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越青衣的遭遇同陆清相似。
她跟着穆祈跳下石砖后,没想到下面是条呈之字形斜向下的地道,很狼狈的滚了下去。
地道也很陡峭,越青衣滚下去的速度就非常快,完全没来不及做反应。加上接连不断的撞上墙体冻土,痛的她破罐子破摔想当场去世。
意识模糊间,越青衣听到自己心跳声大的简直震耳欲聋。
她似乎还听见了些别的动静,但她已经没有办法去分辨那是什么,也没办法去想穆祈到底要做什么。
直到终于到尽头,越青衣还没回过神来,身体惯性的从出口飞了出去。
这一瞬间,失重感令越青衣心里一颤,几乎是立刻就清醒了,惊叫出声。
“我操我操”
“什么情况”
变故来的太突然。
越青衣在半空中奋力扑腾挣扎,企图幸运的抓住什么别真摔下去。
她不知道那出口到底多高,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当然,她的扑腾并没有起作用,下一秒就在重力作用下往下摔。
淦
老天杀她
越青衣绝望的闭上眼。
但想象中高空坠落摔的稀巴烂的情景并没有发生。
因为就在下一刻,越青衣感觉有人猝然扑向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她的手,将她往前用力一拽。
她毫无征兆地撞入一个宽厚的怀抱。
“你”
越青衣登时睁眼,求生的本能令她手脚并用迅速缠住人抱紧。
黑暗里,越青衣听见男人的一声闷哼。
是穆祈的声音。
越青衣在疾速下坠中没时间想太多。
她还想做点什么补救措施,以防真的摔死时,他们已经骤然落地。
男人反应极快,一手紧紧揽住她,另一只手护着她的后脑,往旁就地一滚缓解冲击力。
足足滚了好几圈,直至突然撞上什么时,才终于停住。
越青衣难受的头晕眼花,又听到男人急促又忍耐的低喘和闷哼声。
护着她的两只手都垂了下去。
越青衣闻到血腥味,心里一惊,顾不得自己,立即问:“你怎么样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这时她才发觉,男人躺在地上,她是在男人怀里。
这个姿势令他们摔下来时,能最大程度上减少她受到的伤害,并且全由男人受了。
男人没作声。
越青衣看不见,男人嘴角尚有血迹。
他闭眼平缓急促的低喘,微不可察的气息令越青衣心里打怵:“那什么你不会死了吧还有气没我跟你说,你不能死这儿啊,万一别人觉得是我砸死你的怎么办”
越青衣越说心里越没底,胡乱摸索男人的胸膛,想找到心脏的位置听听还有没有心跳声。
不过她才摸了几下,就被人按住手。
然后听到男人淡淡的声音:“你还不到能砸死我的重量。”
越青衣松了口气:“活着就行,活着就行”
她又有些不满,抽回手来,道:“你活着不早出声吓我一跳”
男人没应这话,闭眼又缓了会儿,才道:“休息够了吗”
越青衣没明白:“啊”
黑暗中,男人的神色毫无波动,声音冷淡又低沉:“在我身上,休息够了吗”
越青衣:“”
越青衣赶紧往旁边一滚下去。
却被男人抬手拦住。
越青衣莫名其妙道:“干什么我要下去啊。”
男人淡淡道:“往另一边。”
越青衣:“”
行吧,看在他救了她一次的份上,勉强听一次话。
越青衣往另一边滚下去,才一落地,就摸到满地碎石。
应该是刚才摔下来时带下来的,也有可能是刚才撞裂了什么东西。
越青衣在黑暗里很没有安全感,立即摸索着翻包找备用手电筒。好在很快找到手电筒,打开一照时,正好看到男人坐起身来,头微微垂着,活动被压麻的臂膀。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越青衣不自觉的往方才对方不让她滚过去的那边看。
这一看,她:“”
那边是堵墙,地上满满都是死尸白骨。
若非他们撞到石柱停下来,只怕要直接跟那些东西来个亲密接触了。
越青衣恶寒了下,赶紧爬起来。
但右脚脚腕突然一痛,疼的她嘶了声,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经验告诉她,她脚腕可能是摔脱臼了。
越青衣服气的叹口气,扒回腿脚,把手电筒塞嘴里咬住。方要动手自己接上,面前落下重影。
她愣愣的抬头,便见穆祈半蹲在她面前。
他低头看眼她的脚腕,没说什么,直接伸手。
越青衣看出他的意思,警惕道:“不是,你会不会接啊别乱来,我很可以自己来啊啊啊”
余下的话瞬间转变成尖叫。
越青衣疼出满头冷汗,“我靠,你让我先有个心理准备你他妈下手太黑了你是趁机报复我是吧”
男人面无表情的收手,淡淡道:“你不该跟下来。”
越青衣:“什么”
男人起身,朝前走去。
越青衣嘶嘶吸气,跟着看过去,这才注意到他们进了一个很特殊的墓室。不是很大,但男人走的方向尽头有一具很红的棺椁,那棺椁是真的很红,越青衣怀疑是不是浸血染出来的,上面还缠绕着很多黑色的线。
而昏迷不醒的秦九,就在那具棺椁旁边。
在棺椁后,则有道石门。
男人绕过棺椁,停在石门前,看了眼。
几秒后,他走到一侧,抬手摸索墙壁。很快就找到了某块地方,他用力按下。
轰隆一声,紧闭的石门缓缓打开。
“嚯”越青衣看直了眼,“这里,你家啊”
男人回过头来,眸光沉沉的,道:“走这里,能离开这座地墓。”
越青衣:“”
男人绕回到棺椁前,俯身轻松的拎起秦九,将人放到肩上扛着,然后走回来,看也没看越青衣,直接经过了她。
越青衣跟着转头,就见那边还有道石门。
他明显是要带秦九往那边走。
“等等”
越青衣迅速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冲过去拦住他。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