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水节是一年一度的大事,往年就算是木桐在位的时候,也是十分重视泼水节的,往往还会与民同乐,也因此,举办泼水节,上下其实都已经有了一套处置应对的法子,突然插进一个苏嵘来,云南本土的官员大多都有些不能接受。
京城来的官员们倒是都还好,也十分配合,也因此,苏嵘前期查巡检司的进度还是很快的巡检司的指挥使已经是京城来的官员接任了。
只是等到了要查大理府的匠作司,事情便开始难起来了。
匠作司在最初让苏嵘查了名单和记录簿之后,便决不许苏嵘去观看花灯的制作,并且匠作司的员外还振振有词:“历来我们匠作司的东西,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更没听说过外行来管内行,还要管我们如何制作花灯的。若是苏大人信不过我们匠作司,大可从京城调人来,把我们这些老掉牙的人换了就是了”
他说话不好听,对上苏嵘的时候毫不退让,苏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面无表情的道:“依我看,刘员外怎么会老掉牙呢您分明是事事都知道啊匠作司不许人看花灯的制作过程”
刘员外冷哼了一声:“正是”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跟苏嵘起冲突了。
谁知道苏嵘却淡淡的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就打扰了。”
竟然就让人撤了。
刘员外怔住,一时皱着眉头有些不可置信。
等到苏嵘走了半响,他回了自己的房里,便听见一道声音:“这么快便回来了”
刘员外强打了精神,嗯了一声,又解释道:“不知道怎么的,他竟然没有硬闯,我说了几句狠话不许他乱闯,他就真的没有再闯进去。。。。。。“
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难以对付啊。
坐着的人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忽然说:“那批准备好了的花灯如何了”
“已经提前送出去了,按照您的吩咐,把这些花灯当做寻常花灯,送给那些手艺人,那些手艺人自然是卖给了大的花灯作坊”刘员外浑身一凛:“咱们司中花灯,没有再有问题的了,只是还有”
他欲言又止,顿了顿才试探着道:“龙大人,咱们那么多硝可怎么办啊”
刚才不让苏嵘进来检查,正是因为这硝还有许多,他们要是看见了,难免会察觉到这么多的硝是不符合常理的。
被叫做龙大人的阿龙咳嗽了一声,还不习惯人家这样称呼,他咳嗽完,便对刘员外道:“这个问题还用我教你吗你加快工期,尽快赶出来,把东西弄出去不就完了”
刘员外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是是是,若是外头问起来,便说是在为了殿下以后庆祝用的。”
阿龙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刘员外小心的退了出去办事。
苏嵘此刻站在匠作司对面的一座茶寮里头,面色有些阴沉。
庆坤买了一杯凉水跑过来:“伯爷,快吃几口。”
苏嵘一面接过来,一面问:“打听到了什么”
要打听一個地方有没有异常,首先便得跟周围的百姓打听。
庆坤为人十分圆滑,比阮小九都还更会说话,不到半天时间便已经跟周围的老大娘大老爷混熟了,听见苏嵘的问话,急忙道:“问了,伯爷,他们说,这里的匠作司都是营建一些贵族的房屋、修缮木府之类的事,同时其实也跟咱们京城的火器营差不多,他们许多的武器,都是从这里出去的。”
匠作司的武器
苏嵘几下将凉水吃完,冲他点点头:“继续说。”
“还有一些大型的活动,也要用到他们,他们会建造花车,就是让花魁游街的花车,还会做花灯,每年他们要负责在城里最热闹的地方布置花灯,什么样式的都有。”
苏嵘马上便带着庆坤走了。
匠作司在木府的地位举足轻重,有点类似京城钦天监加上工部的地位,刘员外这个人也是土人当中的贵族,算身份的话,和秦奋或许比起来也差不多,人自来都傲气的很。
但是这不仅仅是傲气的问题。
自从木老太爷出来安抚了军营上下、京城也陆续派了大批官员过来之后,大理府的这些官员们不说全部,也是绝大部分都很配合朝廷的政策,没有跟刘员外这样反应这么激烈的。
摆明了就是有鬼。
他径直去找了同在匠作司的白家。
白熊是在军中,听说匠作司有问题,他下意识便道:“我去请我大哥过来。”
他的大哥白豹也在匠作司,只是如今已经不怎么管事了。
白豹很快便过来,听说刘员外不准朝廷的人进去,皱了皱眉头直接的说:“匠作司也没什么不能看的,从前每年大型活动前后,都会有木府官员进去查验。他这么拦着,的确是不符合常理。”
苏嵘立即便道:“那恐怕还得请大人帮帮忙了,如今这事儿,我看必定是有些猫腻在里面,只是到底是什么猫腻,却还需要查实。”
白豹没有推辞,马上就答应了下来,毕竟匠作司也是他呆了多年的地方,也是他的心血。
送走苏嵘之后,他便独自一人在书房呆了许久,直到要吃晚饭的时辰了,他才从书房里出来。
一出来,白熊已经在廊下等着他了,见到他喊了一声大哥,兄弟俩自然而然的并肩下了台阶:“大哥,这个差事只怕是不好做。虽然你是在匠作司,可是这些年,因为刘员外得土司的喜欢,早已经越过了你去,里头的事,你已经很久不管了。如今贸然过去的话,便是傻子也知道你去的时机不对,要查出什么东西,谈何容易”
白豹这一下午研究的也就是这些事儿,他嗯了一声,淡淡的说:“老刘是被土司宠坏了,我想了想,为什么匠作司会出问题老刘之前也得土司的喜欢,土司却是也是也是用了许多不该用的人的,或者这也是老刘的忠心了。”
这话的意思是,刘员外勾结的也是魏德胜那批人。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