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给人写一封信才一文两文钱,每个月我挣的还没有几百钱。”韩继苦笑着说道。
“怎么这么少”张洛仪震惊了,“我买张手帕都不止一两文那你之前读书的费用怎么来的”
“是娘做绣活挣出来的,她的刺绣技术很好,镇上不是有一间绣坊,我娘经常在哪儿接活,有时候遇到富户家办喜事需要的刺绣多,我娘就会不分日夜绣,她的身体和眼睛就是这样熬坏的。”韩继说到这里,自己也愣了一下,才发觉原来母亲为了供他读书,真的很辛苦,他以为的自己能挣钱,其实只是个心理安慰罢了,因为如果只是他自己挣的钱,根本不可能让他读得起书。
张洛仪听了,却高兴地说:“刺绣我也会啊,小时候我娘特意找了县里回来的老绣娘教过我,那我以后也做绣活养你啊。”
韩继感动又内疚:“会很辛苦”
“我不怕辛苦”张洛仪回答道,“娘以前能为你做的事,我也能。”她自信满满。
韩继立刻一把抱住了她:“娘子,谢谢你,我以后绝不会辜负你。”
“好了,我这不也是为了我们的以后吗”张洛仪听见他的话,心中仿佛吃了蜜一样甜,这时候的她并不知道,做刺绣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容易,她小的时候,张母心疼她,每天只让她做半个时辰的绣活,绣出了個水平普通的荷包,也要大夸特夸,于是她就以为自己在刺绣上很有天分了。
武时初看到张洛仪拿着绣棚一脸严肃地绣着的时候,很是惊讶:“洛仪,你怎么做起绣活来了”
“我想做点绣活给家里补贴家用。”张洛仪顿时笑着回答道,“就跟娘以前一样,现在相公还得继续在书院读书,家里可不能断了收入。”
“很好,韩继娶了伱真是他的福气。”武时初意味深长地说道,“可惜我眼睛不太好了,不能长时间地做这种精细活,只能让你多劳累了。”
“不劳累,不劳累,为了相公,我一点儿都不觉得辛苦。”张洛仪摇头说道,又低着头绣去了。
武时初看着她的动作,刺绣的手法很普通,动作倒是挺熟练,但在速度上没什么优势,绣出来的图案平凡无奇,不生动也不精美,就是市面上很常见的普普通通的绣活,比起靠刺绣养家的原主差远了。
不过武时初可不会那么扫兴去打击张洛仪的信心,反正等她拿去绣坊卖的时候,那儿的老板肯定能毫不客气地找出她绣活的各种缺点。
张洛仪兴致勃勃地绣了小半个时辰,就觉得老低着脖子很累,坐得太久腰背也开始酸痛起来,捏着针的手指都僵硬了,眼睛更是开始刺痛起来,她顿时有些灰心,原来做绣活也并不是她想的那么容易啊。
“累了吗累了就起身活动一下,否则身体会受不了的。”武时初的话一出,吓了张洛仪一跳,然后就是脸红,她才做着这么一会儿就嫌累,可听相公说过,婆婆以前可是一做就是一整天的啊。
如果自己这么快就停下来,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没用于是她咬着牙摇头:“不,我不累,还可以继续。”
说着她立刻作出精神奕奕的模样,又重新埋头绣起来。
武时初于是没有继续劝她。
然而刚过了一会儿,张洛仪就突然呀地一声叫出来,然后慌里慌张地捂住了自己的食指。
“怎么了”武时初走过去问她。
“我不小心扎到手了。”张洛仪眼泪汪汪地抬头回答道,武时初往她手指上看去,果然看见血从她指头上留了出来。
“没关系,把手帕捂一会儿就止住了。”武时初语气平淡地说道。
张洛仪听见她这毫不在意的话,顿时觉得心中很委屈,自己辛辛苦苦地做绣活儿,被针扎了难道就不配被关心一下吗
武时初说完那句话之后便伸出自己的双手,说:“你看,我的十指指头上全是被针扎出来的小洞,习惯了就好了。”
张洛仪顿时一怔,看向武时初伸出来的手指,果然看到她手指头全都伤痕累累,指头上的针孔虽然已经痊愈了,却留下了细细密密的小洞,看着都有点吓人。
张洛仪顿时羞愧不已,为自己心中刚刚的那点委屈羞愧,跟婆婆这样的累累伤痕比起来,她这才一个针孔,算得了什么连提起都不配
被武时初手上的伤痕震撼了的张洛仪,顿时把自己心中那点委屈和娇气都扔掉了,用手帕把指头上的血一抹,说:“这么小的伤,确实不算什么,是我太小题大作了。”
武时初轻笑了一下,并没有再说什么,受了伤,有人心疼那才会毫不犹豫地“小题大作”,如果没有人心疼,那委屈难过,在别人眼里就只能是“矫揉造作”了。
张洛仪又继续绣了小半个时辰,便实在坚持不下去了,累得她连抬起头都艰难,腰更是僵硬得连站起来都疼。
她又想哭了,觉得怎么会这么难啊明明刺绣看起来就是轻松,可谁知道等亲自做了,才知道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张洛仪一下子对自己没了信心,她真的能靠做绣活供相公读书考学吗她从小没吃过什么苦,最大的苦还是之前要学着洗衣做饭,她以为那样就很苦很累了,却没想到还有更累更苦的活儿等着她。
她已经开始后悔跟韩继夸下海口了。
“用手按按脖子和后背,动作慢一点,千万别着急,要是扭了脖子或者腰就不好了。”武时初在一旁看到她僵硬的动作,便劝说道。
“要不然让宋嫂子来帮你按按吧,缓和得快一些。”武时初提议道,然后又叹了口气,怅然道,“我以前做一天绣活站起来,整个人都得两刻钟才能完全缓和下来,才能行走,那时候可没有一个人能帮我按按脖子和腰背,你现在有宋嫂子,已经很幸福了。”
武时初的话让张洛仪心情复杂,她以前不觉得婆婆做绣活供丈夫读书有多了不起,直到她自己开始做这一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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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