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桐跟着韩戚走进了咨询室,房间蔓延着香薰的味道,不刺鼻,舒适的刚刚好。
这一次的评估过程比之前的时间更长。
除了针对性极强的测评系统答卷,还有两名心理治疗师参与问答。
韩戚进行评估的同时,也以非常专业的角度观察着安桐的情绪和呼吸变化。
而另一名心理师由于初次和患者打交道,给出的最终评估结果更显客观犀利。
四十分钟后,韩戚率先拿着报告走了出来。
隔壁的接待室,他将报告呈给容慎,又瞥了眼身畔穿着中山装的安襄怀,犹豫着要不要借一步说话。
“这位是安桐的父亲,有什么话直说就行。”
容慎没打开报告,而是将文件夹递给了安襄怀。
闻此,韩戚少了几分顾忌,坦言道:“这次的心理评估比上次好很多,悲观厌世情绪也明显好转。不过”
安襄怀听到悲观厌世几个字,眼底浮现出沉重的色彩。
见韩戚欲言又止,他顾不上看里面的报告,声音低低的问:“不过什么”
韩戚和容慎对视一眼,尔后望向安襄怀,“不过,她对容医生的依赖程度濒临评估的最高值。”
因为不了解容九爷和安桐的具体关系,只当他们还是病患,韩戚仍然选择称呼他为容医生。
“安桐如今调节情绪的能力还不错,很多事她不会再钻牛角尖,容医生当初的疏导功不可没。但她目前对你高度依赖,甚至产生了迷恋情愫,这可能”
话已至此,韩戚相信容九爷能听得懂。
安襄怀定睛看着报告,片刻的失神,也已察觉到了不对劲。文網
此时,容慎右腿叠在左腿上,手指撑着太阳穴,浑厚的嗓音是一贯的稳重,“合法夫妻,互相依赖很正常。”
韩戚:“”
他怔忪了好几秒,反应过来的刹那,一字一顿,“你、们、结、婚、了”
“嗯。”男人抬起眼皮,对上韩戚懵然的神色,淡淡地道:“她的情感剥离症状是否有缓解”
韩戚强行咽下嘴边的话,眼神游离地回道:“有,如果她能一直保持现在的心态和状态,只要不发生剧烈的情绪波动,基本能恢复正常。”
“麻烦了。”
这话等于是感谢,也相当于送客的意思。
韩戚心领神会地起身离开,关上接待室的大门,走到拐角立马拨了通电话。
不到半分钟,容慎自接待室的门口现身。
韩戚朝他挥了挥手,两人相继来到步梯间,“九爷,你真和安桐结婚了不是开玩笑”
男人抬眸,轻轻挑高眉梢,“至于这么惊讶”
“这是惊不惊讶的事吗”韩戚在原地转了两圈,“你好歹也是音乐治疗师出身,不会不知道心理医生和病患之间”
容慎从兜里摸出烟盒,不等他说完,便沉声接话,“我从来都不是她的心理医生。”
韩戚一愣,显然没想到更深层面的问题。
男人点燃香烟,吐出一口薄雾,好心地提醒,“容九非真名。”
“我知道不是真名,但签了合同”
话未落,韩戚恍然大悟。
哦,对,他用容九签的合同,真论起来,合同无效。
真够高明的。
韩戚松了口气,靠着墙壁感慨了一句,“还是您有先见之明,不然以心理医生和病患的关系,别说结婚,就算是谈恋爱都违背了职业守则。”
“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容慎点了点烟灰,睨着韩戚心有余悸的样子,勾了下唇角,“再过二十分钟,带安桐来接待室。”
韩戚点头,“行。”
至于为什么过二十分钟,他没多问。
这位九爷做事,可容不得他们置喙,谁让健康中心是人家的产业。
容慎回到接待室落座,安襄怀也看完了手里的那份心理测评报告。
他合上文件夹,平静的眼底藏着暗涌,开口的第一句话:“你和桐桐是自由恋爱走到结婚这一步的”
该来的,还是来了。
即便安襄怀避世三年,依旧具备敏锐的洞察力。
从韩戚对容慎的称呼,再到安桐的心理报告,很多事串联起来,就显得不同寻常了。
医院初见,他已知晓容慎和安桐是去年十一月领的证。
而手里这份评估报告,记录着安桐在健康中心的基本信息。
第一次接受心理疏导,是去年晚秋的九月。
心理治疗师一栏,写的恰是容九的名字。
无论怎么看,他们之间的交集都是从健康中心才开始的。
至今,连半年时间都不到
再加上韩戚的那番话,安桐对容慎的高度依赖,结婚的真相似乎昭然若揭。
容慎并未隐瞒,坦荡地迎视着安襄怀的双眸,给出了答案,“不尽然,确切的讲,是先结婚后恋爱。”
二十分钟后,安桐跟着韩戚来到了接待室。
小姑娘脸上挂着笑,情绪饱满,甚至有些神采飞扬。
显然,她知道了自己的心理评估结果。
进了门,安桐主动地坐在容慎身边,小手从桌下攥住他的掌心,左右看了看,“你们在聊什么”
容慎回握着她的手,眉眼尽是温和的笑意,“这么开心,韩戚跟你说了结果”
“嗯,好像还不错。”安桐边说边看向安襄怀,“爸,你看过报告了吗”
安襄怀的视线在文件夹上一掠而过,“看过了。”
“那你现在应该相信我的话了吧,不是我感觉良好,是真的好转了,你就放心吧。”
安桐的喜悦溢于言表,正想着说些什么,容慎却捏了下她的手指,作势起身,“你和伯父先聊。”
“你呢”
“老宅有点事,我过去一趟。”
安桐没多想,松开他的手又询问,“那你晚上能回云海路吃饭吗”
男人看着她眼神中的依恋和期待,喉结一滚,应允道:“能。”
安桐一直目送容慎出门才收回视线。
她刚准备拿起桌上的文件夹,安襄怀略显沉闷的声音传了过来,“桐桐,你跟爸说实话,当初是什么原因让你选择和他结婚”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