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人,甚至几十个人的活儿,都让周宁一个人干了。
这次周宁主要就是秀的这个,以一当十的布阵施法能力。
由十名以上修士布置的法阵,就算是化神期修士来了,也会掂量掂量这个阵,要不要强上硬破。
沈道一心中暗骂:“逍遥道脉,不是逗比就是变态。”
“先耐下性子,听听这个古怪的黑暗生物怎么说吧。”
沈道一挥手,周遭的冰雪便蜂聚,塑造成一个简易的营盘。
他这一手,论宏大,没办法跟周宁的运送搬家比,但胜在技巧展示颇多。
另外就是展示操控冰雪的能力。
那意思:你新阵盘的基底,可是被我手拿把攥。
周宁自然是不屑的。
早就知晓对方是邪冰死寒,会不防着这招
云松卧的是冰雪,扎根却是更下层的山石泥土。
换个角度,他最不缺的就是能量。
象眼前这个阵,品相虽然不高,但只要肯烧钱,就可以很牛哔。
能量自由后的豪横,就是这般敢于在一次性的玩意上、下大资本,让人羡慕嫉妒恨。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的一种体现。
元矶子的定性不错,始终没有什么反应。刘珊、龚红棉等人,却是看傻了眼。好在他们即便有些伤损,也不严重,不用担心因情绪过于激动,而走火入魔啥的。
等到搬家完毕,这几人看周宁的眼光,就像看童心未泯、游戏风尘的大能,透着满满的敬畏。
大能牛哔呀,不光是实力强,还有钱,就眼前这一出,兑换成灵力,够他们任何一个在山中闭关百年的资源耗费了。
跟这种随便玩玩,就能浪置一条灵脉的主比阔气,谁还不是个弟弟光用资源就能砸死你,怎么赢
同时,他们也明白了初见周宁时,元矶子与之交涉,对方所言的我的诉求跟你们不同是个什么含义。
当时他们以为这人在吹牛哔,结果人家是真牛哔。
金山寺的遗产,在人家眼里,兴许真就是三瓜俩枣,介于值当不值当动手之间。
腿王啊试问,谁不喜欢白花花的不是金灿灿的大粗腿呢
尤其是大粗腿挥霍财富、一掷千金时,特别的潇洒,有魅力
刘珊和龚红棉都在考虑,接下来自己是不是可以在面对这位三丰道友时,适当的搔首弄姿一下。
别怪两人俗气,超凡者也是要吃喝拉撒的呀,甚至锦衣玉食都不能满足,得灵谷灵果,灵丝织锦,这都是不菲的花费。
尤其是如今大环境一再恶化,各门派修士的配给也跟着缩水。
为什么年华似锦的她们,放着山中清修不去,跑这俗世红尘冒险归根结底,还不是缺资源吗
伺候好一位真大爷,堪比出十次任务,这样的经济账,会有人算不过来吗
节操算了吧卖脸是卖,卖命就不是了么
究竟哪个贵,心里没点哔数么
更何况还存在一个性价比的问题。
搬砖五毛,笑一个十块,选吧。
女人怎么了为什么世俗道德,总是对女人更苛责
女人修真,除了青春永驻,还不就图个摆脱束缚
有人说,道德是文明的标志。
那么文明又是什么从伟力归于个人的角度看,文明就是一群弱者相忍求存的合作。各类约束,便是相忍这个概念的具现。
所以,超凡之后,不仅男人的心会野,女人也会
周宁倒是没注意到刘珊和龚红棉再看他的目光中,已然是情意如水,快要满溢。
他还沉浸在砸钱装哔的快感中。
“这就是花钱炫富的赶脚吗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确实不赖,有爽到看看这些人的小眼神儿,很有轨道炮电磁单元加速的特性嘛,每一个单元,每一个眼神,都让我冲的更快,爽的飞起。”
当然,这等吐槽,带有浓郁的夸张和反讽成分。
这是周宁自我娱乐的一种方式。
另一方面,他也承认,炫耀的确让人快乐,相当的虚荣,身而为人,谁还没点虚荣心呢
