镯子倒也不是特地为恭亲王世子妃准备的。世家大族的后宅里,见不得光的阴私手段很多。
这对镯子,是萧王妃出嫁时,护国公夫人给她的,让她留着对付萧王身边的莺莺燕燕。奈何萧王太过清心寡欲,常年扑在边疆,对女色一点都不上心。
后院的女人一只手数的过来,还都被她整治的服服帖帖,这镯子一直没派上用场。没想到,最后用在了恭亲王世子妃母女身上。
毒水无色无味,单凭镯子看不出任何异样,银针也试不出来。萧王妃有信心不会被人发现,自然也就不会承认。
恭亲王世子妃和她掰扯了一会,见她死活不认,冷笑道:“只要你敢把这些东西用一遍,我就相信你。”
她指着摆放在一边的那套琉璃首饰和血玉镯。
萧王妃送了许多赔礼,恭亲王世子妃大都没用过。那套琉璃首饰她也没戴过,一齐拿出来只是为了麻痹萧王妃。
萧王妃皱眉,“我为什么要用没下毒就是没下毒,信不信随你”
“你不用我怎么信你”恭亲王世子妃咄咄逼人,“我现在是没证据,不过我已经让人去找神医了,只要找到神医,以神医的本事,自然能验出这些到底有没有毒”
恭亲王世子妃死死瞪着萧王妃,表达了追究到底的决心。
萧王妃心一沉,她如今最烦的就是神医了。她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叶清清,叶清清与神医交好,没准真会被找来
恭亲王世子妃今日来,萧王妃就明白自己挑拨离间没有成功。要是被神医查出来,倒是不好交代。
念头几转,萧王妃做了决定,“身正不怕影子斜,戴就戴。我若戴了没事,以后你就别想再以此事诬赖我”
她先把话说死了。
恭亲王世子妃点头,“好,只要你敢戴,我就信你。也不会再提此事。”
“看在你脸坏了的份上,我就迁就你一次。”萧王妃道。她先拿起那套琉璃首饰,戴了起来,最后套上了镯子。
恭亲王世子妃的那只镯子摔碎了,这只是南阳郡主的。圈口有些小,萧王妃不胖,略用些劲就戴进去了。恭亲王世子妃和叶清清眼睛同时一亮。
“行了吧”萧王妃不耐烦道,就想拿下来。
恭亲王世子妃阻止,“这才戴多久”
萧王妃忍着脾气又戴了一会,再去摘镯子,恭亲王世子妃便由着她了。
“看到没这下你没话说了吧”萧王妃冷声道。
恭亲王世子妃没说话,冷哼一声,斜眼瞧了萧王妃一眼,“我们走”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开。
叶清清跟在后面,悄悄的来,悄悄的走。她再是低调,萧王妃还是一打眼就看见她,眼中杀意迸现。
一甩袖子,萧王妃带着一腔怒火回了屋子,她感觉手有点痒,要去用解药。
萧王妃敢戴镯子,就是仗着自己有解药。虽然被逼着戴镯子很丢脸,但恭亲王世子妃母女毁容了,萧王妃心里平衡许多。
莺歌找出解药,萧王妃伸出手,才这么会的功夫,手腕上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点,萧王妃皱眉,毒性有这么强吗
萧王妃也没多想,那镯子她又没用过,具体功效并不清楚。莺歌擦上药,等了半柱香的功夫,还不见红点消退,反而越来越多,越来越痒,萧王妃终于慌了。
映月居里,叶清清哼着小曲喝着茶水,心情甚好。
她和恭亲王世子妃都不是能吃亏的人。
确认了是萧王妃下的毒,恭亲王世子妃第一反应是去求皇上做主。叶清清拦下了她。
有太后和护国公府在,就是皇上也不能把萧王妃如何,顶多是找个丫鬟来当替死鬼。到时候只说,是这丫鬟护主心切、自作主张,萧王妃一概不知情,她们能怎么办
这种伎俩叶清清见多了。
与其求人不如求己。
叶清清和恭亲王世子妃联合唱了今天这出戏。目的只有一个,让萧王妃戴上镯子。
那镯子上叶清清做了手脚,重新下了毒,毒性迅猛强烈许多。
要不是萧王妃最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特别谨慎,给她下个毒也不用这么麻烦。
萧王妃想指着手中的解药解毒,那是不可能的。
短短一个下午,红疹已经起点了脸上,比起恭亲王世子妃还恐怖了几分。不但看着吓人,还很痒,萧王妃忍不住去挠,挠一下一条血痕。
莺歌没办法,只能和几个丫鬟一眼不错的盯着萧王妃。
晚上沈从安下衙回来,在王府门口和李院正一众太医正好遇上。
沈从安打了个招呼,“李院正又来了”
李院正,“。”
这个又字就用的很好。萧王府都快成他们第二个家了,每天不是在萧王府,就是来萧王府的路上。
李院正觉得,萧王府今年流年不利,怕不是撞了邪,找他们没用,该找大师来瞧瞧,做个法师。
李院正甚至委婉的和萧王妃提过,萧王妃当时那凉飕飕的眼神,李院正现在想起来,还不由打了个冷颤。
萧王妃不想找吗也不看看三太太找了道士来,是个什么下场
脸都快被人当场打肿了。
“府上谁病了”沈从安问。他倒不担心叶清清,凭叶清清的医术,真病了也不用请太医。请太医那就是装病。
李院正轻咳一声,“是王妃。”
沈从安哦了一声,就不再多问,表情要多淡漠有多淡漠。
李院正汗颜,好歹也是嫡母,装也装一下啊。
沈从安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越过他直接回了映月居。
叶清清抱着小酌儿溜圈,一大一小可以看出有几分相似的脸。瞧见他进来,两双清澈的眼睛同时望过来。
沈从安的心霎时软成一团。
大步上前,沈从安大手一捞,把母女二人同时搂进怀里,低沉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想我没”
叶清清晃晃怀里的小灼儿,“问你呢。”
小灼儿还不会说话,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瞅着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