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齐翌站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
“为什么有的人因为钥匙掉了,猫狗丢了,手机落马桶里了甚至想不起某个电话号码了都会立刻报警,挤占公共警力资源,而有些人被骗几十万,被不法团伙威胁,遭受各种各样的恐吓、威胁乃至暴力,却始终不愿意按下那三个数字报警”
黄茵又说不出话了。
齐翌掏出笔记本撕下一页纸,写上电话号码递给黄茵,说:“我走了,有需要给我电话,能帮的我尽量帮你。”
“谢谢。”
齐翌走出了房间。
老池正靠在走廊上闭目养神,听到关门声,立刻睁开眼睛看向他:“聊完了”
“嗯,回吧,收尾还有不少工作要做。”
老池往门的方向看一眼:“不多陪陪她我感觉她现在应该很需要人的陪伴。”
“没时间。”
齐翌头也不回,抬腿就走。
老池跟在他身后:“我明明听见你给她留了电话,还让她打给你。”
四天后,案子结案,邹静怡、郑舒云母子被捕,案子移交检方核查,等待起诉。
能看得出来,郑舒云不甘心,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
事实如此,他做到了他能做的极限,甚至连行李箱、吸音板等他都是在线下买的,买的时候还戴了帽子口罩,就是为了尽量不在网上留下痕迹,不想还是被找到了蛛丝马迹。
他也不是不能接受自己被抓,但他接受不了这么快被抓。
齐翌表示非常满意,作案人的怨念是对他工作最大的肯定,警察就是干这个的,嫌疑人越不甘心,说明他们工作干得越好。
又过了十多天,塞吉集团系列犯罪案结案,所有歹徒统统都被逮捕,那一天支队十多台打印机都差点打到冒烟,复印下来转给检方的各类材料出动了两辆面包车来拉,听说塞满了好几个档案柜。
王支队心情大好,专门挑了最重要的几个功臣都能休息的日子,拉上不值班的兄弟,办了个庆功宴,好好犒劳犒劳大伙儿。
几个大包间里一时都充斥着欢声笑语,穿着便服的刑警们觥筹交错。
齐翌坐在角落里,嘴角始终没放下来,当警察最愉悦最自豪的时光,大概就是结案的时候吧
可惜,神秘boss、伙夫和曼温妙,如同三座大山,依然压在他身上,沉甸甸的
菜还没动几口,老池拿着杯子穿梭在几个包间,黄的白的混着喝了好几杯。
他嘴上没个把牢的,逮着齐翌就是一顿夸。
“这次案子这么快能破,我们的小法医居功至伟,来来来,我们敬齐翌一杯。”
塞吉那案子确实是齐翌顶着压力拉来特警,一帮人起着哄敬了齐翌好几杯。
但齐翌不太能应付这种场面,他也不喜欢喝酒,一时间有些慌乱,眼神求助了好几次老池,老池装瞎没看到。
报应来得也快,老池平时被禁酒令管着,难得有机会喝酒,一下子喝得太猛了,在大家正玩得正起劲的时候,他第一个跑出去吐了。
齐翌不太放心,也跟着出来。
老池在卫生间吐了快十分钟,才擦了擦嘴走出来。
齐翌递给他一瓶水,没好气的说道:“怎么没喝死你。”
老池用水漱了漱口,“咕咕咕咕”把剩下半瓶喝下去,从卫生间探出头,走廊上没有什么人。
“偷偷摸摸,打枪的不要。”
“怎么”
老池嘿嘿一笑,两根手指并起,做了个出发的姿势。
齐翌跟在老池身后,来到停车场,一个骑折叠电单车的小哥在等着他们。
齐翌:“你叫了代驾”
小哥上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老池就把钥匙一把塞给小哥,连连催促:“快走快走,等会儿被发现就走不了了。”
小哥把车开出饭店,两人才松了口气。
老池报出一个地址,在车上眯起眼睛。
齐翌有些诧异,心里还有点不太踏实,频频去看后视镜。
老池有气无力的说道:“没事,这帮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今天也不敢跟过来。”
齐翌一想也是,今天他们支队庆功宴,就算有鬼也要绕着走,他踏实坐回去:
“去肖寄泽家干什么”
“庆功宴怎么能少得了我们的小记者”
老池刚刚报的地址就是肖寄泽家,他住在一个高档小区,距离市中心有点偏,两人出城一路畅通无阻。
车停在肖寄泽家楼下,太阳才将要落山。
老池酒醒了大半,脸还有点红。他在齐翌目惊口呆的目光下,从后备箱拎出菜,又看着剩下的水果和红酒,打了个电话给肖寄泽。
“下来搬东西。”
肖寄泽穿着拖鞋就下来了,他看着两人:“这就是你说的要请我吃火锅”
齐翌没脸没皮的指着老池:“他买的。”
老池催了一嘴:“赶紧的,搬东西。就看不惯你们这些资本家的嘴脸,擎等着吃,自己动个手能累死你们。”
两人乖乖把东西搬上去,最后动手的还是齐翌,肖寄泽在厨房里跟着打下手,老池又跑去卫生间“yue”了。
火锅没那么麻烦,齐翌动作很麻利,收拾好东西上桌。
“首先,感谢我们的小记者,没有小记者卧薪尝胆、不畏艰险、排除困难卧底金乌,提供了非常关键的方向,我们的案子不可能破得这么快,所以,我觉得这个庆功宴不能少了我们的小记者。我干杯,你随意。”
老池又喝了一杯。
肖寄泽有点懵逼,也跟着喝了一杯:“啥情况”
齐翌往锅里下菜:“行了,别喝了,等会儿还要麻烦送你去医院。”然后从裤包里摸出u盘:“你要的东西。里面是塞吉案的信息,我已经筛选过,要怎么报道你自己看着办。”
肖寄泽眼前一亮,又跟齐翌喝了一杯。
齐翌:“对了,我之前麻烦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齐翌的手艺不错,肖寄泽一边涮着火锅,一边美滋滋的吃着,嘴里还说道:“贡榜的组织有点混乱,我还没理清楚,再等等。但是我查到一条信息,你应该很感兴趣。”
齐翌和老池停下筷子,看着他:“别卖关子了,快说。”
“我查到曼温妙和伙夫私下过段时间就会碰一次面,不过不知道他们在密谋什么。”
窗外呜呜咽咽,穿堂的风带着一天的暑气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太阳落山了,黑夜拉开帷幕,落地窗映出几个人身影。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