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老板,我明天和后天都要请假”
檀木容身上紧绷着,即便在打电话,对方明明看不见,她还是下意识地微微弓着身子。
“什么加上今天你这个月要连休三天了不行”电话那边的声音丝毫不留情面,“最多准你两天假,今天和明天,后天再不来你就不用来了”
“都都都”
电话被挂断了。
萧瑟的风中,檀木容略显狼狈地收起了手机,低着头快步向前走去。
她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办公室职员。
没有美艳的长相,也没有过人的头脑,甚至不是伏城本地人,只是周边乡镇进城打工的人。
被怪谈游戏选中后,她竟然没有太多恐惧。
能活下去的话就活,活不下去,随意死在哪一次游戏中也可以。
对她而言,让她倍感煎熬的不仅有鬼怪,还有生活。
其实这两者谁更让她痛苦,她自己也说不清。
她总是这样浑浑噩噩地想着,不抱希望地活着。
但也许是命运在给她开玩笑,抱着这样的心态她反而一次次地活了下去。
这次又轮到我了。
她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休闲酒吧。
“小檀怎么中午就过来了”老板娘惊讶地看着她,虽然这里是清吧,但开业时间也是从下午两点开始的。
“啤酒随便什么都可以。”檀木容找个了靠窗的座位,茫然地坐了下来。
老板娘若有所思地看了檀木容一眼,转身去帮她拿酒。
檀木容微微扭头,看向在吧台处的老板娘。
那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性,气质打扮尽显温柔,是她渴望活成的样子。
“怎么啦,遇到烦心事了”老板娘没给她拿啤酒来,而是带上了一款红酒,笑着说:“女孩子还是喝一点红酒比较好,算我请你的。”
檀木容不挑酒,只要是酒就可以。
她只知道自己不喝酒的时候,不快乐。
“林姐,你说我活着有意思吗”檀木容将杯中刚倒入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面色酡红地看着老板娘。
老板娘没有回答,只是在她面前的座位坐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浅浅地喝了一口,然后静静地看着檀木容。
她是这家清吧的常客,她的酒量很差,基本算是一杯倒,却又总是一个人来,让自己还担心过好几次。
“你说我活着有意思吗”醉意上涌,檀木容说话有些大舌头了。
“我”
“有自己的人生吗”
“每天上班,上班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下了班回到家,十点多”
檀木容趴在桌上,声音逐渐开始颤抖:
“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是人啊”
“我的人生除了工作,只能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林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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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谈玩家
檀木容没有大哭,她只是悄无声息地崩溃了。
“你知道吗如果我不主动,这部手机,就不会有人联系我”
“我看来很忙碌,每天出入高档写字楼,可我知道白天和这座城市完全不属于我。”
“我是人我想找到我生活的意义,所以我熬夜喝酒”
“明明瞌睡得眼睛都模湖了明明醉得脑袋都不清楚了”
“可只有那个时候,那一点点朦胧的时间,才是属于我的”
老板娘安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在自己这个小店里,她见过太多这样的年轻人。
买醉,熬夜,放纵,什么都有。
在她看来,檀木容已经是很自持的人了,她就算喝醉了,也潜意识里不敢麻烦别人。
社交圈子不大,工作繁重,没有私人时间。
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喜欢熬夜哪怕他们其实已经很累,很痛苦了,但还是不想睡觉
也许因为他们心底隐隐知道,一旦闭上眼睛,再次醒来时,白天的时间又不属于自己了。
个人时间被严重压缩,让人找不到生活,甚至生命的意义。
就像檀木容,她只是在用这样的方式不停地延缓自己的痛苦,麻痹掉那一丁点儿属于自己的个人时间,不愿,也不敢去深想罢了。
“我不行”
“我会死在怪谈里”
“死在游戏”
“”
她趴在桌上,醉话断断续续,也许昨晚也熬了夜,已经差不多睡着了。
老板娘听到她的梦呓后,目光有了些变化。但檀木容已经睡着,看不到了。
等她醒来看到老板娘正注视着自己时,顿时一个激灵,酒也醒了。
“最近降温快,别穿这么少出门了。”老板娘看着她,摸了摸她的脸,如果自己有女儿,也许和她差不多大。
她连忙站起来,拿出手机想要付钱,却被老板娘按住了手。
“说好这瓶酒是我请你的,你没喝完,我给你存着,下次再来喝。”老板娘温和的笑着,抬头看着神情有些慌乱的檀木容,“我的店就在这里,什么时候不开心了,就过来。”
“活着,是最重要的事。”
檀木容努力收住的眼泪差点被老板娘的声音引得夺眶而出。
她狼狈地逃离了这里。
一出门,伏城的秋冬交替,果然让她冷得打了个哆嗦。
我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啊给老板娘添麻烦了
她有些后悔。
可是,她又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至少还能找到这样一个可以倾诉的地方。
她转身朝雾里走去。
这个城市,还有其他城市,有多少像檀木容一样的人jujiáy
他们麻木在周而复始的繁重工作中,为了生存用尽全力。
至于个人追求,生活意义,以及梦想那种虚无缥缈的词,早就和这城里的大雾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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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谈玩家
虽然开始时很浓,但一阵风就能将它吹得稀碎,最终融化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再也找不回来。
厉鬼和生活哪一个更令人绝望
檀木容不知道答桉。
对未来没有期望的人,自然也不会有绝望。
她只是活着而已。
只是活着。
但这一次,她多多少少想着
至少,要回来把寄存在老板娘那里的半瓶酒,都给喝掉。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