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斛律荷叶一下子发觉高俨神情有些不对劲,急忙探下身子追问道:
“可是喉疾发作了”
高俨朝她艰难的点了点头。
“发的可真是时候”
斛律荷叶慌忙朝殿外看了一眼,见象征皇权的华罗伞盖越来越靠近,她突然弯腰,一把将高俨拦腰抱了起来,然后疾速朝内寝奔去
高俨现在无心在乎自己是不是被一个女人公主抱,他在乎的是如果高纬发现自己现在发病,会不会对他暗下杀手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一会儿躲在被窝里别吭声”
斛律荷叶将他放到床上,然后迅速拉开宽大的凤被将他盖住,并且她自己也跟着钻了进来。
“记得啊,再难受也要忍着,否则你我都要遭殃”
斛律荷叶不放心,把脑袋探进被子里又叮嘱了高俨几句,然后才重新给他盖好。
这时,未等到斛律荷叶迎接的高纬,已经自己走了进来。
“爱妃可是身子抱恙”
高纬一见到面色苍白的斛律荷叶,便关心发问,他随即转头对内侍厉声吩咐道:文網
“速去请太医”
斛律荷叶见状,连忙叫住那太监,转而对高纬微笑道:
“多谢陛下关心,臣妾只是晚间吃噎,稍稍休息便无事了。”
高纬听罢,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万一斛律荷叶出现什么问题,那斛律光就更加不可能帮助他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寡人都快被爱妃吓死了”
望着高纬脸上虚假的忧虑,斛律荷叶心里冷冷一笑,但表面还是作出感动状,深情的呼唤了一声:
“陛下”
高纬也十分配合,握住斛律荷叶的双手,动情的答道:
“爱妃如今已有身孕,吃饭饮食需多加注意才是,寡人还盼着咱们的孩儿出世啊”
哦
是吗
那你这个当父亲的怎么几个月才来一次仁寿殿
斛律荷叶愈发的觉得高纬虚伪,只恨当初没有抗争得彻底些,否则也不会来到深宫做这怨妇
而躲在被窝里的高俨根本就听不清二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喉咙的灼热让他的手脚感受不到任何知觉,于是他下意识的动弹了一下,结果却是不小心把手搭在了斛律荷叶的腰上。
而有所感应的斛律荷叶立刻假装侧了一下身子。
也幸亏高纬并非真的关心斛律荷叶,没有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否则高俨这一下,定然会被高纬察觉出端倪。
但斛律荷叶为了不让高俨乱动引发危机,一只手悄悄伸进被窝,将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牢牢握住,嘴里也在试图转移高纬的注意力:
“对了,陛下今日怎么有空来臣妾这儿啦”
高纬闻言,朝她露出一个俊美的笑容:
“寡人想爱妃了,故而专程过来看看。”
斛律荷叶立刻装出一副痴迷相:
“让陛下思及臣妾,是臣妾的不是,臣妾身为皇后应该时时与陛下同甘共苦,只是最近身子愈发臃肿,行动委实有些不便”
高纬听后大度笑道:
“这有什么好自责的,爱妃怀了寡人的孩儿,按理,应当是寡人多来看望爱妃才是。”
他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朝斛律荷叶问道:
“爱妃现在身子不便,娘家可有亲眷前来探望”
听他问起自己娘家,斛律荷叶暗暗一笑,原来这才是你高纬的目地,随即答道:
“回陛下,还不曾来人。”
高纬听罢,眉头顿时皱了两下,随即又很快舒展开来,他强自笑道:
“那可不成,皇后是大将军的爱女,身份高贵,怎能不来探望”
斛律荷叶装作不解:
“陛下的意思是”
高纬起身,背负双手沿着床边走了两圈,似在思考如何向斛律荷叶措辞。
斛律荷叶早知高纬生来嘴笨,且伴随轻微的口吃,要他说出什么求人的话来那是难上加难。
但她今日却是打定主意不开口,不给高纬台阶下的机会,做出懵懵懂懂的样子。
只是她留在被窝里的那只手,却在无形的使着蛮劲,显然是气的。
高纬等了一圈,也不见斛律荷叶主动说出来,心中不免有几分恼火,但考虑到他现在身处的境况,只好暂时搁置心头的不快,对她柔声道:
“不如请大将军入宫,咱们一家人聚上一聚”
“那陛下何不直接诏阿爷入宫呢为何要问臣妾呀”
斛律荷叶现在的表情十足的天真无邪,看得高纬大为光火,都说女人有了身孕反应会变迟钝,看来所言非虚啊
“爱妃难道忘啦”
“高俨派人把持各处宫门,寡人的诏令根本就出不了这后宫啊”
“原来如此”斛律荷叶恍然大悟,她偏着脑袋傻傻的问道:
“那琅琊王会允许臣妾的懿旨出宫吗”
“这”高纬一下子愣住了,既然自己的命令都出不去,那斛律荷叶是否也同样如此
可高纬并不甘心,他想了想,又坐回到床边,抓着斛律荷叶的一只手说道:
“爱妃不妨试试,若是高俨问起,就说有了身孕,想见你阿爷一面,他若是不肯,你便假装要伤害腹中孩儿,高俨畏惧大将军威势,必不敢对你用强,到时你便趁机派人请大将军入宫”
听着高纬口里源源不断的小伎俩,斛律荷叶的一颗心如同沉到寒潭。
此时此刻,她对高纬只有无尽的失望,该是多么禽兽的父亲,才能拿还未出生的孩儿做文章啊
“爱妃爱妃”
见斛律荷叶不吭声,高纬还以为她走神了,急忙出言唤醒。
“啊陛下”
斛律荷叶咧了一下嘴,敷衍道:
“那臣妾试一试吧”
高纬一听,立刻高兴得手舞足蹈,对斛律荷叶又是夸赞又是马屁不断:
“果然是寡人的好爱妃”
“等他进宫了等大将军进宫了寡人就册封他为册封他为监国大将军”
“爱妃觉得如何”
“但凭陛下做主便是。”
斛律荷叶微微一笑,表示支持他的决定,实则心中对高纬的行为无限鄙夷。
“那那爱妃你好好歇息,寡人便不打扰了”
达成目的,高纬自然不愿久留,招呼了一声斛律荷叶保重身体,然后起身离去。
“恭送陛下。”
斛律荷叶望着高纬逐渐消失的背影,一扭头,哗啦一下便掀开被子,盯着口不能言语的高俨冷笑道:
“你摸够了没有”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