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深夜,江意从梦境中醒来,侧眸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
傅奚亭躺在身旁仍旧在梦境之中,江意侧躺在床上脑子清明。
须臾,她缓缓起身,蹑手蹑脚的似是怕吵醒傅奚亭。
卧室与书房,数步之远,江意未来之前傅奚亭的书房和卧室是一体的,江意来了之后,一道门隔开了这两个地方。
她伸手推开傅奚亭书房大门,刚想跨步进去时,身后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声响起。
江意后脊骨突然有一层密密麻麻的酥麻感传来。
缓缓转头,只见傅奚亭站在身后望着她。
整个人有一种刚起床的松散感。
“睡不着”
江意眨了眨眼睛,望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疑惑:“我为什么在这里”
傅奚亭眉目轻佻,心想,这姑娘厉害,大晚上的想偷偷摸摸的进他书房被抓包了不开口解释反倒是质问起来了
男人也不拆穿她:“梦游了”
江意继续装,哦了声。
缓缓的从书房离开又回了卧室去。
梦游不存在的。
她摆明了就是想去窥探些什么,只是好巧不巧的被抓包了而已。
傅奚亭跟江意加起来,简直就是八百个心眼。
傅奚亭看着江意穿着一身宫廷风的睡裙披散着长发跟只孤魂野鬼似的从自己身边飘到床上,唇角微微勾了勾。
男人的视线在她躺到床上时缓缓收回,伸手关了卧室的弧形门,自己我回到了床上。
傅奚亭伸手想拉被子,发现被江意全都卷过去了,伸脚踹了踹她:“被子。”
江意给了一点点他。
真的只是一点点而已。
傅奚亭又踹了踹:“被子。”
“你烦不烦,”江意火气来了,翻身望着傅奚亭。
傅奚亭倒也是不说话,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被角,盯着江意的目光有那么些许诙谐的调调:“宝贝儿,睁大眼睛看看。”
江意看了眼,颇有些心虚,伸手将被子扯给他。
傅奚亭有种恍惚,破有种此时此刻的境地值得他深究一番的架势。
那种时刻许久之后的安宁让他起了谈话的心思,尽管他知晓眼下找江意聊天肯定会被这个泼妇追着骂。
可他为了满足自己这短暂安宁感,还是开了口。
深夜,江意迷迷糊糊准备继续睡时,傅奚亭的询问声响起:“你想要什么风格的婚礼”
江意淡淡回应,嗓音嗡嗡:“简单点。”
“明天会有人送婚纱过来。”
“恩。”
“意意,”傅奚亭这声意意喊得百转千回。
也把江意的梦给给喊回去了。
“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满足我进坟墓之前的梦想”
“这么理解也没问题。”
如果说婚姻是爱情的愤怒的话。
“有爱情的婚姻才是坟墓,就我俩这种情况就是两个在无间地狱挣扎着的恶鬼。”
“傅奚亭,你这种男人,我上辈子想玩儿随随便便就下手了,外表看似无坚不摧,内心软弱的一碰就碎,给你一点温情你就能回味许久,你这种人我读书的时候就见多了,带你回我家吃两顿我妈做的饭就能让你有不一样的感受,说句毫不费力也不为过。”
人世间,缺钱给钱,缺爱给爱,这是相处之道,也是套路,而江意,早在读书时期就摸透了这些套路,只是不屑用到傅奚亭身上来罢了。
“你也该感谢阎王爷不收我,你才能遇到一个跟你一样的可怜人,要是搁我上辈子,父母恩爱,自己能力出众,你这样的男人绝对不会在我的择偶范围之内,我一个完整家庭出来的孩子,凭什么用自己几十年的人生治愈别人有那闲功夫我不如直接挑选一个各方面都合适的丈夫,”
“只不过,现如今我跟你成了同类,在不同的频道极力挣扎着想跳脱出来,两个加起来八百个心眼的恶鬼蹦跶在人世间寻求治愈之道,谈什么爱情,不值钱的东西。”
江意说着,被子一卷,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而傅奚亭,因江意这番直击心灵的话让他有些恍惚。
谈什么爱情不值钱的东西。
两个加起来八百个心眼的恶鬼在这人世间寻求治愈之道。
每一句,都那般的简单明了。又粗俗粗暴。
傅奚亭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似的。
而这世间,有这个本事的人,除了江意还有谁
这个女人,漫不经心吐出的这段话差点让他站在太阳底下被烤灼,待他清醒过来想询问一二的时候,江意呼吸已然平稳。
深夜,赵影从疼痛中醒来,昏暗的环境中看见赵振坐在身旁,微微眯了眯眼,想开口言语什么,只见赵振眸色冰冷的凝着她。
道出了一句极其冷漠的话:“你去招惹江意了”
“是,我对她有所怀疑。”
赵振似是在努力平缓自己的情绪,站起身,从口袋里摸出根烟,到走廊外面抽了一整根烟才进来。
午夜的意愿走廊里并无多少人,赵振站在窗边望着清冷的月光。
一轮孤月在高楼大厦的缝隙之间挤出来。
怀疑江意是江芙
这种莫须有信鬼神的言论与思想一旦传达出去,大家都可能会成为炮灰。
赵振即便未曾开口言语,但内心的怒火已然开始喷张。
即便是不想承认,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赵振仍旧不得不承认,赵影跟江芙,实乃天壤之别,一个被老天爷追着喂饭的人和一个拼尽全力站上去的人有着云泥之别。
倘若当初江芙愿意站在她们这边,赵振也不至于让赵影走上这条路。
预期效果得不到,又损失了一名人才。
将赵影送到这个位置上不是最好的选择,但也无可奈何。
“赵先生邀请我加入你的队列中无非是需要一个时时刻刻冲上去的抢手,你想要我,但不见得握愿意被你需要。”
江芙的话在赵振脑海中反复出现,许久之后,他摁灭手中的香烟朝病房而去。
“是谁给你的勇气向江意动手的打狗都得看主人,不看僧面你也得看佛面,你想将大家都拉下水是不是”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