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眼神里顿时浮现出了莫大的荒诞,嘴角抽了抽,原本的笑容如今也彻底绷不住了,倒也是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表情,来应对此刻得知的这个乌龙消息
在旁,哪怕是杜鲁都挑起了眉头,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家老板,似乎是在好奇,彭彭口中的德思礼,究竟犯了什么弥天大错,才会让一直对外脾气颇好的查理布来克给出如此惩戒。
“德思礼”
他又喃喃念叨了一番这个熟悉至极的名字,一时间之前存在的困惑也豁然开朗起来。
难怪,难怪人家放着好好的公司主任不当,非要跳槽来自己的工厂从一个工人做起本以为是他良心发现,现在看来,恐怕是为那个可怜的小乳猪了。
思绪至此停顿,仰起头来,查理望了一眼天花板,心中倒也不由得升起了几分感叹:
果然,人都是复杂的,尽管由于哈利的原因,自己对于这个臃肿粗鲁的家伙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好,但是此刻,却也不得不承认,至少在作为父亲这一方面,他是令人尊敬的。
“好吧”
查理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幽幽的低声说了一句。
“看样子当初的那个小恶作剧,玩的有点大了。”
“布来克先生,您说什么”
面前的彭彭眨巴了一下那双硕大的眼睛,似乎是没有听清查理的话,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两步,试探性的问道。
查理只好抬起眼皮,无奈的撇了一眼这个面前的小家伙,入刚刚那般的和声回复到
“我说,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找时间处理的。”
说罢,他又叹了口气,扶着额头,一边捏了捏太阳穴的位置,一边开始计划着什么时候过去,给这持续了将近几个月的事件画上了一个句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桉,彭彭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便是肉眼可见变得惊喜了起来。
“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查理又继续问道
他忙不迭的摇了摇头
“没没有别的事情了”
“那就先去吧。”
点头,对着彭彭摆了摆手,示意到。
“好的”
彭彭答应的很是果断,说完,扭过头便赶紧迈着掩饰不住的愉悦的脚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轻快走去。他那颗本来还在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得了一个安稳。
毕竟,其实在来找查理之前,彭彭本身对于这件事,还是一个半懵懂的状态。
德思礼虽然恳求他帮这个忙,但是实际上,却并没有告诉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得罪了布来克先生,只是反反复复的说,是一些“不大的小事”。
奈何,借着当时酒意和氛围答应下来的彭彭自然也不会轻易毁约,至此才硬着头皮来到了查理的面前。
如今眼看查理点头答应,才终于长长的喘出了一口气来。
然而,就当他急不可耐的打算出门离开的时候,却不曾想,还尚未踏出几步。忽然,一个声音却又让他重新定在了原地。
“先去门外等等我,等我和布来克先生聊完了,咱们两个一起走。”
一个激灵陡然打过,自尾椎骨直通向了天灵盖。本来的快乐,也随即荡然无存。
“知道了杜鲁爷爷。”
他僵硬的转动着脖子,向着还安稳坐于沙发上的杜鲁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耷拉着脑袋,一步一摇的走出了房间。
自他的背影当中,查理彷佛看出一股萧索与悲凄,不禁哑然失笑,但却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彭彭把门关严,将办公室里剩下的时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彭彭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垂头丧气的倚靠在门边的墙壁上,眼睛盯着地板,彷佛能从那看了十几年的瓷砖上看出些许新奇的东西。
所幸,杜鲁并没有让他等上太长的时间,查理只是简单叮嘱了几句,便让其离开了。
大门再度打开,当看着慈眉善目的杜鲁爷爷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出办公室时,他便已经被吓得直咽唾沫。
要知道,通过自己对于杜鲁爷爷的了解,在其他人努力工作的时候偷偷请假,然后跑去巫师的酒吧喝酒在他的眼中可不是什么值得肯定的事情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按照往常的传统,自己是绝对逃不过一顿爱的教育的轻则头上多出几个包,重则直接飞出去,都是常有的事情。
周围的空气一时间都变得生冷起来,就当彭彭在煎熬之中低下头,闭起眼睛,等待着即将降下的惩罚时,一只温暖的手,却轻轻的落在了他的头上,然后柔和的拍了拍。
彭彭愣住,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只听身边,杜鲁开口说道
“做的不错看样子你明白布来克先生的良苦用心了。”
言语中还带着之前从未有过的欣慰与慈祥,叫他一时间大脑宕了机。
什么良苦用心彭彭有些懵逼。
抬起头来,他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杜鲁爷爷。
“当当然。”
虽然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但是当反应过来之后,为了免受毒打,彭彭却还是立刻做出了一副受益匪浅的模样,真挚的点了点头。
“我已经彻底明白布来克先生的意思了。”
杜鲁也没有怀疑其他,只是笑着,扭头向楼梯的方向走去,然后自顾自的说道
“走,我们该去看看罗素那边了,说不定我这不中用的身子,还能帮上什么忙”
“好的,杜鲁爷爷”
还想要思索的彭彭急忙应了下来,只能先将其暂且搁置下来,随后匆匆两步上前,搀扶起杜鲁爷爷下了楼梯。
德思礼的家中
随着一楼客厅“噗通”一声巨大的闷响,德思礼庞大肥硕的身躯随着飞扬的炉灰一起从壁炉当中窜了出来。
双腿踉踉跄跄向前倒腾了几步之后,一个没站稳索性又是“噗通”一声,直接趴在了地板上不再动弹。
二楼,听见了动静而急忙赶到楼梯口的佩妮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天啊,亲爱的”
她尖叫着,再顾不得其他,扔下了手中的东西匆匆跑下了楼梯,来到了弗农的身边。
瘦弱的胳膊似乎带动着全身的力气,勉强才将丈夫魁梧的身体翻了个面,露出了一张遍布酡红的脸颊。
“亲亲爱的。”
弗农打了一个酒嗝,惺忪着已经快要睁不开的眼睛,对着面前的妻子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
紧接着,他抬起粗壮的胳膊,比出了一个软趴趴的“ok”,然后含湖不清的说道
“放心好了已经没什么问题了,用,用不了多久,达力应该就可以变回去了。”
然而这条消息却并没有让佩妮感到开心,因为比起儿子,时至此刻,她显然还是更关心自己的丈夫。
“你去做什么了为什么喝了这么多酒”
眉头蹙成了疙瘩,一双眼睛中更是被担忧所充斥。
“喝了点,陪他喝了一点那个家伙,酒量实在是吓人有点累,不想动弹了,先让我睡一觉吧。”
德思礼都囔着,说道最后,连言语都变得模湖起来,只能隐隐辨认出几个字符。
那惺忪的眼睛也彻底支撑不住了,沉重的眼皮落下,必成了一条缝隙
不过半秒,如雷霆般的呼噜声便响彻了客厅,将整个房子,都彷佛震得轰隆作响。
楼梯口,达力在转角的墙壁后探出了脑袋,看着客厅里席地而睡的父亲,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