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尊说的对,当时鸢儿回来时,曾和我们解释过自己这么做的原因,但是当时没人愿意相信她,我甚至还对她下了四方杀令,要说谁应该负责,那应该还是我们。”
但是顾筠沉浸在顾鸢死了的悲伤中,根本不管顾掌门和郑玉书两个人在说什么,一直哭着说:“不是你们是我,原本我想带着鸢儿入轮回的,可是天道不是我能控制的。”
“而且”顾筠说着说着,竟轻声哽咽了起来:“爹爹养育了我们这么多年,如果我就这样死了,爹爹会很伤心,我不忍心看着爹爹同时失去两个女儿,只能留下来陪着爹爹。”
听到顾筠这么说,顾掌门的眼角也带了一点泪珠。
“你好好活着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报答,既然鸢儿已经走了,你更要好好活着,至少不能辜负鸢儿的努力,毕竟是她千辛万苦才把你救回来的。”
顾筠点头。
又过了几日,顾筠在灵泉的滋养下,能在外面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这天,月朗星稀,夜风徐徐。
顾筠从灵泉出来,和顾掌门走到一处凉亭里,看到凉亭里不知道谁下了一半的象棋没有收起来,顾筠便拉着顾掌门走过去,在凉亭里坐下来。
“爹,我们已经好久没有下过象棋了,女儿很是怀念,今天晚上天气凉爽,不如我们就下几局象棋吧。”
顾掌门点点头:“也好。”
两人正在凉亭里下棋的时候,想找顾掌门商量事情的郑玉书突然走了过来,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终于化成了实体,还可以在外面行走,更是激动地不行,赶紧冲过来抱住她:“筠儿,你可以出来了”
谁知,顾筠看到他的时候脸色突然变了。
她看着郑玉书,冷冷地说:“少城主,请你自重。”
顾筠的语气中带着故意为之的冷意,让郑玉书有些不明所以,微微愣神之后,他赶紧放开顾筠,想着可能是顾筠刚刚醒过来,又在顾掌门面前,不想与他表现的太过亲密,才赶紧松开:
“是我逾越了,我不该在顾掌门面前对你如此轻浮。”
“不,和爹爹无关。”顾筠走了一步棋,才站起来看着郑玉书,表情依然冷淡得不像话:“郑玉书,你我这一世有缘无分,虽然我们相互喜欢,却不能在一起,我以后不会再见你,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筠儿,你说什么为何我们有缘无分自从你昏迷之后,我等你这么长时间,我们之间的关系怎么能用一句有缘无份就这么概括了”
“少城主,你无需再多问,剩下的时间我只想陪着爹爹,其他的事情我都不想再去想。”
女儿长大总是要嫁人的,郑玉书在他的心里已经是最好的女婿了,顾掌门不知道顾筠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对郑玉书说,如果是因为自己的话,大可不必这样。
他赶紧出来说:“筠儿,和留在我身边照顾我相比,我更希望你能幸福,爹知道你对玉书还有感情,既然还有感情,为何又要变成这样筠儿,别伤了玉书的心。”
顾筠却执拗地摇了摇头:“爹,你不要再劝我了,我的心意已决。”
她转头看向郑玉书:“少城主,你打算自己离开这里,还是我把你赶出去”
“筠儿,我”
顾筠冷着脸说:“看来你是需要我把你赶出去了。”
她转身对金光剑派的下人说:“来人,将少城主送出去,不要让他再进来。”
郑玉书觉得莫名其妙。
怎么突然间顾筠对自己的态度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他还想说什么,就看到顾筠背对着他坐下,不再看他。
郑玉书沉默着看了顾筠的背影片刻,才转身离去。
回到拂柳山庄的郑玉书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他想不明白顾筠为何突然就不愿意接受自己了,甚至一句话也不让他说,完全不给他争取的机会。
他等了顾筠这么长时间,以为等顾筠醒过来之后,他们就可以在一起,谁知道
想到这里,郑玉书叹了一口气,转头对下人说:“去给我拿点冰泉酿来”
“是,小人这就去拿。”
郑玉书平时不爱喝酒,拂柳山庄的冰泉酿只有几瓶,下人全部给他拿过来了。
谁知,他心情非常郁闷,冰泉酿也在不知不觉间喝完了。
“来人”
他叫来下人。
“再给我拿几瓶上好的冰泉酿。”
这人这才赶紧说:“少城主,山庄里已经没有冰泉酿了,下人给你去外面买。”
“快去。”
郑玉书拿着酒瓶坐在床上,颓废地等待着下人将冰泉酿买回来。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下人终于回来的,但是他的手上却空空如也,没有半个酒瓶。
郑玉书蹙眉问:“酒呢”
“少城主,小人在城中走了一圈,所有的店铺都没有冰泉酿了,说是天下所有的冰泉酿都被抬进了魔宫。”
原来是这两个月洛危星已经在喝冰泉酿,将魔宫的冰泉酿喝完,他就命人去别的地方寻找,从邪月城一路买到了仙源城,又将拂柳山庄附近的冰泉酿全部买走了。
等洛危星发现自己喝酒喝的比较多后,怕冰泉酿不够,竟然让自己的手下去买天下所有的冰泉酿,所以现在几乎全天下的冰泉酿都被堆放在了魔宫中。
郑玉书闻言有点不敢相信。
“都已经过了两三个月了,魔尊怎么还这么执着”
下人没有回答。
郑玉书蹙了蹙眉,伸手一挥,让下人离开,他则跌跌撞撞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冲出门口,走向了邪月城魔宫的方向。
谁也没有想到向来风光霁月的道尊有一天会喝得烂醉如泥,还一言不合就冲进了魔宫大门。
魔宫的守卫魔修愣愣地看了他好久,才意识到什么,赶紧让人去叫人。
谁知,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郑玉书伸手打晕了。
郑玉书挥了挥手:“麻烦,我只是来借两瓶酒而已,至于这么紧张吗”
至不至于这么紧张魔修不知道,魔修只知道这么多年还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大胆地闯进魔宫,便赶紧让人阻拦。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