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在这附近吧。”
一段时间之后黄沙覆盖的上空,另外一批鬼鬼祟祟的玩家带着各自轻盈的步伐悄然靠近了这片纵横交错的废土之地,沿着斜坡不断滚落的碎屑此时也在这些人轻微的脚步经过中坠出了少许,宛如飘荡在钢铁丛林中的精灵一般与他们的低声交谈在空中相互碰撞滚动:“嘘,放轻一点,小心被他们发现了。”
“只要不散出任何的气息和能量波动,就算是那个人应该也没有那么容易发现我们吧难道他们一个个都是顺风耳不成”
“那也给我小心一点,传奇人物之所以成为传奇人物,必然是有着许多我们所不知道的手段和技法,我可没有自信能抵得过那个人的耳目回来别再往前走了,我用感知魔法再稍微探测一下。”
“不过那个家伙居然敢独自脱队深入神山腹地,这一点倒是真的没有想到啊,他们为什么要钻到这里来”
淡淡的魔法荧光随着这番对话的持续而在金属废墟的一角显现,然后又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低落了下去,负责侦查与警戒的其中一名玩家随后也收起了自己被披风和斗篷所覆盖的面庞,按着手中的剑柄将自己的声音一同缩了回来:“怎么样他们在哪儿”
“哟,我们号称团队里最好的侦察兵,居然也会出现无功而返的情况了”
“少来,现在连那两个人有没有在这里都无法确定,至少你们得确定个大致的位置和范围,我的鹰眼才有可能发挥效果啊怎么样”
“先前的魔法追踪确实生效了,但是到了这里似乎就失去了方向,根据我们以往的经验,应该是此地的隔绝元素力场与金属废墟之间的共鸣程度增大,所以加强了干扰所致。”
“难道他们是故意跑到这个地方来的”
几个刚刚想要扑上前去的玩家随后也变得犹豫了起来,那想要迈动的脚步也如同此时他们各自手上的武器一样来回摇摆着:“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追踪,所以特意跑到了这片h区域的流线范围内”
“不可能,距离足足有八百米远,再强的家伙也不可能在这个距离范围内察觉到我们的追踪的”
“那如果是他们早就猜到了我们会追踪他们,故意装成了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无知模样”
“老炮他们的失败近在眼前,我们无法继续优柔寡断了,跟,还是不跟”
几个人面面相觑的模样在黄沙漫天的空中出现并闪烁,那趴伏下去的背影最终也伴着一阵无声的对视而渐渐消失在了阴影当中,与风声不相和谐的低沉话语最后也随着一道像是通讯声音的鸣响,弥散在了他们各自向前散开的隐约蜿蜒之下:“喂”
“”
“我从盟主那里听说过你们的事情了,也知道你们是专门对付他们的特种兵你们现在在哪里我们在h区的好吧。”
“等我们找到他们之后,我们会把坐标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的。”文網
按上了这则黄沙中显得无比沙哑的信息通讯,潜伏而来的其中一名玩家渐渐地探出了自己的脑袋,已经没入至这片丛林深处的他随后也在一堵锈迹斑斑的金属高墙前方直起了自己一直佝偻起来的背部,那扫视的双眼也连着头一起抬了起来:“独狼呼叫其他成员,独狼呼叫其他成员,发现目标的踪迹了吗”
“这里是胖鼠,未发现那个人的行踪。”
“夜枭也没有发现奇怪,你们之前追踪的痕迹到底对不对啊”
“干嘛你还是在怀疑我尾狐的能力老子的追踪记录可是刚刚才给你看过的”
“别放松警惕,对方说不定正在哪个缝隙里等着埋伏我们呢想吵架的话,等我们回去以后随你们怎么吵枯熊,你那边怎么样”
“”
“枯熊”
“”
通讯中的沉默在这一瞬间迅速扩散,同样扩散开来的还有这个玩家小队四散在各个角落里的成员们同时竖起的不安与警觉,他们不约而同地伏着身子向着某个队形中本应存在的特定位置靠近,然后又带着各自的呼气声音放松了下来:“不要吓我们啊枯熊,你怎么不回答我们的话”
“看那里。”
被众人围在一起的这些玩家的中央,一名个子矮小、眼神平静的玩家打破了自己长久以来保持的沉默:“那是什么”
“是风叶吧。”依旧不停地警惕着周围的景象,先前联络其他的人的那名像是队长一样的战士玩家下意识地望向了这位小个子玩家举起的匕首:“这座神山遗迹的内部结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是那个熔炉的结构没有变化,这种用来外排风压的裂口就会存在于每一个角落嗯”
“难,难道说”
与那名像是盗贼玩家的视线相同,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向着那道还在呼呼作响的漆黑缝隙所在的方向往里看去,沿着这道裂隙的方向不断向内延伸的扁平金属通道深处此时也传来了如同鬼哭狼嚎一般的呜咽,中间还不时夹杂着少许咬牙切齿的窸窣磨动:“呼,呼,这绝对是我这辈子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
“放心,只要你还能继续活下去,你一定还会面临更加痛苦的决定,比如面对我立刻砍死你的冲动之类的还有十秒。”
“哦,差一点就忘记了岩土结界”
“收缩身体,减少抗风面又一波风势过来了”
漆黑不见五指的景象随着这两道身影的挪动而缓慢向后消失,一男一女的轮廓也因为土黄色能量光芒的照耀而显得可以辨认,足以将岩石切割开来的锋锐狂风此时也迎着这两名玩家的爬行,与包裹在他们身周的土魔法护盾不停地相互较量着。用魔法的力量尽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挡在前方的段青用尽自己的全力抵抗着这股风势的攻击,直到那切削的力量在魔法护盾的表面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表面的土屑已经快要被消磨殆尽的时候,这场收束在整个狭窄通道内的金属狂风才开始有了那么一丝消退的迹象:“好了,重量应该还可以再支撑三分钟,希望我们可以看得到尽头吧。”
