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权分配协议当着众人的面发下来,也就意味着公开透明。
安桐稍加留意,就得知了容晏获得的股权比例是4。
总的来说,老太太释放的股权,容晏略胜一筹。
老太太最属意的继承人明明是容慎,可现在股份上明显偏向容晏,八成是与闻家联姻带来的好处。
安桐感觉心口闷闷的,倒不是想争继承权,单纯不愿意看到容晏力压容慎而出风头。
容慎敏锐地察觉到安桐低落的情绪,在桌下握住她的手,“怎么,饭菜不和胃口”
安桐摇头,淡声陈述,“你的股权比容晏少。”
男人顿时失笑,捏着她的手稍稍用力,“为我抱不平”
“不是说老太太最器重你”
“股权分配只是个形式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容慎语气温和地哄了两句,安桐反手扣紧他的手指,抿嘴一笑,表情舒缓了许多。
一场新春家宴,因股权协议的事,气氛被推向了高点。
午饭结束后,有人匆忙离席,也有人跑去恭喜容晏,仿佛他已经将容氏牢牢攥住了一般。
面对这些虚情假意的道贺声,容晏兴致缺缺地摆摆手,转身离开了饭堂。
一群不知所谓的看客。
门外,容晏抬起头,恰好就看到了回廊下正在给安桐整理羽绒服帽子的容慎。
他脚步缓了缓,漫不经心地观察着他们的互动。
黏黏糊糊的,看着真碍眼。
容晏心想,容九也挺有意思,平时一副道貌岸然的清贵模样,在自己老婆面前倒像个暖心暖肺的忠犬。
“有事找我”
这边,容慎将安桐的帽子整理好,随即偏头看向几步之外的容晏。
安桐循声看去,见到来人顿时嫌弃地直皱眉。
容晏:“”
“喝一杯”
容晏主动发出邀请,唇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安桐没忽略他手里捏着的文件,应该就是那份股权协议。
她懂事地扯了下容慎的大衣,微笑道:“你去吧,我正好要去找大姐,少喝点。”
“嗯,天冷,别在室外久留。”
藏酒室。
容晏和容慎并肩走进去,里面吵吵嚷嚷的声音顷刻间归于宁静。
几位关系不错的堂兄弟和叔伯正在喝酒闲聊,陡地看见素来不睦的兄弟俩同框出现,说不惊讶是假的。
相较于其他人的诧异,两位当事人非常淡定地走到了独立的品酒室落座。
容晏进门就掏烟,随后又把烟盒丢到了桌子对面,“怎么样,被老太太耍了一把,心情如何”
对面正在倒酒的容慎并未理会他的奚落,摇晃着醒酒器,口吻闲适随意,“真正在意才会觉得被耍。”
言外音,只要不在意,没人能耍他。
容晏有时候特看不上容慎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好像天下万物尽在掌握似的,特别欠揍。
他们俩明争暗斗许多年,可真论起来,这俩人反而是整个容家平辈中,关系最为密切、互相最为了解的兄弟。
“容九,你知道你哪一点最烦人吗”
容慎玩味地挑眉,“愿闻其详。”
“对,就现在这种老气横秋的死出最烦人。”容晏夹着烟隔空点了点,讽刺起来毫不嘴软。
容慎没和他一般见识,反而心情不错的举起酒杯:“需要我说句恭喜么”
容晏嗤了一声,仰身靠了靠椅背,随即便做出了一个令人大跌眼镜的举动。
他抄起桌边的股权协议,扬手就丢到了容慎的酒杯旁边,“别说六哥没帮你,这点小恩小惠还不值得我用下半辈子给容氏当牛做马。”
“说的这么大公无私,你不如先谈条件。”容慎抿了口红酒,高深莫测地勾唇,“区区4的股份,实在是可有可无。”
这话要是让品酒室外的那些容氏子弟听到,只怕会呕死。
大家争权夺利许多年,有的人拼死拼活才拿到了零点几的股权。
若是能得到4的股权占比,光靠每年的分红,下下辈子都可以吃喝不愁了。
品酒室外的亲戚们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可是他们都看见了那份代表财富的股权协议被两个臭男人在桌子上扔来扔去,就跟抹布似的。
是不是有毛病
同一时间,老宅后院厢房。
容老夫人坐在上首,带着老花镜,布满了皱纹的眉心紧紧蹙着。
眼前,阿奇捧着一个平板电脑,正播放着品酒室的实时画面。
容慎和容晏的对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像个无形的巴掌打在了老太太的脸上。
她攥在手里一辈子的权利,她依仗了一辈子的东西,却被两个亲孙子视如草芥。
容老夫人闭了闭眼,压下一阵阵的晕眩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她确实在股权分配上动了私心,也是想以此来警示小九,即便他和容晏只差了1的股份,那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何况,小六自打与闻晚订婚,近一年的表现,各方面的确令她满意。
可现在
不多时,屏幕里再次传出了声音,来自容晏:“我说,你装腔作势上瘾我好歹是你六哥,比你多吃两年大米,你真以为我查不出肯特投资集团背后的老板是谁”
容晏主动挑明,语气透着满满的嫌弃。
“过去四五年时间你都没查到,现在知道又能如何”容慎轻描淡写地反问一句,堵得容晏胸腔憋闷。
他端起高脚杯仰头一饮而尽,阴沉沉地瞪着对面谈笑风生的男人,“所以,你承认你就是肯特集团的路西法”
容慎好笑地揶揄,“不是说你查出来了”
容晏:“”
他有些气闷,想捶容九。
偏偏脑子里浮现出闻晚的那句评价:
容晏太自负,容易情敌。
他确实轻敌了,确实没想到容慎就是海外投资集团的新贵路西法。
这消息是一周前查出来的,时间卡的刚刚好。
容晏甚至觉得这是容九故意的。
这男人从小就擅长玩弄心术,那个时间节点恰好是老太太通知家族众人回老宅过年前后。
容晏确实自负,但不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