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庞亚威的意料,这最后一天的战斗,老将军曹令忠没有选择拖延战术,而是骑着马带头冲向了敌军的重骑兵方阵。
天上下着瓢泼的大雨,草地非常的泥泞,曹令忠让人举起了自己的将旗帜,反正仗打到了这个份上,也不需要再遮掩身份了。
在雨水朦胧的战场上,曹令忠身后那面红色的将旗非常的醒目,这也成了唐军上下紧紧追随的一面旗帜。
庞亚威操纵着胯下的战马,死死的追着曹令忠身后,他的骑术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已经从“熟练”变成了“精通”。
可即使是精通级别的骑术,在雨天中紧紧跟着曹令忠的将旗,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他必须要小心的操纵战马,一边要操纵身体保持平衡,一面还要保持战马的速度,刚刚骑了一会儿,庞亚威就满头大汗。
唐军的反常冲锋,不仅仅让庞亚威惊奇,更让对面的回鹘人乱了阵脚。
回鹘人当然知道唐军的厉害,前面几日的作战,回鹘上下都知道这是曹令忠亲自带领大唐骑兵出塞了。
这位北庭都护府留后,在草原上的名声可一点不比葛勒可汗小。
要知道在大唐抽调陇右二十万军队入关之前,大唐可是整个陇右毫无争议的统治者。
莽古察这样的年轻人可能对唐军战斗力没有认识,但是军营中有些年纪的士兵,都响起了被唐军支配的恐惧。
而曹令忠的带头冲锋,也极大的鼓舞了唐军的士气,这支轻骑兵如同离弦的弓箭一样,直插向回鹘的重骑兵方阵。
在后方指挥战斗的葛勒可汗脸色一变,他立刻对身边亲卫说道:“传令中军重骑立刻冲锋应战”
亲卫拿着葛勒可汗的命令来到了前营,统领整个重骑兵方阵的万夫长立刻开始组织冲锋。
这位名叫窝阔苏尼的万夫长,是葛勒可汗的外甥,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骑兵将领。
苏尼,是统兵大将的意思,相当于汉人的将军。
窝阔苏尼掌管精锐重骑,自然不是无能之辈,接到了葛勒可汗的命令,他自然要立刻执行,可是他很快发现,唐军冲的太快了。
重骑兵只有在速度起来才有威力。
慢悠悠的重骑兵,不过是轻骑兵弓箭手的靶子,没有速度的重骑兵,就是笨重的铁罐头。文網
而唐军的速度太快,让窝阔苏尼的重骑方阵无法加到足够的速度。
窝阔苏尼犹豫了,是让部队后撤再反过来冲锋,还是现在就冲锋
这个犹豫在战场上十分的致命,可是窝阔苏尼只是统兵大将,指挥作战的是葛勒可汗。
可汗亲卫再次催促倭国苏尼,这时候,窝阔苏尼只好硬着头皮下达命令,全军冲锋
这一会儿的犹豫,又让回鹘重甲骑兵少了一段冲锋距离,而且不仅仅是窝阔苏尼犹豫,他麾下的千夫长也犹豫。
这样的距离迎战,根本达不到重骑兵需要的速度,没有速度上的优势,对上灵活的大唐轻骑,反而是一种送死的行为。
但是窝阔苏尼没有时间迟疑了,他骑上战马,号令重骑立刻冲锋
犹犹豫豫之间,葛勒可汗的命令也传递到了侧翼的轻骑兵这边。
莽古察从上级接到的命令,是让侧翼轻骑兵“待机而动”。
这个命令也让侧翼的军官们非常茫然,什么是待机而动
莽古察也不愧是在葛勒可汗身边待过的人,他思考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可汗的命令。
待机而动,就是根据中军重骑对冲的结果而动。
如果中军回鹘铁骑冲散了大唐的骑兵,那么回鹘轻骑兵就绕后包抄,吃下整个大唐的部队。
如果重骑兵落败,那么侧翼的轻骑就要返回中军,救援宝贵的重骑兵。
可是这样的命令真的好吗唐军已经拿出决死一战的态度来了,回鹘这边还在待机而动,侧翼的轻骑兵也都陷入到了迷茫中。
正如曹令忠所说的,葛勒可汗年老失去了胆气。
若是十年前,葛勒可汗必然会披甲上马,冲锋在前和曹令忠来一场对攻。
可是现在他只能坐在中军营寨中,通过亲兵指挥前线作战。
传达命令,前线大将准备战斗,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而曹令忠显然不给回鹘人这个时间。
大唐骑兵的速度越来越快,这样泥泞的雨天中,也会有骑手跌倒落地。
但是曹令忠完全不理会这些损失,只是不断的加速加速再加速。
而身后的唐军渐渐也只剩下一个想法,追上前面那面鲜红色的将旗
比窝阔苏尼预计的还要快,曹令忠领头的轻骑兵像是一支利箭,插进了还没提上速度的重骑兵方阵上。
糟糕
窝阔苏尼立刻感觉到了不妙,没有速度的重骑兵遇到轻骑兵,那就是一场灾难
为了增加冲锋的威力,前排的重骑兵都是用铁链连接在一起的。
若是能冲起来,那曹令忠的大唐骑兵肯定要退避三舍,高速冲锋的重骑兵就像是一柄重锤,能够将任何阻挡在它面前的东西敲烂。
可是没有速度的重骑兵,就成了轻骑兵的靶子了。
前锋的骑兵没有冲入重骑方阵,而是贴着方阵开始射箭。
近距离射击的箭失,专门挑盔甲接缝薄弱环节射击,好几箭都射进了回鹘重骑的盔甲里,中箭倒地的士兵又被铁链连在左右,拉倒了附近的骑手。
另外一些唐军骑士,手里拿着绊马索,专门挑着马蹄下手,一个绊马索扔出去后,高大的大宛马立刻失速倒地,马背上的铁罐头就被摔了出来。
窝阔伯尼面色惨白,他连忙喊来亲卫说道:“速速向可汗回报,中军重骑被唐军缠上了速速请侧翼轻骑支援要快”
窝阔伯尼这时候终于拿出前线统兵大将的决断,他再次命令:“传我将令,后撤,后排中排的重骑立刻后撤撤回来再冲锋”
“伯尼,前排呢”
窝阔伯尼咬着牙说道:“前排继续冲,给我拖住唐军”
亲兵脸色暗然,这等于是要放弃前排的重骑兵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