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认识我们队长”
没有料到自家的队长居然能在这样的场合被人所知,自称平底锅的男子原本健谈的神情变得更加兴奋了:“我们大周帝国难道马上就要出名了”
“什么帝国”被拉扯在原地的灰袍魔法师一脸的黑线:“怎么才这么一段时间不见,你们就已经步入帝王社会了”
“啊不不不,这只是我们的戏称而已。”急忙摇了摇自己的手,平底锅的那张笑脸依旧洋溢在所有人的面前:“毕竟在场的晋级者全是高手中的高手,大牌中的大牌,我们不来一个响亮一点的名字怎么能行”
“没错,至少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别人。”不知从何处走近的另外一名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玩家也笑着加入了这场谈论:“等到了战场里,胜负可就不是我们自己能左右的了,到时候跟那些大行会的强者们碰了面,咱们就得把咱们响当当的名号大声报出来”
“阁下是”
“在下一尾渡江,江湖人士。”
面对两个人齐齐递过来的疑惑之色,揭开了斗笠的蓑衣男子中气十足地做起了示范:“啊,不是上面正在发言的那个江湖行会的人,而是实实在在的江湖混子。”
“我也知道你,你是虚空的成员嘛。”仿佛化作一名消息灵通无比的内部人士,灰袍的魔法师也开始一脸神气地耍起了高手的风范:“先前我还在地下水道里与流尘打过照面,当时的他跟别人打得火热呢怎么,他这是打赢了比赛了”
“马马虎虎。”同样是一脸不以为意的模样,摆了摆手的一尾渡江呵呵笑着回答道:“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侥幸获得了胜利,刚刚想要回去跟兄弟们一起庆祝一下,结果就忽然被人暗地里偷袭,还在旅店里打了几架,莫名其妙地差点被人坑杀在那里呢。”
“哦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们就撤了啊,也不知道是他们因为困不住我们而放弃了,还是还有什么其他的阴谋与打算哈,此等小仇,早晚会报。”
“颇有真正混江湖的那点味道了啊,恩恩怨怨尔虞我诈,要不是自由世界里死亡没有什么真正的损失,你们之间的梁子还不知道要结到多大呢。”
“那又如何,再大的梁子咱们也不是没结过,待到这个世界走到尾声,一切都风轻云淡的时候,所谓的血海深仇不还是一样会烟消云散,黄粱一梦,如醉初醒啊。”
抱着剑站在原地颇有一副看透世间的大侠模样,一尾渡江用低下的斗笠挡住了自己的面容,那翘起的嘴角所扯出的侠骨风范也让一旁的平底锅目瞪口呆,似乎是被对方的这股味道十足的范儿深深地折服了:“不愧是混江湖的侠客,厉害厉害比我们这些小混混可强多了。”
“你是自由之城出身吧自由之城混出来的帮派,比我们这些战场副本上的摸爬滚打的人也差不到哪里去。”一尾渡江浑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我也听流尘他们说过,整个自由之城的环境比所谓的地下世界还要黑暗得很,什么遍及大陆角落的阴影会,十二王座,星之开拓者,还有最近火爆不已的无尽之桥哈,要是将来有机会去那里逛一逛,到时候一定要请锅兄照顾一二啊。”
“啊不敢不敢。”受到了对方侠客之风的感染,平底锅急忙作揖回答道:“除了与隐者营地一起出任务的那几次行动以外,我们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团队而已,队伍人数也只有三人,连台面都上不了,啊哈哈哈哈。”
“只有三人”一旁的灰袍魔法师摆着架势斜起了眼睛:“三个人来打比赛还是这种五人小队的大乱斗可以啊老兄,能够打到现在这个地步,甚至突破到了正赛原来你才是我们当中不显山不露水,扮猪吃虎的真正高手”
