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干老,老弟,放心,我没醉”
阎半仙挥舞着硕大的胳膊,瞪着一双牛眼,眼里布满血丝,红光满面,满嘴酒气,却还拉着方宇陪他干下一杯。
二人各自喝了一斤半,老阎站起来出去尿尿的功夫庞大的身躯已经开始有点晃荡了,却还不肯承认自己醉酒的这个事实。
他又从厨房端来一盘花生米,“啪”地一声拍打在桌面上,花生米粒仿佛地震似的弹跳起来,有一粒直接跳出盘子,滚落在地上,老阎弯腰捡起,吹也不吹,混杂着灰尘扔进嘴里,嘎嘣嘎嘣地咀嚼起来。
“今天,老弟我们他娘的喝个痛快”
老阎一脸严肃地挥舞着胳膊,像个乐队指挥家那样,站立在方宇面前,逐渐变得有些失态了。
方宇一声不吭,抓起酒杯,当着他的面又闷了一杯。
老阎在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咬牙切齿地骂了句:“他妈的”
然后赌气似的抓起桌上的一杯酒,张开嘴强行灌了进去,已经忘记要掩饰苦脸了。
“你差劲你那点,嗝你那点小酒量,跟我比还是差劲了些”老阎朝方宇晃动着手指头,说话连舌头都捋不太直了,却仍要逞强不肯认输。
“叔,如果我把剩下的酒全干了,您能给我讲讲幸福小区的事情吗”方宇冷不丁冒出一句。
老阎正抓颗花生米缓缓酒劲,听方宇这么一说,起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玩意
他指了指塑料酒桶,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难以置信地道:
“你说,是,呃是这个”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酒桶里少说还有个人能喝完的别说这一桶了,就是半桶,三四斤65度的烈性烧酒灌进肚子,还有命活
阎半仙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过了一会又觉得对方这是在存心羞辱自己,不禁怒火中烧,拍着桌子骂道:“他妈的你狗日的瞧不起老子是吧你要真能喝完这桶酒,就算让老子叫你爷爷,让老子去去吃屎都行他妈的”
方宇不理会老阎恼羞成怒地谩骂,只是默默地站了起来,当着他的面,把塑料酒桶抱在胸口,紧接着将瓶口对准嘴巴,只听得“咕噜咕噜”连续不断地响声,等老阎反应过来想要去阻止的时候,方宇早已将塑料酒桶里的七八斤烈性白酒给灌进喉咙里去了。
阎半仙看到这架势,酒立马醒了大半
他被方宇地举动完全震呆了,可以说,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对喝酒的想象
这他妈的就是换成水,也不带这么干的哇
这还是人吗
这还是酒吗
老阎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颤抖着手从桌上拿过那只空掉的塑料酒桶,将瓶口凑在鼻子底下用力嗅了嗅,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成了大大的“o”型。
“这,这,这”
这是酒不是水呐
冷汗顺着背脊流了下来,老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酒全醒了,他像是在看个怪物一样死死盯住方宇,越看越觉得心惊肉跳
他,他居然还在笑
这还笑得出来人没事吧会不会酒精中毒要不要叫救护车需不需要拉去医院洗胃啊
人,还有得救吗
“叔您还好吧”
看到对方被自己地行为震呆住,方宇探头过去,打量了一番,还伸手碰了碰老阎的肩膀。
“呃,”
老阎“呃”地一声,仿佛大梦初醒,他慢慢意识到,是自己见识少大惊小怪了,这个年轻人看上去确实一点事没有,不像是刚刚吞下八九斤烈性酒的样子,或许,他真的是在喝酒这方面天赋异禀吧。
想到这老阎终于释然了,他喜笑颜开拍打着方宇的胳膊,发自内心地冲他竖起了大拇指,感叹道:
“啧啧啧,老弟啊,你今天算是让我这个老头子长见识了,真能喝呐嘿嘿,拢共喝了多少等我算算一杯,两杯先前我们一人喝了加上后面桶里的,起码10斤往上啊”
方宇装作不太好意思的样子,挠挠头道:“其实我也是头一次喝这么多酒”
“你真没事”
老阎把脸贴近对方,鼓起眼睛问,“要是不舒服,得赶紧去医院洗胃”
方宇连忙摆手,“不不不,真没事,我虽然是第一次喝这么多酒,但是感觉身体还好,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以前一次也喝过两三斤”
这个倒是没有撒谎,方宇当初就是在宵夜摊喝闷酒,喝晕死在那,才莫名其妙进入到诡异轮回世界中来得。
确定了方宇没事,老阎顿时松了口气,毕竟一个大活人要是死在自己铺子里,可是件麻烦事。
“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呃,那什么,我看时候也不早了,没啥的话我就先回屋休息了,唉,年纪大了,老熬夜有点吃不消啊”
老阎打着哈哈,想把刚才的承诺糊弄过去,不是他输不起,只是吃屎那玩意,他生理上实在办不到。
“叔,刚才那个”
见老阎准备跑路,方宇试探着提醒对方。
老阎眼看装傻糊弄不过去,心里急得不行,把心一横,想着吃屎不行,喊一声“爷爷”也还是勉强可以的,毕竟输了,还要点脸的嘛。
酝酿了半天,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老阎嗫嚅地开口喊道:
“呃,那个什么,爷”
看着方宇一脸严肃的表情,老阎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瞬间就泄了出去,后面那个“爷”字,他把脸都憋红了,愣是半天都憋不出来。
看他这副难堪的样子,方宇其实也不想逼他,对于让对方去吃屎或者叫什么“爷爷”之类的幼稚行为,方宇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和老阎打这个赌,最终目的还是想让他说一说当年的事。
方宇提出了自己地诉求。
老阎抓耳挠腮,一副被逼急了无所适从的模样,好半天才下定决心似的一拍大腿,放声喝道:
“唉,罢了罢了你既然这么想知道,我就全都告诉你好了”
方宇闻言嘴角不由得升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