还有鄙视链,周宁承认自己俗,却又看不起更俗的。又嫌麻烦,不愿出言指点,那么就剩下看笑话了。
现在就是看笑话阶段,将挡路的庭院变成了豪华看台。
然后就是吃瓜看戏。
无欲则刚,低诉求的我又能当瓜众了。
我刚展示了不俗的手段,你肯投入大资本冒险先跟我这个瓜众打生打死我不信。
此等心思,沈道一自然是解读出来了。
说实话,如果实力凑手,他还真就想扳掉这颗老虎牙。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不过这不是不凑手么,更何况扳倒这张三疯,代价不菲,如果只图一个无人看戏,那可是太奢侈了,邪道还没有牛哔到那种程度。
尤其是听完钱富贵的讲述,沈道一琢磨着,就是他带人进去,遭遇也不会比元矶子好多少。
破法噬灵可不管你是灵修还是煞修,都破都噬。
甚至,煞修遇上了还要更危险一些。
因为煞修的功法相对更加激进,心性相对同阶灵修,要更差一些。有些干脆已经是半黑化,很容易入魔,探着探着一半人成了间谍开始上演无间道,那乐子就大了。
没啥好说的,摇人儿吧。
珍爱生命,远离逞能。境界修上来不容易,没谁想活成笑话,又或别人的踏脚石。偏偏这纷乱的时局,最容易出现的就是这两类修士。
沈道一放出了信鸦,不过先到的却是太极宗门的修士。
门主应万象亲自来了,驾驶着阴阳天舟。
这船两百多年前就开始动功了,一直都因为几个环节搞不定而卡着。
但自从光州黑潮事件,太极宗门不惜以开放阴阳道石参悟权限为酬,求玄门诸派的联合舰队拯救后,问题环节就迎刃而解了。
崽卖爷田,同样是零次和无数次。
作为古老程度不逊色太上教的大道宗门,太极宗门还是有点家底的。放下节操,卖友也罢,卖国也罢,也就都那么回事了。
其他玄门道派自然是乐见其成,用某位大能的话说:“我们玄门的一大陋习,就是藏法不传,敝帚自珍,太极宗门的做法,值得大家学习。”
话是这么说,轮到自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人在江湖飘,没个三五手独门手艺,进不能克敌制胜,退不能溜号走人,怎么混
但不管怎么说,太极宗门如今又抖起来了,知交遍天下,玄门宗派,一听说是太极宗门,大都会给几分面子。
当然,花花轿子众人抬,太极宗门的人往往也会邀请其他门派的人去新太极宗门做客,而被邀请者也知道,这不是客套,而是真的可以去,并且拿到好处。
新太极宗门,俨然已是修士们来大乾的打卡圣地。
这股风潮究竟可以热闹多久,说不好。
可至少现在,太极宗门看起来还是很风光的。
阴阳天舟,移动福地,是真的能够让太极宗门东渡时,惬意的飞过无尽之海的宝船。
如今开来这里,镇场子貌似是够用了。
太极修士们登场时,也颇有仙人下凡的风范儿。
有宫灯伴驾照明,有祥云做碟踩踏。
修士本身也是男的丰神俊朗,女的靓丽婀娜。
给人的赶脚,就象贵族乘坐骏马拉着的华丽车厢,莅临只有烂泥路的小山村、面对一群衣衫破烂、瑟瑟不安的愚夫愚妇般,对比强烈。
而周宁,则看的就差拍大腿了。jujiáy
心说:“这才是好演员,没有此刻的高高在上,又如何衬显跌落尘泥时的狼狈万端呢”
太极宗门的修士是元矶子招来的。
不是正巧在附近,而是太极宗门在光州准备的藏身地,被黑潮攻破之后,元气大伤。
最贵重的那些,自然有专门的长老负责,有高端的储物装备,门派留存,总会是先保护他们,自然是无恙的。
但其他的,比如日常的那些,损失就大了。
那些上好的器物,往往是平日里陪伴人们最多的,桌椅板凳,有的时候不觉得啥,没有的时候,就觉得哪哪都不对了。
哪怕是置办新的,也觉得不对味,家也不是个家了。
这不是一个两个门人弟子有感,而是大部分人觉得不舒服,连带着门派气氛都一直有些低迷。
