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池塘中巴掌大的金鱼马上开始抢做一团,好不热闹。
在柳一菲车上的时候,王勤设想过和三爷见面的各种开场白,可是这一种开场白完全没想到。
一个地下世界的王者竟然和菜市场的老大爷一样俗,什么叫一表人才这表面上是一句夸人的话,事实上褒贬不一。
因为现实中很多话要反着听,这一句就是其中之一,一表人才,表示一无是处,这是准备夸赞别人家孩子的时候实在找不到优点的一句万金油。
心念电转,王勤发现即使见到了传说中的三爷,不仅心中没有他立体的画像,反而有些糊涂,直觉感觉到他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应该是个高人。
可是之前为什么还要耍那些低级的手段这不是没自信的表现吗
还有,他这个状态也不像要谈事情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就是应付突然来串门的晚辈。
既然如此,那就随便扯扯好了。
“来的匆忙,没带什么礼物,三爷别见怪”王勤走到他五步远的距离,笑道。
“人能到我已经很开心了,你或许不知道,我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来了。”
三爷的目光继续盯着池塘中的金鱼,突然话锋一转,像个孩子一般的笑道:“你看看这些金鱼,正值壮年,只要有点吃的,跳得多欢快咯咯咯”
听这样的话,听到喉咙沙哑而发出的笑声,王勤脑海蹦出几个词,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等等。
可是,突然感觉有点糊涂,如果三爷真想暗讽自己,用吃里扒外更合适。
因为他先在四海帮混,现在准备改换山头去红莲教,这相当于叛徒,用吃里扒外最合适。
用有点吃的就跳得欢快一点都不准确,因为王勤从来就没有去抢吃的。
感觉还真不好揣摩三爷话里的用意,索性就不说话了,当听不懂好了,等着他继续出招。
“唉人老了,有时候感觉还不如一条鱼,鱼什么都不用想,有吃的时候就吃,该睡觉的时候就睡觉,自由自在,多好”
三爷像是在自言自语,话还没说完,转头看向王勤。
这些话不是一个问题,但是王勤看懂了三爷的眼神,那就是要对这句话发表看法,王勤知道不回答那是最笨的办法,微微想了想,笑道:“也不是所有的鱼都有这个命,要做一条金鱼才行。”
“咯咯咯”三爷哑然失笑:“说的对,只有金鱼才有这待遇,其他的鱼要在江河湖海里拼杀,可能突然就会被吃掉,到死的一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喜欢金鱼”
“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王勤知道三爷想问什么,如果想做金鱼,那意味着可以在四海帮内部过安逸的日子,在四海帮想要的时候就必须出手。
不想做金鱼,那就去江河湖海里拼杀。
王勤不想表态,至少不想马上表态,因为三爷的意图还不知道,他可是说过和四海帮已经没有关系。
“现在不妨想想,因为人需要有目标,那才有希望。”三爷的语气突然转冷,腰身挺的笔直,目光也变得深沉。
一股杀伐果断的枭雄味道显露了出来,霸气凛凛,直直的看着王勤,仿佛下一句没说好,就要给拉出去砍头一样。
两人的谈话也不过刚刚开始,甚至都没谈到实质性的内容,可是王勤已经听出端倪了。
三爷话里话外似乎没把自己当红莲教的人,还是当作四海帮底下的一名混混。
这让王勤感觉很糊涂,之前说和红莲教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时候,柳一菲和南少一直在怀疑,压根不相信。
如今已经承认了是红莲教的人,三爷反而当没发生过一样,这唱的是那一处
关键是都不把话说清楚,非要用猜测的,跟这样的人说话真的是好累。
“如果想有用的话早就想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王勤心中没一点惧怕,也看着三爷,不过倒是说了一句无奈的话。
发觉心里有些不耐烦,因为三爷有话不明说,一直在问自己这么想,他自己怎么不说说的自己的想法
突然有点明白之前三爷为什么要耍那些小动作了。
所以的一切都是为了了解自己,不仅要了解武功路数,还要了解为人处事,还有性格特点,应对危机的方式等等。
“哈哈”三爷突然发出一声中气十足的长笑,和之前的笑声已经完全不一样,接着笑道:“和我猜测的差不多,你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没有因为武功突飞猛进而盲目自大,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悟性,难得啊”
一般人被三爷这么夸奖,即使原本不骄傲,此刻恐怕也要骄傲一下了,因为三爷可是地下世界有数不多的巨擘。
不过王勤明白三爷又在耍手段,觉得现在是个机会,可以让谈话进入正题,于是淡淡的道:
“三爷叫我来不会就为了夸我两句吧”
“我很后悔没有早一点见见你这个人,本以为年底帮会的时候见你也不迟,没想到失算得有点厉害,不过现在也不算太晚,因为我已经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三爷说完,比了请的手势,示意到树下的石墩坐下谈。
王勤也不客气,走到石墩旁坐下,好奇的问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就在这时,保姆端着茶走了出来,她一言不发,放下茶水之后默默的离开。
可是王勤心中大惊,因为这个保姆他认识,正是在阳市的时候在曹金宏别墅里那个会太极的保姆。
当时王勤还叫曹金宏把这个保姆给开了,突然感觉得罪了大人物了。
同时、那时候王勤只不过是鱼跃龙门的境界,所看到的东西有限的很,现在再看到这个保姆,感应到这个保姆深不可测。
心中不禁产生了很多疑问,像她这么厉害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到处当保姆
想到此,王勤心中茫然,短短的这一霎也无法分析什么,就感觉三爷也是在下一盘大棋。
蓉姐的布局已经很高明,王勤一直很佩服,但是至少还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现在发现三爷技高一筹,布局无迹可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