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修者极可能也是一个药师,这是修行的自然延伸。
一个药师多半也是一个美食家,这是对于大吃货帝国的人来说的。
有些东西,真的是文化积淀,不承认不行。
比如你有个房子,房前有块空地。
不管你拿不拿那块空地做什么,你脑子里始终会有“那块空地可以拿来种菜”这么一个选项,尽管事实可能是你一辈子从小到大从来就没种过菜。
你的选项可以有十个,可以有一百个。
但不管是十个还是一百个,“种菜”,大概率会是里面的一个。
叶怀清就是这样的,不管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不管在什么地方,当他布置药园的时候,一定会在这个药园中留下一个小点的地方,以供“菜园”之用。
而至于此时,为一种类似蘑菇的东西弄些别的配料,让它更好吃,那就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一件事了。
说实话,在石通眼里,这是灵药,在他眼里,这就只是蘑菇。
蘑菇炖小鸡,唔,小鸡炖蘑菇,顶鲜顶好吃。
小鸡,必须是土鸡走地鸡,这种鸡不用焯水,煮出来也是香的,汤上会漂一些星星点点的黄油,而不是让人感到不适乃至于极度不适的白沫。
蘑菇,干货可以,时鲜更好,种类不限。
小火慢炖。
为什么慢炖
让小鸡里的蛋白质慢慢水解,也让蘑菇里的氨基酸和少量蛋白慢慢水解,水解出多种的混合的呈味氨基酸,包括但不限于谷氨酸、鸟苷酸等等,其实是成千上万乃至更多种如色谱状分布的物质,绵绵细细地对舌头对口腔造成各种撞击,然后形成一种复合的妙不可言的感受。
“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
叶怀清有点馋了。
转生此世,这十几年他一直按照自己的目标稳步前进,截至目前为止,虽说并非一切都在掌握中,但总体情况良好。
甚至可以说是很好,超乎寻常出乎意料的好
唯一辜负的,大概就是自己的口腹了。
那此刻,就不妨借此良辰,度此良夜。
小鸡炖蘑菇,现在蘑菇是有了,上好的,极品的,小鸡么,也不必非是实指的小鸡,对于一个药师来说,很多药材,都可以是“小鸡”,恰好,石通的药园中那么多的药材都可以拿来用。
刳木为盆,盆下架火。
半晌后,石通的药园中,一架篝火冉冉升起,上面悬着一木盆,盆中水微沸。
在此之前,数样药材已被先后分别投入木盆中,而就连这木盆,本身也是一样材料。
从数样,到十数样,这些药材慢慢加入,又先后取出,直到最后,留下一盆滚沸的水,叶怀清这才把大蘑菇也就是那青根果投入沸水中。
之前的那些材料有几样其实是不必取出的,但档次不够,和这青根果一比起来就像是狗尾巴草长在了牡丹花旁。
狗尾巴草不是不可爱,但牡丹花旁不是它应该存身的地方。
然后,叶怀清把盆里的汤分盛了两碗。
他一碗,石通一碗。
一盆也就这两碗。
“石老,尝尝味道如何”叶怀清举碗示意,然后自行小小地浅啜了一口。
石通就比较豪放了,直接一大口下去,根本不怕烫的。
但下一刻,他如同被打了。
食物打人事件。
当然不是烫的,而是这汤,极鲜极美,极不可思议,当这口汤进入舌腔,便如同千千万万滴的细雨,降落在不知干旱了多久的大沙漠里,霎时之间,真的只是霎时之间,石通便感觉一阵沙沙沙沙。
这汤,不是喝下,不是咽下。
而是恍如渗下
石通的舌头直发抖。
或者说,发颤。
如干枯的木段被雨渗着,滋润的同时,所有外部内部的细微地方,都在不由自主地舒展,然后表现于整体的,就是不停地颤。
微颤。
但是停不下来。
石通也没有控制它使它停下的意思。
怎么可能控制呢,这是舒展啊
就像一个人被拘困了整整一百年,手脚身子都被蜷困在一起不得动弹分毫,而这时,手脚大张,两手恨不得舒到天上去,两脚也恨不得张到地下去,整个身体,都恨不得“充塞乎天地之间”。
从口腔,到肺部。
石通感觉自己的整个肺部都在颤动,然后在这种颤动中,极速地舒展。
已经打开的肺心窍,还有数个肺部的辅窍,如同受到莫名的刺激,全数地齐齐地活跃了起来。
石通不由自主地进入了深呼吸模式,更夸张的是他连嘴巴都不自觉地张开,大口地吸着气,而这一吸,就恍如鲸吞大海,一时间,只见吸而不见呼。
这一吸,风起云涌。
药园范围内,大量的灵气就此被牵引着,从石通的口腔鼻腔一路直下,进入他的肺部,然后,直入肺心窍还有诸辅窍,再然后,经过主辅窍的转化,化作一种难以形容难以名状的“气”,混合着从心脏涌出的血,进入心脏的另一部分,随后,如清风,如激流,流荡全身。
石通的全身,或者说整个身体,也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
一直抖。
如同一个人受到寒冷一直打颤一样。
但石通此刻不是寒冷,而是“舒展”。
他的整个身体,都在舒展
灵气如水身外来,进入身体中把整个身体都变成云,然后肆意地无拘无束地舒展。
但这个舒展的过程持续的时间却并不长,也就是一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更具体点,就一个“吸”的时间。
尽管这一吸其实也足有两三分钟了。
一个长吸之后,是一个长长的呼。
长吸之时,整个身体都在舒展,长呼之时,石通只感觉,身体也好,心神也好,所有的“不洁”,所有的阴晦,都随着这长长的一呼而尽被放逐于身体之外。
也因此,这长长一呼,仿佛持续了一整个地老天荒。
至少在石通的感觉里是这样。
一整个地老天荒之后,却是自我身心上的空灵纯净,飘飘欲飞。
石通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看看自己。
没看出什么。
主要是也没什么供他看。
随即,他又不由自主地看向对面的叶怀清。
叶怀清正端着碗低头小饮,木碗遮住了他的面部。
石通又看向自己手中的碗。
愣了愣,下一刻,他又是一大口,这一大口,直接干掉了碗中的大约五分之一。
老眼中不自觉地闪过心疼,极度的心疼,而紧接着,石通又陷入了和刚才那样一般无二的体验之中了,极致的极美妙的极不可思议的体验。
如是这般。
一口,两口,三口,四口,五口
最后还有一个六口。
这个开窍境的大修士,一碗汤喝到最后,硬是极为可笑地把碗高举起来,像一个小孩子般地,让碗里的汤连一滴都不剩。
是的,就是连一滴都不剩
再加上他上一口时故意留下来的一点,愣是合成了最后的一小口。
又一次妙不可言的极致体验之后,他怅怅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空碗,然后,看向对面的叶怀清。
叶怀清把自己的碗展示给他看。
那碗也空了。
“你刚才不是在小口小口喝的么”石通不自觉地瞪大眼睛。
“我看前辈喝得很快,我怕前辈喝完自己的然后来抢我的,所以我也跟着喝得快了些。”叶怀清道。
“何至于,老夫何至”
石通说着这话,然后说到一半,自己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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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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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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