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姝儿是从唐崇怀中将手抽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
裴姝儿看向了一旁的丫鬟。
“我娘亲呢还没回来吗”
沈婉清中午出门逛街去了,即便晚饭是在外面吃的,此刻也该回来了。
丫鬟道:“回王妃,沈夫人没回来,沈宅我们也派人去问过了,也没回。”
至于裴府,那么沈婉清更不会去了。
裴姝儿皱起眉头。
唐瓒拍了拍裴姝儿的脊背。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让天机阁的人去查查。”
裴姝儿比谁都知道,沈婉清都如何了,怎么可能没事
天机阁的人很快来报:“回王爷王妃,沈夫人被请去宫中了。”
裴姝儿脸色难看:“是谁请的她”
“是贵妃娘娘。”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沈婉清还没有被放回来,连个通传的人都没有
这哪里是请沈婉清去皇宫啊,摆明了就是逼她去皇宫才对。
或者,要将对她的怨恨,都报复到沈婉清的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
“行,我知道了。”
唐瓒拉着裴姝儿的手,眼眸中满是宠溺。
“你不用担心,这一次,我和你一起去。”
裴姝儿有些害怕,她拉住了唐瓒的手,本能的不想让唐瓒进去。
唐瓒仿佛知道裴姝儿的顾虑一样,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
“没事的,现在还没人能伤得了我了。”
裴姝儿张了张口,总不能说唐瓒的死亡节点有可能就是现在吧。
她不想让唐瓒死。
但是她也说不出口。
仿佛说一下唐瓒可能会死的话,都让她觉得心脏抽痛。
唐瓒笑道:“你放心吧,就是那些人死了,我也不见得死的。”
裴姝儿看着唐瓒脸上自信的笑容,然后就见唐瓒握住了她的手,发现她掌心有点凉。
“你怎么了”
裴姝儿摇头:“没有。”
唐瓒用额头抵着裴姝儿的额头,眼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关切,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日温柔了些。
“其实我之前就发现了,你最近总是走神,而且似乎很抗拒我进宫。”
裴姝儿抬眼,这个她没办法和唐瓒说。
但是,她的恐慌也是真的。
或许是习惯了唐瓒的陪伴。
毕竟两人现在在一起,也有五个年头了。
这么长时间的陪伴,感情早就已经深入骨髓了。
她摇头:“你若是不放心的话,只用在宫外接应我就是了。”
唐瓒摇头:“一起进去吧,你一个人去,我更不放心。”
唐瓒即便进去也不怕,禁军现在已经在他手中,而且宫中也有他的势力,她有把握全身而退。
两个人到了裴玲玲的仁禧宫中后,就看到了她正坐在主位上吃着茶点,不时地和宫女说笑两句。
而沈婉清正跪在她面前,依旧是一副行礼的姿态。
裴姝儿还注意到,沈婉清整个人有些发抖,脸色也有些苍白,额头上也都是汗珠。
汗水将沈婉清的衣领都打湿了。
裴姝儿的眼神立马就冷了下来,嘴角却还带着笑。
“妹妹这是作甚”
裴玲玲懒洋洋地转头看来,等到看到裴姝儿的时候,眼里露出了一抹恨意与快意。
“没什么,只是沈夫人将我最喜欢的一条裙子弄坏了。”
裴姝儿不在京城,她确实拿裴姝儿没办法,可是裴姝儿身边的人,她想对付也是轻而易举。
裴姝儿笑容渐渐变冷:“这是你叫了二十年母亲的人,你就让她一直跪着”
裴玲玲道:“我也没让她跪,只是她自知失礼,非要跪而已。”
听到这话,裴姝儿连忙将沈婉清扶了起来。
“听到了吗娘亲,不用跪了。”
沈婉清站起来的时候摇摇晃晃的,眼前还阵阵发黑。
好不容易靠着裴姝儿站稳了,她撇撇嘴,凑到裴姝儿耳边低声抱怨。
“她就是借题发挥,我看她可受用了。”
裴姝儿再看向正在喝茶的裴玲玲,眼眸中也带上了一丝怒意。
有什么事情冲她来,抓不到她的把柄。
就对着她的身边人下手,裴玲玲犯了她的逆鳞了。
裴玲玲笑着扶了扶自己的头发,尖利的指甲显出了一丝妖娆。
“姐姐又何必动气,我只是忘了让沈夫人起来罢了。”
裴姝儿淡笑着凑近裴玲玲。
“怎么妹妹愿意叫我一声姐姐,却不愿意叫娘亲一声母亲了莫不是宫中的富贵迷了妹妹的眼,让妹妹连亲情养恩都不顾了”
裴玲玲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了一丝勉强,可裴姝儿不管,走到了裴玲玲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裴玲玲。
“还是说,妹妹现在当了贵妃了,所以就连尚书府都看不上了”
裴玲玲脸色难看:“怎么会我永远记得自己出自哪里。”
裴姝儿笑了:“既然知道自己出自哪里,就当知道,裴府的当家主母就是我娘亲。”
“你现在的身份再如何高贵,不也是裴府出来的庶出小姐吗”
裴玲玲当了贵妃后,真的好久没有人说她是庶出的了。
庶出这两个字,是那么的刺耳。
现在被裴姝儿一直提及,她也有些愤怒。
她深吸一口气,刚要怼裴姝儿的时候,就见裴姝儿轻轻一笑,双手撑在了裴玲玲旁边的椅子上,将裴玲玲困在了双臂之间。
明明笑得很温柔,但是却让裴玲玲脊背都起了鸡皮疙瘩。
“怎么妹妹不是裴府出生的还是说,妹妹不是庶出”
裴玲玲被裴姝儿的气势所压,张口好半天都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见裴姝儿身上的气势越发强盛,突然重重地拍了拍桌子。
“大胆,我可是贵妃”
可是她这突然的发怒,并没有找回场子,反倒像是无能狂怒一样。
裴姝儿嘴角一勾,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哦妹妹当了贵妃,所以就要罔顾礼仪伦常,枉顾亲情,让自己的嫡母跪在你面前这么久时间”
沈婉清适时告状:“三个时辰。”
裴姝儿深吸一口气:“贵妃娘娘,你看看你嫡母的腿,有没有跪的青紫你再看看你嫡母脸上的汗水。”
“只怕这名声要是传出去,你贵妃贤良淑德的名声,可就维持不住了。”
“而这,仅仅是因为一件衣服,你就让自己嫡母跪拜你这么久”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