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悲岛所有馆阁阁主全部到来,戎莫愁也坐不住了,只得随众人商议彻查此事。
至此,给虞昕竹招亲这件事算彻底了结。
剩下的已经属于彻查同虞昕竹怪病事由,确切说,算是天悲岛的家务事了。
招亲榜由剑阁宣布结束,观看席上众人尽皆离去。
虽然争夺擂主最终不了了之,但经过这场对擂,很多敏锐的人已经察觉到,或许从前的仙家神府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固若金汤,比如天悲岛。
从前名声逐渐凋零的宗门,其实已经开始悄然重整旗鼓,今后或许会前途无量,比如白雾殿。
大比散场,白雾殿和褚家的修士也各自离场。
戎莫愁率众馆阁阁主亦准备离去。
临行前,戎莫愁忍不住再次将目光投向场地中央,正准备同虞昕竹一道离开的那抹艳红娇影。
只是戎莫愁的目光刚落在炎颜的身上,就是一愣。
因为炎颜也正向这边看过来。
对面昭来的黑眸子,明锐亮烈,其中还有不隐不避的嘲讽
戎莫愁眯起眼,额角青筋猛地跳了好几下。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娃娃
下一息,戎莫愁的神识里直接响起炎颜的传音:“拿个小卒就想怼我们老帅美得你”
戎莫愁眉中一厉。
他知道炎颜说的是褚观潮差点逼迫虞颂毁掉修为那事。
提起这个戎莫愁就怄气。
分明就差一点,就能干掉虞颂老狐狸,都被这小女娃子给搅合的,这女娃简直找死
眼中光芒骤冷,整个人的气息里泻出一道杀气,戎莫愁体内庞大的灵力悄然外放
“啪”
就在戎莫愁的灵炁才汇聚起来,将放未放,临叩门关的那一刻,一只手掌不轻不重地拍在戎莫愁的肩膀上。
对方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不轻不重的,就像是平日里老友见面打招呼似得随手那么一下,竟把他才拢起的灵炁顷刻散开。
戎莫愁心头悚然一惊,猛地回头看向自己身后。
契无忌一贯懒散的笑脸就撞进了戎莫愁的眼睛。
“大师兄刚才一直盯着姐姐,看啥呢”
戎莫愁的表情有些古怪,不答契无忌的话,一双眼却在契无忌的脸上来回扫。
可是看来看去,戎莫愁也没看出来契无忌的表情里有啥不对劲。
除了平日里就叫他特别厌烦的,痞了吧唧的调调。
所以,戎莫愁也不清楚刚才契无忌拍自己那一下,到底是他察觉到他要暗算炎颜,还是他就是不经意地拍了他一巴掌。
毕竟契府这位小爷没大没小惯了,拍他的肩膀这种事也是干得出来的。
契无忌的脸上仍旧挂着让戎莫愁瞅见就心烦的笑,道:“我晓得姐姐她长得好,叫人总忍不住爱多看她两眼,可是你这样一直盯人女孩儿看,很没礼貌哦”
契无忌这话说的声量不高不低,刚好传进周围众馆阁主的耳朵里。
这话里的意思有些暧昧不明,其他几位阁主都好奇向他俩这边看过来。
戎莫愁温和笑斥:“契少主说的这是哪里话,我多大年岁了,我若有二女,这小女娃娃都赶上做我的孙女儿啦,呵呵。”
笑完了,戎莫愁又补了一句:“不过这位炎宗主的确才貌出众,惹人侧目。这样女孩儿可挺招人呢,契少主虽有心,可是能不能守得住,还得看個人本事。”
契无忌笑起来:“大师兄这话的意思是欲挥锄刨我后院的墙角么”
戎莫愁但笑不语。
众人见他俩似在说笑,便又都收回了视线,不再关注他俩闲话。
趁众人不留意这边,契无忌忽而贴近戎莫愁耳畔,低声说了句:“我心仪姐姐在先,戎师兄若也动了心思,我可是会吃醋的哦。”
“嘿,今天这场擂打的可太过瘾了”
酒席桌上,毕承兴奋地合理不拢嘴,连说带比划的,筷子都划拉到地上去了。
“是啊,看得我都心惊肉跳的”
阿桂也兴奋的不行,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坐在对面桌上的月雅白他一眼:“今日擂台上我也看见了,人家炎姑娘可稳稳的,用得着你心惊肉跳”
阿桂把酒杯一放,笑得更灿烂了:“我是替褚家那小子心惊肉跳啊你没看给他急的呀,自打上台,就没挨着过炎丫头跟前儿,还可劲儿挨打,能不心惊肉跳嘛”
这话把另外两个桌上的右长清和詹良,还有剑阁陪酒的几个长老护法全逗笑了。
连虞颂都捋着胡子笑个没完。
剑阁众人一回到餐霞峰,虞颂就把天悲岛的阁主们给打发走了,赶着叫人预备庆功宴,给炎颜和白雾殿接风庆功。
管它啥妖怪呢,今天炎颜旗开得胜,剑阁和虞昕竹全身而退,还干掉了那个图谋不轨的体修,这等大快人心的事当浮一大白
虞颂许久没觉这么酣畅过瘾,尤其看戎莫愁吃瘪,看炎颜揍人,看得他自己手都痒痒,高兴的把珍藏多年舍不得喝的灵药酒,一口气搬出来十几坛。
虞昕竹端起酒杯,对身边的炎颜笑道:“今日这场面多亏是你在上头,不然换成谁,剑阁都得吃大亏。”
“阿颜,你我之间的交情用不着这样客套,这杯酒是我替剑阁谢谢伱,谢谢你为我们保住了爹爹保住了我剑阁”
虞昕竹这话一出口,屋里所有剑阁的长老护法全都看过来,个个眼睛热乎乎的。
这些人是虞颂一手培养起来的。
剑阁在天悲岛能有今天的辉煌和地位,也是虞颂一手打造出来的。
没了虞颂的剑阁,就没了灵魂。
虞昕竹说炎颜保住了剑阁,其实一点不夸张。
炎颜是最见不得这种煽情场面的,端起面前的酒盅一口干进肚子里。
把酒杯底儿朝众人一亮。
这杯敬酒炎颜特痛快就受了,不然等会儿这帮加一块儿上千岁的老头子们还得挨个儿跟她这儿走一遍。
放下酒盅,炎颜笑嘻嘻地顺嘴说了句:“都到那节骨眼儿上了,阁主心里想的却是要保住所有的人。这么可爱的老头儿,可不能没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