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帝喉头一噎,道:“不管齐王妃到底有什么不适之处,这都不是齐王新婚第二日就要休妻的理由”
这倒也是。
皇家的脸面最重要。
不管齐王府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哪怕是为了皇家的脸面呢,齐王也应该暂时先忍一忍,把自己府里的事情藏得密不透风的。
等这阵子风头过了,大家的目光不再盯在齐王府身上,齐王再进宫来悄悄请示一声,把这事儿悄悄的解决了,这不才是皆大欢喜吗
太后懒得去理会齐王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老人家只关心景德帝心里是怎么想的。
“听你这话音,皇帝你似乎是知道齐王妃的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啊”太后慢悠悠的问道。
景德帝也不遮掩了,直接道:“母后,朕也是刚知道的。据底下的人说,似乎是齐王妃之前在春狩猎场上受的伤还没有好全乎,偏偏齐王不知道这件事情。
昨日他们俩成亲,齐王见到了齐王妃身上的伤势,有些被吓到了,这才嚷嚷着要休妻的。”
就为了这
太后只觉得这个回答也太匪夷所思了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齐王妃身上的伤,很严重吗”
要不然的话,哪至于把齐王吓成这个样子啊
“听说齐王妃有一部分伤是在脸上,脸上至今还有清晰可见的疤痕。”景德帝隐晦的道。
太后:
得,这还有什么好接着问的呢
如今这世道,女子的一张脸,简直比德行还要更重要
尤其齐王又是个出了名的看脸的,喜欢美人儿。
“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就处理吧。”
太后摇摇头道,“哀家年纪大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才不相信,景德帝是真的刚知道此事。
瞧他这淡定的模样,他铁定是一早就知道了,甚至可能在赐婚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竟然真给自己的亲儿子赐婚了那么个毁了容貌的王妃
不过他这当老子的都能想得开,她这个祖母又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让他们父子俩自个儿折腾去吧
见太后确实没有生气的样子,景德帝这才放下心来。
他陪着太后又闲聊了几句,就匆匆走人了。
而景德帝刚一走,淑妃就哭哭啼啼的来了。
太后根本就没有要见淑妃的意思,直接让人将淑妃拦在了慈宁宫外,让宫人传话过去,说是她老人家最近身子不适,需要静养,不见外客。
淑妃气得心里直咬牙。
她嫁进宫这么多年,如今在太后心中,她却只是个外客吗
再说了,她就不信太后不知道,她求到慈宁宫来是为了什么
可即便如此,太后也一点儿要出面管事儿的样子都没有。
这还是她家凌儿的皇祖母的,结果竟是这般狠心
淑妃一擦眼泪,愤愤不平的走了。
郭公公回去跟太后回话的时候,就把这事儿老实的说了:“淑妃娘娘离开之时,似是有了怨怼之心。”
“切。”
太后嗤笑道,“她也就这点儿能耐了,只能耍耍小脾气而已。这么多年来,哀家还能看不透她”
淑妃这人脾气大,又好面子,因此很是容易与人结怨。
太后前半辈子吃了不少苦,后来儿子登基做了皇帝,她也成了皇太后,是这天底下地位最高的人之一,自然不用再委屈自己看别人脸色。
淑妃那性子,她老人家着实是不喜欢。
既是不喜欢,那不来往就是了,反正淑妃也不敢真的到她面前蹦跶。
如此多年下来,淑妃不知道在太后这儿吃了多少回瘪,把自个儿给气了多少回。
但气归气,淑妃到底还是没那个胆子真的算计太后。
郭公公见太后心中有数,他也就是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而淑妃走了之后,太后虽然没打算管事,但慈宁宫却自有消息来源,对宫中的事情还是了解得清清楚楚的。
听闻齐王闹着要休了齐王妃的事儿,让不少进宫的大臣们都给听见了,大家对此都是议论纷纷。
景德帝臭骂了齐王一通,也没能让齐王改变主意。
景德帝气得无法,就罚了齐王跪在乾清宫门口。
齐王竟也是个执拗的,宁愿罚跪也不肯改口。
在淑妃求到慈宁宫门口之前,齐王就已经在乾清宫门口跪了半个多时辰了。
而如今的天气虽然已经渐渐凉了下来,但暑热仍未完全消散,乾清宫门口更是连个遮阳的地方都没有。
灼热的阳光直晒下来,别说是齐王这样养尊处贵之人了,就是那常年习武之人,只怕也是扛不了多久啊
待到正午时分,慈宁宫就收到了齐王昏倒在乾清宫门口的消息。
据太医诊断,齐王这是中暑了,病得还不轻。
太后听了这消息都无语了:“这齐王平日里看着还挺精明的,怎么到了这种事情上面,他就变得这么愚蠢了呢他爹可是皇帝,说一不二的
他非要跟他爹对着干,那还能讨得了好吗”
涂慕真:
太后娘娘好像比她想象的还要更接地气一些呢
而齐王都跪晕过去了,景德帝也不好再罚他,只得派人把他送回了齐王府,让齐王妃好生照料,更是直言在齐王想清楚之前,他都不必再进宫了。
就在当日,齐王为了休妻跪晕在了宫里的事情,也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成了京中最大的热闻。
除了袁家人,没有人能够想得明白,明明齐王在婚前一直紧追着袁大小姐不放,如今他们俩好不容易有情人终成眷属了,齐王怎么就能在一夜之间变了心,为了休妻连命都不要了呢
与此同时,大家也就忽略了长公主府昨日放出来的一个消息:
长公主要比武招亲
长公主单身多年,从没听说过她与哪家少爷公子走得比较亲近有些。
京城人士都已经习惯了长公主的单身人设了,从来没有想过长公主这一把年纪了,竟然还学人家年轻人,搞什么比武招亲
原本此事在京中的热度不低,有点儿身手在身的几乎都对此跃跃欲试。
不过齐王休妻的事情一传出来,倒是把长公主府比武招亲的热度给压低了不少,也正合了长公主的意。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