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俨在月下对着桂树撒尿的样子,被匆匆赶来的李玄妙和翠微给瞧了个正着。
她们看见也就罢了,反正都是自己的女人,也不算吃亏,但领着她们进门的蒲蒲也是看了个真切。
小丫头吓坏了,失声叫了起来:
“啊那是何物好丑”
小嘴随即便被眼疾手快的翠微给捂上了。
经蒲蒲这么一叫唤,斛律荷叶也忍不住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想偷瞄一下,但高俨早就把东西收起来了。
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真个是倒霉他奶奶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王上,妾身听说您发病了”
李玄妙急忙上前搀扶高俨,语气里透着一股焦急:
“现在如何了要不找太医来瞧瞧”
见着李玄妙高俨这才多多少少松懈了几分,抛开那些虚头巴脑的不谈,两人是真正的夫妻,生病了不依靠她依靠谁
所以高俨任由李玄妙把他拉到怀里,淡笑道:
“先前饮了些酒,累至发了病”
“您这身子怎能饮酒”
李玄妙柳眉倒竖,目光却是怒视着斛律荷叶。
斛律荷叶本来还在遗憾刚刚没瞧见小高俨尊容,突然被李玄妙火辣辣的眼神这么一盯,立刻不快道:
“琅琊王又不是和本宫饮的酒,你看本宫作甚”
见妻子误会斛律荷叶,高俨也连忙开口解释道:“孤是和王叔他们饮了些。”
李玄妙闻言这才作罢,只是语气中依旧带着几分火气,目光也未从斛律荷叶脸上离开:
“王叔他们也真是,明知您不能饮酒过甚,喝了这么多也不思歇息,怎还跑后宫来了”
斛律荷叶这下怒了,李玄妙这口气分明就是在怪她,可先前的确是高俨自己来后宫的,她可没派人去请,于是立刻回怼道:
“琅琊王妃,你这是在质问本宫吗”
李玄妙冷冷一笑,扫了两眼斛律荷叶的大肚皮,不咸不淡的答道:
“可不敢,您是皇后,又怀有身孕,怎敢质问”
“你就是在质问”
斛律荷叶大为光火,李玄妙的那一双丹凤眼怎么看她都觉得讨厌,特别是她半眯着瞪人的时候,那阴阳怪气的样子几乎让斛律荷叶抓狂
“哦”
“是吗”
“定是皇后多心了。”
就是这种语气
斛律荷叶气得不停的喘着粗气,眼看就要暴走了,高俨见状,连忙对远处的翠微招手,让她赶紧过来扶自己一把,他可不想掺和到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里去。
还是翠微好啊,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加上身子软软的,靠在她身上十分舒服,高俨小声对翠微道:
“扶我走,快”
翠微也不迟疑,直接将虚弱的高俨背了起来,匆匆往外面跑去。
高俨被她这番举动弄得哭笑难安,怎么这古代的女人一个赛一个的彪悍又是公主抱又是背的。
两人跟逃难似的跑回武安殿。
路过外殿的时候,刚好碰见正在收拾酒席的祖菩萨。
她满头大汗的端着一个木盆,里头堆满了餐具,见着高俨了,还不忘躬身问好,但盆里的餐具却是连晃都没晃一下。
嗯,这也是个彪悍的。
拍了拍翠微,让她将自己放下来,最近一直没见着祖菩萨,听李玄妙说她是去照顾祖挺了。
“正好,孤有事要问你。”
在翠微的帮助下高湝慢慢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贴心的翠微还找了一只软垫放在他的后背,做完这一切,翠微才接过祖菩萨手中的木盆,代替她收拾起来。
祖菩萨站在原地惶恐不安的看着高俨,不知他想对自己说什么。
“别紧张。”
高俨看着一脸心惊胆战的祖菩萨,微笑道:
“孤就是想问问你阿祖如何了对他的新差事可还满意否有没有向你说孤的坏话”
祖菩萨听后,以为高俨最终还是不打算放过她阿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哀告道:
“阿祖已经知错了,奴恳请王上饶过阿祖性命”
高俨奇怪道:
“谁说孤要杀你阿祖了快起来孤若真要杀你阿祖,还用等到现在”
见祖菩萨仍旧唯唯诺诺,高俨不由觉得好笑:
“你脑袋瓜子就这么不好使祖挺究竟是怎么放心让你进宫做他内线的”
祖菩萨张了张嘴,憨憨答道:
“阿祖先前也说过这话来着”
见她笨得还有几分可爱,高俨不由得哑然失笑,又问她道:
“你阿祖身子好笑了吗”
祖菩萨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
“好多啦,都能干些杂活了”
一般太监经历腐刑之后少说也得躺上个十天半个月,高俨实在没想到这老瞎子体质还很好,他还以为祖挺很有可能吃受不了这份罪,只会躺在床上等死呢。
不过一想起祖挺最后为了抵抗南陈北伐最终死在徐州的史实,高俨对他还是有几分佩服的。
其实这些天高俨一直在想这祖挺是忠是奸,若说他忠吧,他的确也干了不少荒唐事,可若说他奸吧,他最后却是为国而死。
至于其他那些人,哪有这份骨气
哪像韩长鸾之流,投降比谁都干脆。
最后高俨终于想明白了,祖挺这种人不能单纯以忠奸善恶来分辨,他应该是那种为了达到一个目地,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至于是什么目地,答案显而易见。
想到此处,高俨抬头认真的对祖菩萨说道:
“往后老瞎子若是身子有哪里不适,可直接请太医问诊,就说是孤说的。”
祖菩萨听后,急忙又拜倒道谢:
“奴替阿祖谢过王上”
高俨瞧着祖菩萨那肉嘟嘟的脸,咧开嘴笑了一下:
“先别急着谢,孤可是有条件的。”
祖菩萨一听,心里登时变得忐忑不安,难道他是要我侍寝吗
“近前来。”
见高俨冲自己招手,祖菩萨更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她怀着紧张的心情,慢慢走上前,等待着王驾的临幸,结果高俨只是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脸蛋儿,然后对她微微笑道:
“这便是你给孤的报酬,下去吧。”
祖菩萨有些不敢相信,难道这样就完了吗他以前不也天天揪自己的脸吗
“奴告退”
行完礼的祖菩萨刚要走,高俨却再次出声:
“等等。”
祖菩萨心里莫名变得一喜,果然,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可等她转过身去,高俨只是非常认真的问了一句话:
“那老瞎子真没说孤的坏话”
祖菩萨急忙摇头表示没有,只是在心里,她越发觉得高俨像一头可恶的狼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