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
高高的宫墙上,红绸彩缎随风翻风,一个个手持长矛的士兵们穿着崭新的铁甲,昂首挺胸地站在宫墙之上。
宫墙下,搭着一个高约三米,长宽各二十米的台子,台子上摆放着两把十分气派的椅子,左右又摆了两把小些的椅子。
宫门缓缓打开,一名白胖喜庆的宫人扯着嗓子喊道:“皇上驾到皇后驾到太子驾到公主驾到”
百姓们赶紧跪下,迎接圣驾。
程彦安和苏沁携手,在宫人的簇拥之下,从宫门中走了出来,夫妻二人身侧一边跟着舟舟,一边跟着月月。
一家四口,全都穿着隆重的朝服,端着最正经的表情,朝高台走去。
程彦安担心苏沁穿着那身繁复的衣服会行动不方便,于是伸手扶着她。
到了台上,夫妻二人对着满城百姓说道:“平身。”
百姓们纷纷起身,看着高台上那对夫妻坐上了正中的椅子上。
今天,是新皇登基的大喜之日,更是新朝正式成立的日子。
程彦安并没有学着历朝那些开国皇帝一般,把登基大典搞得无比隆重又繁琐。他和苏沁仔细商量了一番,本来他们手里的银子就不算多,前朝又把整个国家搞得民不聊生,他们接手了这么个烂摊子,理应把钱都花在刀刃上。
建朝登基是大喜事,理应普天同庆,与其搞那些华而不实的典礼,倒不如就这样,和京城的百姓一起庆祝庆祝,把省下来的银子花在政事民生上,这才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从现代穿来的苏沁,太知道舆论的重要性了,于是在定下方案之后,她就找了人把登基典礼的方式说了出来,着重强调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八个字,把京城的百姓感动得热泪盈眶,直呼万岁。
所以,程彦安这皇位还没正式坐上去,百姓就已经心甘情愿地奉他为新皇了。
今天一大早天没亮,京城的百姓们就来到宫门前,等着看新帝的登基大典。
程彦安也没多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直接开口说道:“今日,大齐建朝,普天同庆,朕与皇后有些消息要宣布与天下知。”
“大齐朝,帝后同治,百官辅之。三年免税,所有土地归为国有,分田到户,每人一亩,百姓可向当地衙门申请租佃,租三成,余为自留。任何人,不得圈地”
“朝中官员,仆众不得超十人。八品之上六品之下,仆众不得超十五人”
“设立公办学堂,年满七岁者,不论男女均可入学。”
“设立女官职位,女子亦科举”
一条条的新规,让百姓们听得全都愣在了当场。
三年免税分田到户女子也可参加科举入朝为官
苏沁站起来说道:“女子也顶半边天,女子不输好儿郎大齐朝,男女平等。”
前来观礼的女儿家们,兴奋得想要尖叫。
自古以来,女子地位低下,别说入朝为官了,便是在外行走都恐被人非议。
现在新皇和皇后颁布了这样的规矩,鼓励女子走出家门,进入学堂、商场,让她们也能像男子一般,昂首挺胸立于世间。
在场的女子们,纷纷跪下,向高台之上的夫妻二人磕头谢恩。
其他百姓也跟着跪了下来。
“谢皇上、娘娘恩典”
三年免税,分田到户,这样的事情,尤其是分田之事,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大齐朝,真的让他们看到了生的希望。
苏沁和程彦安听着那如排山倒海一般的谢恩声,忍不住相视一笑。
这些条例,是他们夫妻二人和一众心腹商议出来的。文網
其实也算不得商议,准确来说,是苏沁一个人提出来,然后由大家分析可行性,可行的便采纳,不可行的便摒弃。
争议最大的是分田到户,不少人都担心那些手里握着大量田地的人会有不满,毕竟那也是人家真金白银买来的,让人家就这么交出来,换谁能乐意
苏沁微微一笑,表示问题不大。
那些手握着大量田产资源的人,要么是商贾巨富,要么就是前朝的宗室高官。
商贾巨富向来逐利,如果朝廷开放一些特权,那些商贾能不动心
毕竟田产资源是有限的,可特权带来的利益却是无限的,傻子也知道该如何选。
而这些商贾们通过特权获得的利益,也将为朝廷带来巨大的税收,可谓双赢。
至于那些前朝的宗室高官,那就更好对付了。他们可是有罪之身,所有的财产随着前朝的颠覆而被新朝收归,这“财产”,可不止包括那些金银田地,更包含着他们的生命财产。
想活命那就少逼逼
一群罪人,也有资格对新朝的决定指手画脚给你脸了不是
听话的流放苦寒之地,不听话的全部砍了,简单粗暴但有效而且还能震慑一下某些不愿意配合的商贾巨富。
一举多得。
苏沁把她现代的那些经历拿来跟古代的时情进行了糅合,既能保证百姓的权益,又能保留统治者的利益和权力,着实让人惊掉下巴。
程彦安是个庞妻狂魔,苏沁说啥就是啥,而且他认为苏沁的想法真的很好,他没办法不支持。
于是便有了大齐朝的这些新律例。
等百姓们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新皇和皇后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夫妻二人回到宫中,还得张罗着大齐朝的第一次正式早朝。
嗯,说是早朝,其实已经不早了,都快中午了。
新朝刚刚成立,朝堂之上的朝臣人数显得有些单薄。
但这些人,个个都是大能。
除去跟着苏沁和程彦安打天下的那些心腹之外,其他人全是吴国公给请来的。
这些人,都是极有才能,但又不屑与前朝皇帝同流合污,选择避世而居的人。
若不是看在吴国公的面子上,他们未必愿意肯重新出山。
江先生也位列其中,不过他倒不是看在吴国公的面子上,而是看在苏沁的面子上,且自荐而来。
而且他的要求也很特别,不要俸禄,只要苏沁每个月给他一坛谪仙。
苏沁当时听到他的要求时,险些没把嘴角给抽闪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