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怕了老村长,整天为她的婚事操心,明明她还有好几年才长大,根本不需要记挂那么早,她连忙转移了话题。
等到秋收结束,大家都闲下来之后,老村长果然热心地组织了村里的青壮年给时初重新修整房子,看在时初几乎每次上山都能打回猎物的身份,大家都很积极。
时初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在他们给自家建房子的时候,每天都上山去打猎,给他们的伙食增添一下肉味,果然大家有肉吃之后,便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给时初建房子比给他们自家建还要上心。
十天之后,一座结实又便捷的泥砖房便在时初原本的茅草房的位置建了起来。
时初十分满意,虽然这房子不大,比后世那些漂亮实用的房子差很多,但却能遮风挡雨,比起她自己最开始建的茅草房好多了,当然,比起万定均的流落街头,那就更棒了,幸福是对比出来的嘛。
时初于是便在黄石村安居下来了,她如今每日吃穿不愁,过得很是安逸,身体便开始蹭蹭蹭地发育,长高了,也长开了,不过她依旧没有恢复女儿身的身份。
“时初,你要出去镇上啊帮我带罐盐回来行不行我家里的盐都吃完了。”一个大娘看见时初背着一个背篓往村口外走,便连忙追上来问。
“行。”时初一口答应了。
大娘很高兴,连忙摸出十多文钱递给时初:“我身上钱不够,先给你这些,等你回来再补给你,你放心,大娘不会欠钱不还的”
“我当然放心了,大娘不是这样的人。”时初笑着道,接过那些钱,跟大娘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真是個好小伙子啊,长得跟外面那些读书人似的,斯斯文文,还会打猎,可惜就是家里没有田地,咱们村里人,田地才是根本啊”大娘看着时初渐走渐远的背影,感慨地跟旁边的人说道。
“你可别小瞧人了,人家的日子比咱们过得好多了,虽然米粮要买,但肉却并不缺,这多让人眼馋啊。”另一个大娘一脸羡慕地说道。
“小初还是太年轻了,也不知道把钱省下来买田地攒家底娶媳妇,没点计划”
时初可不知道村里的人说她不会过日子,她走了半个多小时去了镇上的集市,镇上热闹多了,卖什么的都有,让时初恍惚以为回到了后世,但看见这些人身上灰扑扑的衣服以及普遍发黄的脸色,她就从恍惚中回到了现实,意识到这是个人命如草芥的乱世,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蔓延到这里,这些人也不知道哪天就会变成战争下的灰烬。
她摇了摇头,把这些不好的念头抛到脑后,她无法改变时代的发展,最多再遇到战争的时候多救几个人罢了。
但现在战争不是还没有发生在这里吗时初便没有继续想下去了,她先去米粮店给大娘买了一罐盐,接着便去镇上最大的酒楼把自己猎到的野物卖掉。
酒楼的掌柜拎着两只还活着的野兔,满意地掂了掂,说:“不错,这两只还活着,够新鲜,以后你要是有把握,就尽量让这些野物活着,我能做主给你出更高些的价。”
“没问题。”时初一口答应了,这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打猎时需要注意些力度的问题,轻而易举。
卖掉了猎物,时初就随便在街上逛逛了,买了些小吃,等她路过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时,突然一个暴怒的声音响起:“给老子抓住那小娘们老子要打断她的腿,看她还敢跑”
时初刚往那出声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个穿着鲜亮衣裳的十三四岁小姑娘正拼了命地往她这个方向跑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彪形大汉。
小姑娘跑得飞快,即使脸上还满是泪痕,眼里却带着一股狠劲,居然愣是没让那几个大汉追上。
她一溜烟地从时初身旁跑过,刮起一阵风,时初不知道怎么的,看见那几个追着过来的男人,突然轻轻踢起地上一粒小石子,然后把小石子朝当头那个男人的小腿射去,那男人的小腿顿时发出一声咔擦的轻微声响,然后便惨叫一声,瞬间跪倒在了地上,而他身后几个男人跟得太紧、太急,根本没能及时停下脚步,于是刹车不及朝当头那个跪倒的男人撞了过去,瞬间几个人便摔成一团了。
“我的腿我的腿断了”当头那个男人抱着腿哀嚎大叫,“快从我身上起来”
“哎哟哎哟”其他几人也摔得不轻,乱成一团了,而那个被他们追赶的小姑娘趁此机会早就跑得不见在踪影了。
时初面不改色地从他们身旁路过,深藏功与名,等她走到这几人之前出来的那座小楼门口,便发现小楼的牌匾上写着“怡红楼”。
“怡红楼”时初一下子就想到了贾宝玉的怡红院,不过这个名字在后来已经成为妓院的别称了,那面前这栋小楼很可能就是妓院了那几个彪形大汉就是打手和龟公了,至于那个逃跑的小姑娘,应该不是被拐来就是被卖来的可怜人。
时初想到这里,倒是很庆幸自己帮对了人。
希望那个小姑娘运气够好,能成功逃脱吧。
时初又在街上逛了半个多小时,便打道回府了。
她往黄石村的乡道上走去,这条路只是通往黄石村的,黄石村今天没几个人出来,于是这条路便格外幽禁,出了不知名的鸟叫声,便只有时初自己的脚步声。
不过等她走了七个小心翼翼的脚步声跟了上来。
时初假装自己并没有注意到,依旧毫无异样地往黄石村走,想等身后这人的目的暴露出来,要是对自己有歹意的,那直接在这僻静无人的路上解决就行了,如今这世道少了一个人很正常,更何况是在这种荒山野岭,想要让一个人彻底消失更是轻而易举。
不过让时初失望了,身后那人跟着她并没有任何举动,居然真的一路上跟着她走到了黄石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