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岳瞪眼道:
“那数万妖魔还不够你打”
猴子撇撇嘴,不屑道:
“那有什么意思,天蓬、卷帘已率屠虏军团漫山遍野的围剿去了,师父那两个魔头被你杀了吗”
白岳叹了口气,怒道:
“杀了一个,被如来那厮救了一个丫丫个呸,老子终有一日,杀上灵山,将那大鹏金翅雕魂魄生吞活剥”
如来来了
俩人面面相觑,见白岳发飙,也不敢问了。
三人坐在云端,看着那唐三藏兜兜转转,也不知绕了几千里路,才绕过八百里狮驼岭,又复西行。
又经数月,早值冬天,但见那岭梅将破玉,池水渐成冰。
三人撇下唐三藏,来到一座城池。
这一路,白岳少言寡语,猴子、小白龙也颇不自在,见有城池不待他吩咐,便一个化作三藏,一个化作白马,落下云头。
猴子牵马直行,进了月城,见一个老军,在向阳墙下偎风而睡,猴子近前摇他一下,叫声:
“长官,这是什么地界”
那老军打个呵欠,爬起来,伸伸腰道:
“长老,此处地方,原唤比丘国,今改作小子城。”
猴子又问:
“国中有帝王否”
老军道:
“有有有”
猴子心里疑惑,又入三层门里,到通衢大市观看,倒也衣冠济楚,人物清秀,一派盛世景象。
在街市上行走多时,看不尽繁华气概,但只见家家门口一个鹅笼,心中愈发疑惑,念声咒语,摇身一变,变作一个蜜蜂儿。
展开翅,飞近边前,钻进幔里观看
原来里面坐的是个小孩儿
再去第二家笼里看,也是个小孩儿,连看八九家,都是个小孩儿,却是男身,更无女孩儿,有的坐在笼中顽耍,有的坐在里边啼哭,有的吃果子,有的或睡坐。
忽转街见一衙门,乃金亭馆驿。
猴子又复化为三藏体貌,登门而入,只见那在官人果报与驿丞,便接入门,各各相见。
叙坐定,驿丞问:
“长老自何方来”
猴子说道:
“贫僧东土大唐差往西天取经者,今到贵处,有关文理当照验,权借高衙一歇”
驿丞即命看茶,茶毕即办支应,命当直的安排管待。
猴子称了声谢,又问:
“今日可得入朝见驾,照验关文”
驿丞道:
“今晚不能,须待明日早朝。今晚且于敝衙门宽住一宵。”
少顷,安排停当,猴子又道:
“贫僧有一件不明之事请教,烦为指示,所谓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贵处养孩儿,不知怎生看待”
驿丞道:
“天无二日,人无二理。养育孩童,父精母血,怀胎十月,待时而生,生下乳哺三年,渐成体相,岂有不知之理”
猴子又问道:
“据尊言与敝邦无异。但贫僧进城时,见街坊人家,各设一鹅笼,都藏小儿在内。此事不明,故敢动问。”
驿丞附耳低言道:
“长老莫管他,莫问他,也莫理他、说他。请安置,明早走路。”
猴子一把扯住驿丞,定要问个明白。
驿丞摇头摇手只叫:
“谨言,谨言”
猴子一发不放,执死定要问个详细。
驿丞无奈,只得屏去一应在官人等,独在灯光之下悄悄而言:
“鹅笼之事,乃是当今国主无道之事,你问他怎的”
猴子蹙眉道:
“何为无道必见教明白,我方得放心。”
驿丞道:
“此国原是比丘国,近有民谣,改作小子城。三年前,有一老道人,携貌美女子进贡与当今,陛下爱其色美,宠幸在宫,号为美后,道人诰封国丈。因与美后不分昼夜,贪欢不已,弄得精神瘦倦,身体尪羸,饮食少进,命在须臾”
听到此处,猴子已勃然大怒,厉声道:
“昏君,奸臣,妖妇”
吓得那驿丞捂住他嘴,久久不敢言语,又出门探看,见无人听说,这才宽了心,回到房中,低声叱道:
“你这和尚,要害死我也”
猴子合十一礼,道:
“赎罪,赎罪,贫僧一时激愤难捱且讲吧”
那驿丞压低嗓子,才说:
“太医院检尽良方,不能疗治。那国丈说有海外秘方,甚能延寿,前者去十洲、三岛,采将药来,俱已完备,但只是药引子利害,单用着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的心肝,煎汤服药,服后有千年不老之功。这些鹅笼里的小儿,俱是选就的,养在里面”
猴子骇然变色,驿丞怕他说话,又拿手捂嘴来。
猴子却道:
“我不骂了,你放心。”
当然不骂,孙爷爷一时三刻,便打将去也
那驿丞絮絮叨叨,又说:
“人家父母,惧怕王法,俱不敢啼哭,遂传播谣言,叫做小儿城。此非无道而何长老明早到朝,只去倒换关文,且不得言及此事,倘引火烧身,反倒是下官罪孽”
言毕抽身而退。
猴子见他走远,在也耐不住满腔怒火,便掣出棒子,将打上皇城,把那昏君、奸臣、妖妇一概打死不论
白岳在芥子空间看得分明,急忙遁出,拉住他道:
“悟空,且慢”
一张毛脸雷公嘴,登时垮了下来:
“师父,你又要出手啊”
白岳摇摇头道:
“降妖容易,救国却难,我观此国其实政通人和,倘若你骤然杀了那昏君、奸臣,反倒使黎民受苦。今日且按捺怒气,明日在朝堂之上,堂堂正正灭了此妖,还他一个朗朗乾坤,岂不是好”
猴子一听,顿时醒悟,笑道:
“原来师父早知道了,这一路只见妖吃人,我今日还道人也吃人,这才愤怒难当,原来也是妖魔,那就好说了”
白岳笑道:
“莫急,这次还轮你打,我去找那妖怪主子论罪”
猴子眼睛一亮,问道:
“师父,你认得他”
白岳神叨叨的说:
“方才听那驿丞一说,我早算出来了,那国丈是寿星坐骑白鹿变得,那美后却是一只狐狸精明日你且去降妖,师父去把那寿星老儿好生炮制一番”
猴子目瞪口呆,他在天界交友甚广,那寿星也是座上宾,万料不到,那糟老头子看上去人畜无害,竟然养了这么个畜生
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的心肝做药引子
怎是人干的事儿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