“不不不,我不是我不是。”面对一尾渡江同样转过来的审视目光,平底锅矢口否认道:“我,我不是我没有咳咳,我们不是三人来参加比赛的啊我们当然是五人小队了”
“哦那你们小队的其他人呢”
“他,他们还没有过来可恶,怎么还没有过来不要再留着我在这个地方被火烤了啊。”
“这位仁兄刚才跟我说过。”
对此时的平底锅正在跺着脚干着急的模样感到有些好笑,打破了这股奇怪气氛的灰袍魔法师终于还是出声开始打起了圆场:“他的同伴们昨日应该也庆祝了一晚,可能还没有从醉酒的狂欢中醒过来,赢了嘛,总是要稍微放纵一些的一尾渡江兄弟呢流尘和你们虚空的其他人呢”
“他们也在休息,反正等正式比赛开始之前能够赶到就足够了。”一尾渡江拍打着自己手中的剑鞘:“而且因为昨天的事情,很多东西还需要重新考虑和商量一下,就算我们无法走到最后,我们也不想将自己好不容易赢来的资格拱手让人。”
“你指的是昨天遇到袭击的事情吧”于是灰袍魔法师摸着鼻子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现在的情况如何还有多少队伍是受到了袭击的被害人”
“且听风吟的长风,还有江山的一江春水,应该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袭击。”一尾渡江毫不避讳地冷哼了一声:“我们已经就此事向组委会提出了抗议,还有塔尼亚的官方,就连场外的各大论坛,我们也正式提出了控诉,好教那些不知就里的人明白,那些人暗地里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这件事我也听说过了,要不是公国的卫兵们联合法师议会的魔法师集团一起出动,那场危机还不一定能得到解决。”灰袍魔法师依旧是一脸万事通的样子:“其他的冒险团也平安活下来了吗他们的资格怎么样”
“且听风吟在之前的地下水道炼蛊中成功找到了合适的对手,他们现在应该也在附近。”暗中环视着周围的一尾渡江沉吟道:“至于一江春水嘛他们好像没有像我们一样选择逃到地下,而是在地上结束了他们的战斗,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做出避开锋芒的选择,而是会正面回击那些所谓的强者。”
“确实,逃到地下有时候也不会获得理想的结果,夜莺冒险团就是在地下水道里被淘汰的。”点了点自己的头,灰袍魔法师一脸唏嘘地叹息道:“又或者说那个愚者冒险团,他们也没有选择逃到地下,最后不还是正面战胜了恶魔乐园吗”
“哼,墨菲斯托现在就是一个笑话。”一尾渡江冷哼着将头撇向了一边:“就算是了解内情的那些顶级行会,最后也都将他们昨天的表现当成了己方教育队员的反面教材,就算是他们听说过陨梦和斯巴达克的名号也是如此。”
“说到底还是轻敌了,每支队伍都有可能掏出自己的杀手锏。”灰袍魔法师笑着拍了拍平底锅的肩膀:“这也是在给你们这些已经进入了正赛的成员们提个醒,你们到时候说不定也会遇到各种千奇百怪的敌人,用出各种千奇百怪的招式,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也会栽在谁的手上呢。”
“谢,谢谢这位仁兄的提醒。”冲着对方点了点头,有些拘束的平底锅忽然眨了眨自己的眼睛:“话说”
“还没请教阁下的名字呢”
同样受到了提醒,名为一尾渡江的蓑衣剑客也抬头望向灰袍魔法师的头顶,面对二人盯视视线的灰袍魔法师苦笑的表情也变得更加明显了,脚步却是不由自主地开始向后退去:“我我就是个过路的,名字什么的不重要,哈哈哈哈。”
“可是你刚才还说自己是参赛者呢。”一尾渡江愈发尖锐的瞪视中,还是平底锅那疑惑的声音变得更加明显:“还说你的队友们也没有过来难道你不是在这里等着他们一起来参加正赛吗”
