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叔您先别生气。”
顾千秋还是第一次见到宁叔动怒,有些不敢看宁叔的眼睛,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保证,过几天您一定会明白的,行吗”
而宁叔却是没说话,只是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也不知在想什么。
顾千秋只能无言以对。
很多时候,沉默并非无话可说,而是一言难尽。
过了半晌,宁叔缓缓地深吸一口气,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
“我没有和你生气,小秋。”
宁叔微微摇头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想让宁叔操心,但以后你如果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一定要来见见宁叔,好吗”
顾千秋沉默了一下,微笑着点了点头:“好。”
宁叔伸手拍了拍顾千秋的肩膀,轻声道:“别担心,宁叔答应了你母亲,会好好照看你的。”
“放心吧,我也想给您养老呢。”顾千秋笑了笑,他也不多说,便转身往自家走去,“那我回去睡觉了,等会儿把钱转到你账上哈。”
他怕自己情绪失控,不敢继续聊下去了。
不过,也让他更加坚定明天的考验二,必须抓住机会活下去。
如果失败的话,恐怕就要冒险找战略局了。
但
就算战略局可以不计较空塔行走这一点,愿意救他一命,恐怕也会趁机向他提出很多条件,或者签署一些卖身契般的合约。
被压迫与不自由,这是他非常讨厌看到的局面。
所以必须成功。
战略局,亚洲大区中部东南分局。
副局办公室内。
深夜时分,副局长周柏烨坐在办公桌后,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同时静静地听着女下属那愈发严重的烟嗓汇报工作。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通过这次电话连线,专家团那边对顾千秋这个人做出的完整分析,也在报告的最后一页,周局您可以看看。”
周副局翻开报告的最后一页,看了一会儿,惋惜地摇头道:“可惜了,这个年纪有这种心智,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人才了。”
“是有些可惜。”
女下属也赞同地颔首道:“他确实很冷静,还有一种奇特的矜持和礼貌,今天因为那位大人物的离世,我们开会商议太久,导致他的事情拖延了几个小时,还是这种结果,但他依然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周副局嗯了一声,说道:“没办法,凡事总有轻重缓急,林朝这种高维行走中的大人物,他的离世,才是头等大事。”
女下属犹豫了一下,轻声道:“不过,周局,这位鼎鼎大名的高维行走,他真的死了吗”
周副局沉默了少许,说道:“已经确认了,听说今天这位高维行走死亡之后,已经化为禁区幽灵了,否则又怎么会惊动全球”
说到这,他微微皱眉:“但有个奇怪的点,从情报来看,林朝可是从民国时期活到现在的人物,在多年前,他就已是风中残烛,只是一直吊着命而已,而今天却主动放弃了继续吊命”
“吊着命也挺痛苦的,生无希望,放弃也正常吧”女下属想了想说道。
“但还是有些奇怪算了。”
周副局微微摇头,沉声道:“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林朝化为禁区幽灵之后的踪迹,这种级别的禁区幽灵,而且还是高维行走所化,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宝藏。”
女下属迟疑了一下,说道:“不过周局,这位大人物死后,总局也敢放开手脚调查了,现在怀疑林朝可能和黄泉宗有所联系。”
“黄泉宗”周副局微微皱眉,说道:“我记得这是百年前军阀混战时期的教派吧”
“对,就是那个黄泉宗。”
女下属颔首道:“在禁区出现之前,黄泉宗在这片土地上,是近百年来最强大的教派,只是当时的教主林晚浓死后,黄泉宗才逐渐式微。”
“想起来了。”周副局轻轻点头,说道:“是有过记载,黄泉宗在那个时代,竟然还能发挥出少许古修行者的风采,仅凭一个教派的力量,就击溃了当时声势浩大的东南军阀,是很不可思议。”
“可不是吗”
女下属忍不住说道:“百年前,东南军阀在当时的诸多军阀势力中,原本占据着最大的优势,横跨七省,还霸占了最好的经济地区,但与黄泉宗争斗多年,反而被黄泉宗击溃,这才失势,给了当时的中央军机会。”
“那位黄泉宗宗主确实很了不起,那个时代的军事水平也不算低了,但他能独自击溃围剿他的东南军,还是在那个时代,简直难以想象。”
想到这段奇迹般的秘史,周副局也不禁感慨一声。
随即他又看向女下属,问道:“你刚才说,昨日去世的这位高维行走林朝,与黄泉宗有联系”
“只是疑似,而且都姓林嘛。”女下属说道:“不过,这些年来,黄泉宗也确实有一些余孽残党在暗中活动,据说东南区这边,有一些禁区似乎与黄泉宗有关。”
“初代黄泉宗宗主以一己之力,让整个亚洲中部都产生了历史性的变革,的确称得上是那个时代的枭雄人物,至于他的后人嘛”周副局微微摇头,显然不怎么在意。
随即,他又说道:“不过,既然和林朝扯上关系了,还是要认真对待。”
“是,总局那边也是这么认为的。”
女下属点点头,说道:“因为黄泉宗自创建以来,就在我们东南区活动,所以总局也要求我们进行调查,而且林朝也是出生在黄泉宗宗主在世的那个时代,总局怀疑这之间,可能有什么联系。”
“那就查吧。”周副局感慨道:“至今为止,都还没人知晓初代黄泉宗主的真实模样呢。”
这天晚上,顾千秋做了一个梦。
并非是前世记忆觉醒,而是梦到了一道光,那是一道速度快到近乎燃烧的光芒,却泛着金属般的冰冷锋芒,仿佛足以切开一切。
无声无息的,这道光,切开了他头顶上遮天蔽日的乌云。
和煦的阳光从急剧扩大的乌云缝隙中透了出来,静静地照在他的身上,那温暖的感觉却让他感觉异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