“咳咳,咳咳消磨不会影响持续时间吗”努力地保护着不被土屑刮成花脸状的面目,雪灵幻冰用力咳着自己的嗓子:“我以为刚才的土魔法护盾马上就要崩裂了呢。”
“就算是盾值现在只有1点,只要魔法结构还在持续,它的作用就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再度开始了艰难的爬行,借着魔法光芒的段青同样咳着嗓子回答道:“在不知道这条路还有多长的情况下,我们还是稍微节省一下体力和魔力吧,过于浪费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不过还是请允许我再重复一遍。”被段青的魔法光芒挡在身后的雪灵幻冰则是用力地吹着自己面前的空气:“没有比这个点子更烂的点子了。”
“怎么,还在珍惜你那白皙的皮肤和可以反射银色亮光的长发”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不当大小姐已经好几年了不过,不过”
“好吧,爬通风管这种行为确实不是正常人可以随意做出来的,更何况还是这种千年之久、每时每刻还承受着狂风侵袭的腐朽通风管道放心吧大小姐,我会继续爬在前面,充当你的人肉护盾的。”
“只能希望这场旅行赶快结束,不然的话”
带着冷哼的警告与紧随而至的沉默并未在这两个人之间延续多长的时间,来自这条扁平金属通道的前方就出现了陡然一亮的迹象,急忙加快了爬行速度的二人随后也一前一后翻过了那片光亮的界线,带着低声的惊呼与坠地的闷响声一起回荡在了变得空旷而又宽阔的昏暗空间之内:“哎呀”
“怎么,甘心当我的肉盾,不甘心当我的肉垫吗这已经算是最好的惩罚了。”
“是是是我的女王大人,小的我真是对不起你,让你吃了这么大的苦。”
“都说了我不是吃不得苦的人,这些爬行的划痕与伤口也不会对我影响到什么。”
指了指包裹在自己身上的褐色皮甲表面与白皙的手臂上显现出来的划痕,雪灵幻冰叉着腰望着依然还在自己身下的段青趴着身体求饶的背影:“刚才有那么几个瞬间,我都以为我们真的要挂回去了你怎么会想到顺着这种排风口的地方爬进来的啊”
“毕竟这是普利六世指示的这片区域里唯一称得上是前进道路的地方了。”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了身,段青呈现出来的狼狈面庞此时也已经被各种各样的灰痕所占据:“更何况这种金属山体内部的模样,你难道不想亲眼见识一下吗”
“这我当然是感兴趣的了,不然我也不会点头同意这次自杀行动。”抬头望着呈现在自己面前的巨大金属山体与不断划过眼前的扇叶在光线的折射中呈现出来的交错景象,雪灵幻冰的目光也跟着变得摇晃了起来:“但是我倒是也没有想到,这座山的内部居然真的隐藏了如此庞杂的秘密呢。”
“肯定如此,不然那些机械人型也不会用什么熔炉之类的词汇来称呼这里了。”段青指了指那些不断跟随旋转的光影深处:“我们也拥有着无数的情报,所谓的神山就是一个想要利用元素之泉的巨大古代装置的集合,只不过我们之前一直没有找到进入这个集合内部的入口而已。”
“普利六世也会经常出入这个地方吗”回头望了一眼两个人刚刚摔下的位置,雪灵幻冰的视线随着并排排成一列的通风口呈现在铁墙上的环形序列而向前移动着:“从这些明显不像是正路的通风口里”
“普利六世的确是曾经的机械守卫中的一员,但天知道神山上的机械守卫究竟需要负责多少工作。”用力拍打着身体放松着自己的段青头也不回地回答道:“如果是维修机器人的话,穿梭于这些管道不也就显得正常了吗”
“那个普利六世的造型看上去可不像是什么维修机械人算了。”
似乎明白纠结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多大的意义,雪灵幻冰按着额头的动作也定格在了原地:“姑且认为这是它留给我们的信息中所呈现出来的道路好了,这里又是什么地方那家伙现在又在哪里”
“稍等,让我先在地图上标记一下。”取出了自己的冒险者手册,低下头来的段青则是在地图上不停比划了起来:“这是我们先前所处的位置,而这里是现在所处的位置唔,从平行位移上来看,这堵金属墙足足有几十米厚呢。”
“这可是足以将整座神山都笼罩起来的大型装置,没有这么厚的铜墙铁壁怎么能行”雪灵幻冰不以为意地抖落着自己的白色长发:“更何况还有无时无刻不存在的狂风,几十米厚我都觉得有些薄了。”
“我也这么认为,所以这里一定还存在着许多其他的装置。”悄然望向了这里的四周,段青的视线在无尽的光影交错所呈现的齿轮与扇叶之间来回摆动:“当然,已经存在了千年的装置是否还能正常启动,与我们先前经历的三次能量释压过程又有什么关系,这一点就不好说了。”
“走吧,答案或许就在前方。”
似乎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身体和行装,雪灵幻冰甩着长发转过了身,跟在对方身后的段青却是并未立刻跟上前来,而是取出怀中的一支笔直的金属刻刀转过了身:“别急,让我先把印记留下。”
“我的那个便宜导师,还在等着我给他扩张领地呢。”
他说着这样的话,手中操控着魔法刻刀的能量也开始如同蜜蜂般在空随后也在这片金属区域的角落中形成,最后随着未知能量的消散而埋没到了漆黑的地面之中。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