“正赛我们肯定是会参加的,虽然到底要怎么参加,现在我们也不清楚。”逐渐放大的吵闹声吸引着附近更多的玩家注意力,倒退着想要离开的灰袍魔法师也抬头望向了自己的身后:“现在不见,以后也一定有机会再见的,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做到。”
“内部人士走关系的不,不对,你”
手已经搭在了剑柄上,一尾渡江转身向着灰袍魔法师逃走的方向大喝一声:“别跑你是不是奸细”
“你给我站”
拔出的剑刃在寒风中反射着令人心寒的冷光,但只露出了一半就被另一只手倏然按住了,还待继续发力的一尾渡江随后也将自己的怒目转向了一旁的那张脸,似乎对出现在这里的那个铠甲战士按住自己手腕的动作非常不满:“你干什么”
“他不是可疑的人,你就放心好了。”
对身旁还在不停迸发的剑意毫不在意,目送着那个人离开的且听风吟也跟着露出了一抹苦笑:“他要是坏人,咱们现在说不定都无法站在这里了。”
“你认识他他是谁”仓啷一声将剑刃归了鞘,一尾渡江满脸气愤地质问道:“伪装了自己的id,就算是你的熟人”
“其实你也认识他啦,只不过一时间没有认出来而已。”撇着嘴打断了一尾渡江的话,且听风吟嘴上依旧失笑不已:“考虑到他现在所面对的境况嘛,伪装id也是情有可原的。”
“要是他真的在这个地方露出了名字,那才是真的会出事呢。”
一众附近的玩家们齐齐发出的注目礼中,那灰袍魔法师就这么默默无闻地穿过了人群,然后在聚集在广场附近的各大战队还在捏着羊皮纸卷七嘴八舌讨论的同时,绕着广场后方的那座早已设好的魔法圆台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同样停下了正在宣布比赛规则的大嗓门,名为断山岳的络腮胡子大汉随后也带着莫名的审视目光朝着那个人所在的方向投递着自己无言的笑脸,沐浴着越来越多视线的灰袍魔法师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尴尬,最后在自己站上的那座魔法圆台径直漂浮而起的景象中来到了高台的旁边:“咳咳,那个”
“你先不要说话。”
本来还想等着看热闹,断山岳随后像是注意了什么一样陡然拍了拍自己的双手,那被魔法扩音放大的嗓门随后也将下方广场各个角落还未休止的热烈讨论统统盖住了,逐渐宁静下来的气氛也犹如压住所有人呼吸的黑色钢铁:“好了好了都看过来该讨论的也应该讨论得差不多了,有关比赛的规则你们应该也明白了吧”
“刚才我们在规则中提到的头羊,现在也已经站在你们面前了。”说到这里的断山岳咧起自己络腮胡子大笑,蒲扇一般的大手向着一旁灰袍魔法师所在的方向猛然一挥:“想必曾经参加过神山之战的人,还有那些已经习惯了在风之大陆冒险的家伙们,也认识这位浮空城的管理者,神使的使者,紫罗兰之主麾下的第一魔法学徒,曾经的虚拟之王”
“断天之刃”
包裹着整座城市的惊呼与冲天的喧哗立刻占领了每一个人的听觉,震撼人心的消息很快也转换成震天撼地的欢呼,那若有若无环绕在灰袍魔法师身边的那些注视也在这一刻化作炽烈的射线,仿佛要用化作实质的千把刀将这个人切割成碎块一样:“咳咳,所以都说了我不叫断天之刃了。”
“自昨天开始、今天有资格继续站在这里的朋友:很高兴见到你们。”没有使用赛事举办者所使用的频道,段青再度开口的话音却仿佛环绕在每一个人的耳边:“本来我没打算在这里露面的,不过江湖的人非要让我上台来讲两句,大概是觉得这样可以让比赛迅速进入最最激烈的阶段,省却中间的酝酿过程吧。”
“毕竟这场比赛举办的最大噱头就在这里。”终于再度等到会场声音冷却下来,段青低着头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知道,在座的诸位都是为我而来。”
“让我来当这次比赛的头羊,也是为了贯彻机会此次挑战赛的主题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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