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晏的质问毫不客气,阴沉的俊脸含着显而易见的愠色。
男人昂餐挺拔的身影杵在桌边,因愤怒而紧绷的脸色传递出几分压迫感。
闻晚轻轻叹气,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杨小姐是你的前任,找我也是因为你。我今天不来赴约,她明天还会继续,躲不过的。”
三言两语,问题的矛头直指容晏。
容晏目不斜视地睨着闻晚,沉默了少许,语气硬邦邦地说道:“走了,送你回家。”
“那杨小姐”
容晏大发善心似的瞥了眼趴在桌上啜泣的女人,一抹嫌弃从眼底划过,“你是圣母她自己作死,还指望我管她谁未婚妻谁负责。”
闻晚无声皱眉,这男人的风度都喂狗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品酒室,趴在桌上的杨小姐还在呜呜咽咽地喊着容晏的名字。
是不是真爱很难说,但容晏长得好啊,而且对女朋友非常大方,给不了爱,却从不吝啬花钱。
这也导致无数女人对他念念不忘。
酒庄门外,闻晚恰好看到了杨家的司机,简单解释了几句,便让对方尽快杨小姐回家,话里话外都透着教养和善意。
闻晚从没将这些爱慕容晏的女人当成情敌对手,都是一个圈子里活跃的人物,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为了个男人闹不愉快。
何况还是个她急于退婚的男人。
闻晚这样的性格,在外人眼里叫落落大方,进退有度。
在容晏看来,反而是一种性格缺陷。
温吞,黏糊,且过分随和,都被欺负到家门口了,居然还能跟人讲道理。
容晏很不高兴,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丝毫没有绅士风度。
上了车,闻晚关上门,正要系安全带,跑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惯性作用下,她的后脑勺直接磕在了椅背上,安全带也直接脱手了。
闻晚闭着眼深呼吸,双手紧紧攥着裙摆,默念她是名媛,不能生气,小不忍则乱大谋。
数秒后,车厢内想起了副驾驶未系安全带的提示音。
容晏踩了脚刹车,偏头提醒,“把安全带系上再睡。”
闻晚蓦地睁开眼睛,如果眼神能射出刀子,容晏估计已经千疮百孔了。
车子还在主路上行驶,车厢里的气氛却比窗外的夜色更冷清。
闻晚重新系好安全带,一声不响地闭眼假寐,打定主意不想搭理容晏。
短短一路,容晏的情绪已经恢复了正常。
闻晚也不似先前那么压抑。
车子停稳,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闻晚解开安全带的声音唤回了男人的理智。
容晏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那女人找你不痛快,怎么没提前告诉我”
“告不告诉,有区别吗”闻晚侧目,脸上的笑容宛如面具,难以窥探其真实的想法。
闻晚性格使然,遇到麻烦或问题,更习惯用春风化雨的手段去化解。
她从不想和任何女人一较高下,也做不出争风吃醋的事。
身为未婚夫,他但凡有心,这些潜在的情感纠葛就该提前处理干净,而不是来问她为什么不向他告状。
容晏被她反问了一句,心头烦躁更浓郁了几分,“既然不打算主动告诉我,又何必故意发朋友圈要是不想我知道,你没必要那张带有酒庄ogo的图片。”
当他傻吗
女人的某些小心机,男人不理会是觉得无伤大雅,但不理会不代表看不懂。
闻晚今晚的那条朋友圈,本就不合常理。
容晏甚至产生了阴暗的猜测,说不定她那条朋友圈只有一个好友可见,就是他自己。
经商的男人,长期在职场里勾心斗角,思维敏锐程度自然不一般。
闻晚发布的朋友圈,时间赶得非常巧。
恰好是萧明豫和容娴公布恋情之后。
那个时间段,许多人都在朋友圈看热闹,只要不瞎,基本都能看到闻晚的动态。
容晏将事情串联起来,愈发确信自己的猜测。
小心机被男人无情戳破,闻晚却没有任何惊慌。
她撩了下腮边的长发,“我说不是,你信吗”
容晏一副我如此明察秋毫你别想骗我的表情讥笑道:“闻晚,都是成年人,玩这样的心机手段没意思。”
相反的,若是闻晚被杨小姐纠缠之初就向他坦白,容晏不仅不会反感,还会为此高兴愉悦。
她是他的未婚妻,遇到麻烦找他处理,天经地义的事。
何必闹这么一通
可以说,容晏内心戏挺丰富的,笃定自己的猜测就是事实。
的确担得起自负、自大、自以为是这些个贬义词。
至于闻晚,听到了容晏的这番剖析,她无意解释,轻描淡写地笑了,“看来,是我做无用功了。”
这话等同于承认她在背后耍心机玩手段了。
容晏倒也没咄咄逼人,以为她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再开口,语气柔和了不少,“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提前告诉我,我来处理。”
闻晚忍着心头不耐,莞尔道:“那我可能没法保证。”
容晏:“”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不是,你”
话未落,闻晚径自推开车门走了。
再呆下去,她怕自己维持不了名媛的风度,直接上手抽他。
瞧瞧他理所当然的样子,长得好有屁用,依然盖不住他狂妄自大的恶劣属性。
闻晚走后,容晏坐在车里仔细复盘了方才的对话。
好像没什么不对,但又处处透着不对劲。
直到他开车回了家,走进电梯时,打开了手机,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来佐证自己的推断。
结果,他点开闻晚的朋友圈,看到那条酒庄照片的动态下面,赫然躺着三十几个点赞和数不清的评论时,俊脸青一阵红一阵。
闻晚的这条朋友圈,没有屏蔽任何人,显然也不是专门给他看的。
容晏终于发现了盲点,那女人临走前投来的那道视线,仿佛在看一个大傻逼。
闻晚和容晏的这场订婚,熬过了第一个年头,双方家长都有意催促他们尽快完婚。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