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时延带着已经变成了敖时拓的妹妹出门,开始打听荣安侯府的事。
他们对京城完全不熟悉,想要打听消息,只能碰运气去茶楼酒馆听顾客们说,或者专门找人打听,但这两种都不是好办法,因为前者费时费力,后者容易引起别人警惕。
“大哥,我们这样跟无头苍蝇似的乱逛,是打听不到荣安侯府的情况吧”敖时初对敖时延说道。
敖时初点头:“我们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没有人脉,只能碰运气了。”
“不如我们去找些年纪大的乞丐们问问吧给他们些吃食,他们应该愿意跟我们说说”敖时初提议道,她想起之前在遇到劫匪后落脚的那个小镇上,通过乞丐们的聊天,猜测到劫匪和知县官匪勾结的事。
“好,这个办法不错。”敖时延仔细一思考,就知道妹妹这個提议有多妙了,乞丐们为了讨饭要满京城溜达,很容易知道京城大街小巷的事,上到皇帝某天宠幸了哪个妃嫔,下到某个屠夫被娘子从青楼里抓出来没有他们不知道的,去跟他们打听消息,倒是事半功倍。
于是兄妹俩买了好些馒头包子,找到了一处乞丐最集中,俗称乞丐窝的地方。
现在是白天,许多乞丐已经到处去讨饭了,只剩下些老弱病残,暂时无法起身动弹的乞丐留在这里。
敖时延仔细留意了一下,看到一个大概七个躺在地上的老乞丐旁边,便拉着敖时初走了过去。
“你小子别哭了,跟个小娘们似的你大爷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你别给我嚎丧”那个老乞丐虽然躺着,但骂人的时候虽然气息虚弱却依旧不让人。
“老人家,你这是伤到腿了”敖时初看见老乞丐那条扭曲还带着褐色血迹的左腿,便蹲下来问道。
老乞丐顿时警惕地盯着她:“你是谁想干什么别想干坏事,只要我喊一嗓子,马上就会有其他人跑过来”
“老人家,别紧张,我们只是想打听些消息,不会干坏事。”敖时延说着,打开油纸包,肉包子的香味儿就传了出来,老乞丐马上盯住了他手上的包子,咽了咽口水。
那个七八岁的小乞丐更是眼睛发绿,恨不得把眼珠子都黏在肉包子上,甚至他肚子里还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只是即使很馋,他也并没有扑上来抢包子,只是用手捂住自己的肚子,渴望地盯着敖时延的肉包子。
敖时延把一个肉包子递给小乞丐,小乞丐刚想伸手去拿,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然后眼巴巴地看向老乞丐。
老乞丐点了点头,他才迫不及待地接过了包子,然后顾不得包子还热着,就飞快地塞进嘴里,吃得直噎白眼。
敖时延又把另外一个包子递给老乞丐,老乞丐哼了一声接过来,嘟囔着说:“反正老头子就快死了,你们想对我做什么都没用,临死前能吃顿饱的,老头子死也瞑目了”
敖时初和敖时延并没有立刻就开始跟他们打听,而是耐心地在一旁等他们吃完包子,敖时延给他们两个又各留了两个肉包子,便把剩下的包子馒头分给了周围那些更老弱病残的乞丐。
老乞丐终于吃完了三个肉包子,肚子填饱了,他心情也好了不少,对敖时初兄妹俩也没那么警惕了:“说吧,你们想跟老头子打听什么”
“老人家,你知道荣安侯府吗”敖时延开门见山地问。
“荣安侯府哼”老乞丐一听见荣安侯府,脸上便露出鄙夷的神情,然后把敖时初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问,“你们是荣安侯府什么人”
敖时延刚想城市回答,突然衣袖就被妹妹拉了一下,然后敖时初便对老乞丐说:“仇人。”
老乞丐便嗤笑一声,说:“怪不得你们要到乞丐窝里来找老头子打听荣安侯府的消息荣安侯府额仇人可多着呢,你们到底跟他们家有什么仇”
“家里的田地被他们府的人占了,我爹娘去讨说法不成,反而被他们派下人打死了”敖时初说着的时候,还不忘露出仇恨的神情,眼睛都红了。
敖时延看见妹妹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顿时惊讶得眼睛都瞪大了,如果不是知道事情真相,看妹妹现在的神情,他还真的会以为自己家真的被荣安侯府抢了田地、害死爹娘了。
而老乞丐立马就相信了,说:“他们府里的人会做出这种事,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其实你们应该不是唯一一家被他们抢走田地的人了。”
“他们还占了多少人家的田地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难道就没有人能管得了他们吗京城里的大官、皇帝也拿他们府上没办法吗”敖时初怨恨不甘地骂道。jujiáy
老乞丐冷笑,说:“小伙子,没听说过官官相护吗官老爷们都是一伙的,皇帝也是一伙的”
敖时延吓得连忙对老乞丐嘘了一声,说:“老人家,这话可不能随便说”然后警惕地看向周围,生怕老乞丐的话被人听见了,那么他们兄妹俩就危险了。
“放心,这里除了乞丐不会有人来的。”老乞丐说道,然后停顿了一下,“除了你们。”
“老人家,难道荣安侯府里就没有一个好人哪怕有一个好人,也不能纵容家人作恶吧”敖时初又继续问道。
“哼,蛇鼠一窝荣安侯府的好人是活不下去的,荣安侯第一个大儿媳妇倒是个好人,可惜命不长,只生下一个儿子,儿子才满周岁就死掉了,现在她那儿子也不知道怎么了,从来没有消息传出来,大概早就不在了吧”老乞丐说道。
敖时初没想到还能听到荣安侯府这个秘密,她仔细一想,原主和哥哥投奔荣安侯府之后,似乎确实没听说荣安侯现在的大儿媳其实是继妻,而原配那个儿子更是没听说过,难道真的早就死了
“荣安侯自己就不是好东西,老头子一把岁数了,还在养外室,真是为老不尊”老乞丐又愤愤不平地嚷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