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晚拽了半天,手肿了不说,戒指还是死死地卡在食指上。
容晏看不下去了,善心大发地站起来,拉着她走进了套内的休息室。
“给我添堵的前提是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你说你图什么”
容晏说话不中听,好歹没有落井下石。
走进浴室,男人打开水龙头,挤了些洗手液,不轻不重地抹在闻晚的手上。
动作不算娴熟,但胜在小心翼翼。
显然容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闻晚缩了缩手腕,“我自己来吧。”
容晏没撒手,凉凉地瞅她一眼,完全不给她自己动手的机会。
其实闻晚并不介意在容晏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愚蠢和心机,心高气傲的男人,谁能受得了未婚妻整天冒傻气
一旦容晏对她产生了厌恶的心理,这婚约早晚失效。
闻晚的想法很丰满,但容晏并不是一般的男人。
有了洗手液的润滑效果,钻戒很快就摘下了下来。
闻晚一动不动,飘忽的眼神不自觉地投在了容晏的脸上。
镜面灯光很亮,能清晰地看到男人侧脸的轮廓,以及垂眸给她洗手的神态。
闻晚不承认也不行,容晏是她见过和接触过的所有男人里面,样貌最出众的一个。
他的确有骄傲的资本,哪怕身无分文,凭借那张脸也会吸引无数女人趋之若鹜。
这边,闻晚胡思乱想着,容晏摩挲着她红肿的手指,冷不防抛出一个问题:“你追容九的时候也是这么气他的”
“嗯”
闻晚无意识地应了一声,随之感觉到手指一痛,回过神就皱眉反驳,“我没有。”
“没追过他还是没气过他”
容晏似笑非笑地抬头,深邃的眸底浮现出淡淡的不悦。
闻晚喜欢容慎,在这个圈子里不是秘密。
以前抱着看戏的心态,巴不得闻晚能给容九添堵找麻烦。
现在,心态变了,一想起这件事,容晏就呼吸不畅,想捶容九。
那货整天装腔作势,偏偏就有女人吃他那一套,死心塌地的很。
闻晚听着容晏酸溜溜的口吻,注意力也被带偏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别乱说,我不想惹人误会。”
她是喜欢过容慎,但仅限于过去。
当容慎把安桐带到大家面前之后,再多的喜欢都必须要放下。
曾经争取过,也表白过,但过去就是过去了。
不多时,容晏抽出纸巾给闻晚擦了擦手。
走出休息室,他手掌下移,裹住了女人柔软的手指,“闻晚,我们谈谈。”
做出这个决定不是一时兴起。
容晏能清晰地感知到近段时间自己心境上的变化。
对闻晚,也是对他自己。
这会儿还是上班时间,容晏打破了办公室不谈私事的规矩,闻晚想刺他两句,可男人的表情太郑重,她还是点头应允,“好,你想谈什么”
两人来到办公室的沙发区落座,闻晚双腿并拢,手掌搭在腿上,很名媛的坐姿。
容晏坐在她的斜对面,西裤包裹的长腿缓缓交叠,点了一根烟,嗓音有些模糊,“你为什么想退婚”
闻晚有一瞬的惊讶和怀疑,但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坦然笑道:“你不知道吗”
容晏俊脸一绷,“我知道你就不说了”
行吧。
闻晚不想和他唇枪舌战的浪费时间,稍微整理了思路,开口就是一个暴击:“我不喜话你,你对我应该也一样,容晏,我们没有感情基础”
“订婚一年多培养出来的感情基础都喂狗了”
闻晚也不恼,淡淡地反问,“还谈吗”
不谈的结果也无非是两个人继续耗着。
耗到她身心俱疲,耗到容晏失了耐心。
最后只有两种结果,要么结婚,要么退婚。
闻晚身在豪门,利益最大化的结果就是用联姻稳固家族利益。
这事儿她和安桐讨论过,她无力抗争,所以选择顺从。
与容晏订婚是家里一手安排,她现在还有一点点的心气儿想要努力抗争一下。
若是抗争无效,那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所以,闻晚对这场谈话的期待值从一开始就不高。
她也没指望容晏能认真对待。
办公室内安静的针落可闻,容晏抿了口烟,想端着架子,就觉得娘们唧唧的没必要。
索性,他开门见山,“如果我想和你结婚呢”
闻晚面无异色,客观且理智地分析道:“你是觉得搞不定我,所以想用婚姻捆绑我吧。”
容晏想结婚,一定不是出于喜欢。
转念一想,容晏就算喜欢她,又能维持多久。
他过去的感情战绩,真说起来,三天三夜都不够。
这一刻,容晏罕见地没有反驳,直视着闻晚含笑的眼睛,“那你想没想过,我为什么要捆绑你”
不待闻晚给出她心中的答案,男人继续说道:“我和闻家的合作,没有重要到用我的婚姻做牺牲,订婚顶天了。闻家有的,我都有,真算起来,这一年多时间,你们家从我手里得到的价值,已经远超我所获得的利益。”
闻晚别开脸,笑意有些牵强。
这是事实,也因为这样的原因,她没有有利的退婚谈判条件。
闻家,就是压在她身上的一座大山。
闻晚轻声叹气,敛眉与容晏对视,“那你想怎么样”
“结婚。”容晏抽着烟,神态透着些狂妄,“闻晚,你们家占尽了联姻的好处,现在想一脚把我踢开,晚了。”
闻晚皮笑肉不笑,“你牺牲这么大,怎么不把整个闻家娶回来”
“我缺老婆,不缺亲戚。”
闻晚眼皮一跳,接不上这句话。
容晏其实有件事一直想明白,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眯眸问道:“闻晚,说实话,你是不是讨厌我”
原本他对自己很有信心,但随着与闻晚的深入接触,容晏不确定了。
闻晚摇头,“还好,谈不上多讨厌。”
谈不上多讨厌
容晏:“”
他压下心底的不满,“是因为我以前的情史”
女人的心思容晏没有闲工夫去揣摩,合则来,不合则分。文網
这是他一贯的处理方式。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