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濑心中只感觉憋了一口老槽,不知当吐不当吐。
可当他面色僵硬的回过头,与面容和善,带着淡淡微笑的姜序对视了一眼,又默默的将头扭了回去。
算了,算了。
长濑在心中自我劝解。
自己刚刚跑回来,气息都还没稳定,想将牌局思考清楚也是很蓝的啦
而立直之后,最起码,自己不用再多思考什么东西了。
反正也不能改变牌型,只需要摸牌,不是自己听胡的牌就再打出去,完全没有任何牌技发挥的余地了。
可这位同学神神秘秘的将牌盖上了,不知道胡的是个什么牌型,打点是多少,够不够逆转啊哪怕只高一个排名也是好的啊。
还有,这牌怎么少了三张,长濑又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立直了,不可能是副露。
这就意味着,杠
他侧头看向桌角,四张牌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那里,是五索。
起码一张赤五索的宝牌了,而且能提高这手牌的基础符数。
长濑心中升起一股喜悦,这么说来,那位长相卡阔以的同学应该是计算了点数,最起码也能逆三才选择立直的吧。
这样的话他就能毫无顾忌的摸牌,在尾巡最后的六巡,安安心心做一个摸牌工具人了。
而长濑的心仅仅安稳了半分钟,就又提起来了。
在姜序立直后仅仅一巡,对家就毫不犹豫的追立了。
“立直”
他的立直宣言牌,赫然是一张八万
诶
长濑看了一眼自己手牌中立起的这张跳。
荣了
他刚想喊出这声“荣”
脑海中就蓦然浮现起刚刚姜序的话,“最好是自摸。”
长濑没有回头跟姜序再度确认,但他却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等待着自己的判断。
不知为何,明明只是才见面不到半个小时时间,长濑却莫名的相信姜序所说的话,也不想让他失望。
所以他选择了,见逃那枚八万。
不胡
不用急,除了我手里这枚枚八万出现了,还有两枚八万呢。七万跟九万外面也没见到,牌山中肯定还有不少。不用急着捉炮的。
长濑在心中给自己的完全不符合平常打法的行为做出了解释。
由于姜序给出的听胡是三张,他一时间并未联想到胡的双碰牌型,自己手中那盖着的牌中,也可能有这三张牌在其中。
姜序眼睛微眯,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看来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或许有阴差阳错的成分。
可长濑舍弃了最先能胡,却最小的牌型,冒着风险追求更高的打点,就能得到更大的收获。
八万其实已经绝张。
姜序之所以立直,正式因为他摸到了第三枚八万成刻。
八万,南风,五索,三暗刻役种已然成型。
剩下的七万与九万,无论捉炮哪一张,都是倍满16000点确定。
自摸任何一张,那就是役满天牌,四暗刻
不管哪一种胡牌方法,只要能胡出来,这手牌就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姜序目光向上。
在牌桌上四人无法看见的层次,一股淡白的气运如氤氲的云层在缓缓的朝着两边蔓延出去,好似一个虚幻的池子。
长濑上桌后,仅仅一巡,本来因为姜序在座位上而开始衰弱的浪花再度席卷。
一波一波,推向了更高的高潮
第十四巡,第十五巡。
眼见牌局逐渐走向了尾声。
下家也忍不住,又副露了一次,改变了听牌形状。
他怀疑自己听胡的牌被其他三家抓在了手牌里,绝对不会打出的。
长濑皱了皱眉,他损失了一次摸牌机会,而对家则是多了一次摸牌机会。
这对他很不利。
长濑的目光死死盯着对方的神色,见得对方摸牌后摇了摇头,才微微放松了心情。
对家摸牌完后,就又轮到了幸田摸牌。
待到看清楚了那张牌后,幸田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终于听牌了,
这样,牌局结束便不用一人交出三千罚符。
否则点数真的很危险了。
所以,为什么还要摸两巡牌,现在立刻结束牌局不好吗
临近末巡,幸田心态有些着急了。
运势空间中。
上一巡的运势浪潮涌来了一半,就因为下家的副露而被打断。
这剩下的半股浪潮,本来也该退去,可却被如云层般散开的气运给拦截住,蓄在临时围出的云池之中。
而这一巡,一股更大的巨浪照例涌来
与云池中积蓄的运势汇聚到了一起,瞬间,冲上了顶点
终于,又到了长濑摸牌。
他还什么都没意识到,自然而然的就摸上了那枚牌。
等到摸到身前,打开一看,他下意识又准备打出去的时候,才忽然意识到。
这好像是一张七万啊。
自己是不是自摸胡牌了
想了想,长濑将那张七万放在了一旁,双手齐用,将之前被姜序扣倒的牌全部又立起。
最后将这张七万插入了牌中。
七七七八八八九九万南南南暗杠五五五,五索文網
长濑口中默念着这十五张牌的名字。
人忽然就愣住了。
等等,这手牌是。
“四暗刻”
长濑惊呼道,整个人都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怎么可能
自己居然胡了一手四暗刻
可眼前的牌型却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他没有做梦,自己确实自摸了一手役满天牌四暗刻。
其他桌对局刚刚结束的四人听到声音也顾不得再将牌推进麻将机的洗牌槽中,直接便跑了过来。
嘴中还嚷嚷着:“什么,四暗刻,真的假的,快让我看看”
长濑哐当一下,将手牌推到,又将右下角的四枚五索移到上面来。
这下,所有人都看清楚了。
“真的,真的是四暗刻”
幸田张大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也太离谱了吧,自己刚刚祈祷对局能不能马上结束,结果就有人突然自摸四暗刻,真的结束了对局。
无奈的摇了摇头,幸田认命了。
掏出了手机,站起身来将整张牌桌上摆放的牌谱俯拍了进去。
顺手还将图片传到了一个名为麻雀社的群聊中。
长濑感觉自己脑袋晕乎乎的,整个人都被胡了一手役满天牌的喜悦给包裹住了。
只要最后一丝清明,让他回头想找到那个真正做出这手天牌的人。
“这位同学,你早就”
“不,能胡出这手牌,你的运气也占了很大功劳。”
姜序微笑着按住他的肩膀,制止了对方回头的想法,并趁机探身将自己的立直棒抽了回来。
“喔哦”
长濑茫然的点着头,眼角余光瞥见了幸田的动作,顿时眼睛一亮,也掏出手机,想将这一刻给记录下来。
却没有发现,在他们吵吵嚷嚷的时候,姜序握紧了发生了一丝奇异变化的立直棒,悄然走出了帐篷。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