人心有些散,队伍不好带,可那些老物件,都是千年以上岁月积累的,就算有办法筹措,也花销巨大。
就算再败,也不能拿珍宝兑换普通的金银吧那成了啥了
结果瞌睡来了枕头,金山寺秘藏。
太极宗门好歹是地头龙来着,金山寺的过往,他们可是知晓的。
当初金山寺聚数十州之财,玉石铺路,金银包梁,富可敌国,只比传说中的更阔绰。毕竟以凡人的眼界,很难想象出那豪华场面。
金山寺的关键遗产没能找到,太极宗门的上上任门主,和上上上任门主,可是一直时不时念叨来着。
应万象觉得,这就是天运。太极宗门以前龟缩一域,小农思想,现在弃了舒适窝,走了出去,虽然面对挑战,不乏风险,但机会也不断的呈现于眼前。
这不就是机会么
搞定金山寺秘藏,正好填补太极宗门的常规需要,团体凝聚力这不就又上来了么
因此,应万象对之很是重视,亲来,宝船撑腰,哔格拉满。
哔格有时候就是法理。
我堂堂宗门之首,你是何人,有资格跟我对等说话
然后再搞个由来已久的法统说法,这秘藏不就霸主了么
沈道一自然没有被唬住,但他必须承认,他不是应万象的对手。
甚至不是应万象带来的几位高手的对手。
尤其是对方还有宝船镇场。
那玩意可不光是载具,还是杀伐利器,相当于移动的宗门大阵,哪里是一两个修士能正面扛的住的
当然,他也不会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
当太极宗门遣人驱赶时,沈道一便表示,邪道道主伍世怀,已经在路上,而他不过是先锋军。
沈道一当然是在吹牛,邪冰死寒,在邪道内部属于那种偏激小众,跟其他同道尿不在一个壶子里的另类。
这样的他们,固然能够靠着狠厉凶残,在世上生存,甚至平时还能欺负欺负他人,但到了关键时刻,类似现在这种,就窘迫了,没有大佬帮忙撑门面。
所谓殊途同归,魔宗大佬年轻时候或许很疯狂、很凶残,但能活到高端,大都有着洗白上岸的趋向。
就好比死道巨擘任天涯,十几代人沧海桑田,其在民间居然也有了一定的好口碑,就连搞出光州黑潮事件,都还有脑残粉和死忠粉跳出来为其洗地。
在这种背景下,大佬一般不会跟邪冰死寒这种臭狗屎套近乎。
就连狂到没边的任天涯,跟霸天会那样的组织,不也是通过寂灭候这等白手套来把控夜壶么
不过,沈道一有把握将狐假虎威做成真局,因为一年多前,白骨菩萨突施辣手,毁了邪道在新州的过半基业。
邪道不止一位道主,伍世怀是那个离开嫡系,自己在外打拼而做大做强的庶出能人。
这等白手起家的大佬,跌倒了有人看笑话,而无人扶。
嫉妒羡慕恨。
为何同为修士,你是入山成高功,出山成霸业
你这么秀,把我们比成了渣渣,我会开心吗我应该开心么
所以自从白骨菩萨踏破三百城,伍世怀的情况一直不好。
内忧外患。
若是给他百十年的时间,再度兴旺,应该是能做到的。
但没有百十年了,能好好的有零头的十年,就不赖了。
天魔入侵即将到来。
你猜,它们对占据了自己曾经建立的巢穴堡垒的二五仔小鬼头,会怎么处理
这些小鬼头的相当一部分,当初可是花式跪舔,才获得跟着大佬混的资格的。
结果突然一天就反水了,里应外合,逮着昔日主子往死里打以及羞辱。
这个仇能不报么
报复的没有创意,没有新花样,都不算报仇。
所以,魔宗反天魔入侵还是很积极的,其中又以邪道最积极。
搞出天怒人怨的魇邪之暗,就是为了积蓄力量。
结果相当一部分力量,被一场内部械斗给消耗了。
伍世怀简直欲哭无泪。
这个节骨眼上金山寺秘藏,简直就是一针强心剂。
由不得伍世怀不来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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