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厚和丁云坐在船舱中,正在侧着耳朵听外边的动静。
不断有脚步声窸窸窣窣。
朝三楼的船舱摸过去。
两人准备先吃一会儿瓜。
陡然便听到一阵惨叫声响起。
“有人动手了”
丁云问:“下手可不轻啊。”
刘厚却脸色一变,摇头道:“声音不对劲。”
这惨叫不像是被人打出来的,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震惊的东西。
况且,发出叫声的人,不止一个。
“走,出去看看。”
他带着丁云,出了门。
一出门就看到许多人有的朝楼上涌,有的朝楼下窜。
乱七八糟。
上去的人莫名其妙。
跑下来的则是脸色惨白,一副见鬼的模样。
刘厚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鬼鬼祟祟的灵通道人:“什么情况”
“三楼有人死了”
灵通道人脸上浮现出一丝惊恐。
“有人死了怎么死的,他杀自杀”
刘厚又问。
灵通道人却摇摇头,艰难地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
一个人死于他杀,还是自杀,一眼就能看清楚。
这个不知道。
意味深长啊。
刘厚连忙上楼,来到了303房前。
果然死人了。
死的是灵通道人提到过的,最值得注意的十三人中的其中一个。
从白衣寺来的白衣少年。
可怜他才十六七岁,死得却那么惨。
直到看到那少年的尸体,刘厚才明白为什么灵通道人会说不知道。
他死的,很古怪。
屋子里到处都是碎片,所有的家具都被某种道法给撕碎。
少年手中握着桃木剑。
种种迹象表明,生前应该是经过了辛苦的战斗。
但他的尸体上,却没有人为的伤痕。
甚至无法分辨,他的死因。
死人现场一片混乱,完全没有人保护现场。
“都走开,离远一些。”刘厚喝道,让那些想要进房间的人出去。
“你特么谁啊,人都死了,你管得着个屁。”
有个道人张口骂道:“这白衣少年说不定就是拥有玉签的其中一人,你把我们赶出去,莫不是想要在他身上找玉签”
刘厚冷哼一声:“他被人下了毒手,若是身上有玉签,也早就被下毒手的人抢走了。你非得要在尸体身上找东西,莫不是想要毁灭你是凶手的证据”
那道人怒道:“血口喷人,我才不是凶手。”
“不是凶手,就滚远些。”
刘厚挥手让他滚。
那道人脸色一变,抽出桃木剑就要找他干仗。
刘厚动也不动,见剑刺过来,随手一抓。
将剑刃抓住。
夺过来,轻轻一扔。
木质的剑刃竟然化为一道闪电,从那道人耳边飞过,深深刺入了一旁的地板下。
那道人吓得打了个激灵。
这要是失手,他半个脑袋就没有了。
周围人见刘厚凶悍,再加上死了人,终于没人再往303房里涌入。
都围在外边看热闹。
但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骁魔司的统考,虽然每年都有伤者,但是亡者不多。
大家都是奔着考试去的,就算是明里暗里抢夺玉签。
也不会真的下死手
更何况今天只是第一天而已,怎么就死了个人
下手的人,真毒啊。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只感觉走廊在一顿一顿的震动。
大家愕然回头。
看到一个独眼寸头的彪形大汉,在几个船员的带领下匆忙走了过来。
刘厚看到那独眼大汉,心头一凉。
这汉子实力强大,怕是已经到了二等橙火的境界。
有几人见到船员,顿时涌了过去,愤怒道:“有人在船上行凶,你们也不管管。”
船员正想说话。
只听独眼大汉冷厉地吼了一声:“滚。”
吼声如阵雷,滚滚而来。
狮子功似的将那几人震得在地上真的打了几个滚。
众人都吓得不轻,纷纷躲开。
船员介绍道:“这位是船长,现在他脾气非常暴躁,不要惹他。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刘厚了然。
原来是松鼠和龙虾号游轮的船长。
在他的船上死了人,心情要好得起来,那就怪了。
船长来到303房前,愣了愣。
和他想的不同,竟然有人将凶案现场保护了起来。
深深看了一眼倚靠在门边上的刘厚,他问:“是你保护的现场,维持的次序”
刘厚点点头。
“干得好。”
船长踏入船舱,对刘厚招招手:“进来。”
刘厚也不客气,大步走进去,来到了船长的身旁。
俩人一同看着白衣少年的尸体。
“奇怪,房间有打斗过的痕迹。但是却只见到这白衣少年的剑痕,没有凶手留下的攻击痕迹。”
船长经验丰富。
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这船舱里的痕迹很怪。
就像是那白衣少年发疯了,在对着空气攻击。
而且船舱内所有物件都变成了细碎,很难找得出别的线索。
船长翻动白衣少年的尸体,在他的要害位置没有找到致命伤。
“他也没有致命伤。”
“不,他有致命伤。”
刘厚突然道。
船长愕然的抬头:“在哪里”
刘厚却不回答,抽出一张符纸,写了一道符。
一把捏碎,拍在了尸体的嘴里。
顿时尸体的模样就变了。
原本白白净净的表面,一股股的黑气从每个毛孔钻了出来。
“这是”
船长骇然。
刘厚画的符,他认识。
是闭地净坛咒。
本来是隆重的祭奠仪式时,开坛上香前用的。
能够召来一股黑烟。
也能在危机的时候,借用黑烟隐藏身形。
游方道士爱用的小把戏罢了。
没想到刘厚另辟蹊径,将闭地净坛咒召来的黑烟,灌入了尸体中。jujiáy
黑烟找到路径,自然会从尸体里往外涌。
可这白衣少年的尸体,每个毛孔都涌出黑烟。
事情不对劲了。
只代表一件事。
白衣少年临死前,每个毛孔都被洞穿。
虽然每个洞都太小,表面上看不出来异样,但是他早已经千疮百孔。
这便是凶手杀他的手段。
也是致命伤。
饶是船长活了几十年,也没见过如此残忍恐怖的手段。
白衣少年死前,到底会有多痛苦
无人能想象。
光是想一想,就会打寒颤。
“你是怎么发现的”
船长惊讶的问刘厚。
刘厚道:“偶然。”
船长勉强笑了笑。
这小家伙,绝对不会是偶然发现的。
见到白衣少年死的这么惨,房间外的考生们忍不住了,纷纷闹闹嚷嚷。
有人是真的惊惧。
而有人纯粹是瞎起哄,实际上巴不得吓走大部分人,他们好顺水摸鱼,将玉签抢到手。
毕竟竞争对手,越少越好。
“吵死了”
船长再次怒吼一声。
所有人都被吓得不敢开腔。
走廊和房间内,陷入一片寂静。
“船长,虽然我不清楚考试的流程。但是这还没有正式考试呢,就死了一个人。”
刘厚道:“我看这凶手既然杀了人,说不定还会去杀第二个,第三个。一直到找到玉签为止。
当务之急,是将船停靠到最近的码头。
报警也好,等骁魔司的调查人员也罢。
总归要将凶手找出来,消除后患。”
船长埋下头,声音压低到只有刘厚才听得见:“你以为我不想”
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刘厚整个人都窜起一股冰凉。
“老子特么的,根本就不知道这条河是长江的哪里。
我们和骁魔司的西川分布,已经失联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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