。
我现在都还不知道要找谁要损失呢,要不你们打更人跟京兆府商量一下,一起赔我点银子,就当是补偿自己的失职。”
南宫情柔气急反笑:“荒谬!你竟敢向我们打更人索要补偿?”
“这有什么不敢的,账单我会派人送去打更人衙门的,现在事情已经说清,我就先回书院休息了。
有事明天来书院找我吧,再见。”
说完,李皓立马就消失在了这里,只留下南宫柔一人在风中凌乱,气得她既想笑又无奈。
在李皓离开以后,打更人衙门的铜锣与银锣才姗姗来迟,甚至连金锣也再来了一位美律中。
姜律中一见南宫柔已在此等候,连忙快步上前,神色凝重地问道:“此处动静如此之大,你可曾查清楚发生了何事?”
南宫柔简短地回答道:“据说是地宗的高手偷偷潜入城内,在此处被人逼得自爆了金丹。”
姜律中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宗高手?自爆金丹?这......这里住着的究竟是什么人,竟有如此能耐?”
南宫柔微微蹙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是云鹿书院的人,此事魏公已然知晓,让京兆府的人过来清理废墟,而我们打更人则负责调查地宗之事,其余的事情,无需我们过多操心。”
提到魏渊,姜律中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敬畏之色。
魏渊,对于整个打更人来说,就是无可争议的精神领袖,他的每一个决策都深谋远虑,让人信服。
想到这里,姜律中便不再多问,默默点头,开始着手处理起眼前的残局。
而南宫情柔,在确认事情已初步得到控制后,便转身离去,回到了打更人衙门。
一进浩气楼,她便见到了正端坐在案前的魏渊,那威严而深邃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一切。
“义父,果然如您所料,是李皓居所发生的战斗。”南宫情柔恭敬地行礼,然后详细汇报了事情的经过。
“据李皓所言,来袭的是地宗四品高手紫莲,而他则得到了杨恭大儒的相助,最终才得那紫莲自爆金丹。
魏渊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地宗近年来行事愈发诡秘,看来是真出了什么变故。
否则,以他们那帮修功德的作风,怎会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让人好好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