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一诺出声没多久父亲就去世了,后来母亲改嫁给瘦子,哪知瘦子当面是人,背地里却偷窥还小的于一诺,她母亲知道后气得将屋子砸得稀巴烂,抱着尚且还懵懂不知事的女儿哭了一晚上,早上起来擦擦眼泪收拾好个人物品就干脆利落地离婚,以后也没想着再嫁,就这么拉扯着女儿长大。文網
于一诺自小长得可爱,只是没想到这份可爱却让她遭受着她不该遭受的一切,当年校园监控还没现在那么严格,对学生来说,老师的身份天然带着一层好感与滤镜,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配称之为人的。
出色的长相不仅能引来觊觎,也会导致他人的嫉妒。
造谣、诽谤、拉帮结派欺负别人,倒也不是身体上的殴打,但言语上的辱骂与身体力行的孤立、对人格上的侮辱这种无形的霸凌对心理的打击能将人逼疯。她也曾告诉过老师寻求过帮助,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毫无悔意的道歉之后是变本加厉的疯狂。
等她满了十六周岁后,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就利用节假日打零工,在一个加班回来的深夜里遇到了屠夫
好不容易考上心仪的大学,在即将踏入社会的时候,忽然流言漫天飞舞,说是她抢了别人的男朋友,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舆论一经发酵便一发不可收拾,一个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用最恶毒的言语谩骂与他们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最后将她以前那些不堪与痛苦大喇喇地摊开在众人面前,毫无顾忌。
面对这样的伤害,哪怕一向坚强开朗乐观的人也承受不住,可是看着人至中年两鬓便隐约显出白发的母亲,她依旧选择了挺直腰背站直了面对这一切。只是这一切还是对她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她开始睡不着,大把大把地掉头发,神情恍惚,注意力不集中最后在出门散心的时候掉到河里
因为出事的地方偏僻,处于监控的盲区,于一诺的尸体就一直深埋在淤泥里。
水为阴,淤泥为土,土克水,于一诺的魂魄便一直依附在身体里,眼睁睁地看着自身身体腐烂发臭,直到鬼门开,阴气大盛,她才得以自由。
“现在已经转到七月十五,中元节,做了鬼便少了人性,她现在除了报仇,其他的一概没有心思理会了。”包括还在苦苦寻找自己女儿的母亲。
月玲珑冷冷看了一眼被吓得几乎要挂在自己身上的女白领,哼声对夏言蹊道:“她想做什么把这些人全都弄死”特意在弄字上面加重语气,拖长了声音。
果不其然,其他人面上惧色更甚。
面目凶狠眼神狠戾的屠夫嗤了一声,大步向前,竟是一点都不怕于一诺,伸手向前就要抓她的头发,同时叫道:“你个xx,忘记了当初在我身下舒服的时候”
夏言蹊脸色突变,猛然伸手凌空一抓,硬生生将屠夫抓回来甩在地上。
“我后悔了,”夏言蹊阴恻恻地看着摔倒在地上的男人,嘴里却对月玲珑道,“我要反水”
她生活的前十帆风顺,虽然夏诗远偶尔会给她脸子看,但在她的保护下,她从来没有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偶尔有些小争斗不愉快,也是转眼就过去了。
可是就像小姑姑说的一样,人心隔肚皮,隔着一个皮囊,谁知道里面的心有多脏。
眼前这六个人,除了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屠夫,其他谁不是一副无害的模样,谁能知道面上人模狗样,暗地里却是禽兽不如呢
月玲珑都快哭了,一把甩开女白领,打在夏言蹊肩膀上咬耳朵道:“物外之人不能对普通人动手,你忘了”要不是有这个规则,她早就不管不顾打上去了,她的双手已经蠢蠢欲动。
夏言蹊转了转眼珠子,抿嘴一笑:“我可是三好市民,怎么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呢”一副纯洁无辜善良无害的可爱模样。
月玲珑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真的”
夏言蹊没有说话,随手抛出几枚铜钱将那几人笼罩在阵法里,然后走到于一诺身前,肃声道:“我送你回该回的地方去吧”
于一诺看着阵法里大呼小叫惊慌失措的众人没有吭声。
夏言蹊布置了一个鬼魅阵,在阵法里的人能看到自己最恐惧的事情。有的人痛哭流涕,有的人不停地扇自己耳光,连最胆大的屠夫也苍白着脸,瞪大的双眼里满是恐惧,唯有瘦子蜷缩着倒在一边,要不是偶尔还在抽动的身体,旁人还以为他已经死了呢。
吓人归吓人,夏言蹊心里有数,到底不会有什么肉体上的伤害。
仿佛是看够了那些人的狼狈,于一诺才转身面对着夏言蹊,微微一行礼:“我的身体在城外郊区的暗泽湖里,麻烦你告诉我妈妈,让她不要伤心”她顿了顿才幽然叹道,“她不伤心是不可能的,女儿不孝”说着说着就哭起来,血泪顺着脸颊滚落。
夏言蹊拿出一张空白符纸:“最后的遗言,你自己跟她说吧。”
虽然她也很同情于一诺,但是人鬼殊途,她又伤了人,夏言蹊是不会就这样让她离开去找她母亲的,但是引一点于一诺的阴气在符纸上给她妈妈带些话还是可以的。
于一诺笑着点点头。只是脸颊还残留着两条血痕,看起来有些可怕。
夏言蹊走出巷子,身后不远处的客栈发出幽幽地红光。她取了一颗薄荷糖含在嘴里,清凉的味道瞬间充斥着口腔,让她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她将收了于一诺的符箓交给身后的月玲珑:“我今天有事,麻烦你帮忙送去城隍庙。”
见月玲珑爽快地接过去后又道:“有没有云暮雨的消息”
月玲珑摇摇头。
自从云暮雨在苍梧渊高台消失之后就不见了踪迹,任由夏言蹊怎么找都没找到,但她相信这个妖不会就这么消失无踪,肯定是在哪里躲起来,便让特事处帮忙留意一下,但还没有找到对方任何的蛛丝马迹。
夏言蹊吐出一口气,跟月玲珑告别,就着月光与灯光,慢悠悠地踱步回家。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