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枭的拥抱太敷衍。
可是,阿雷娜却依偎在他的怀里慢慢消散。
或许她最后的挣扎只不过是为了能让自己的魂魄坚持的更久一些,也好多在黑夜枭的怀里多停留片刻。
我轻轻放下双刀,低声自语道:“这是为什么呢”
王屠夫横了我一眼:“你要是能想明白,就不是笨狗了。”
就在我们说话的短短片刻之间,阿雷娜的身形消失在了黑夜枭的怀里。
阿雷娜化成的磷火迎空飘散,黑夜枭却仍旧是保持着双手环绕的姿势站在原地。
阿雷娜没有选择报复,可她却用另一种办法“报复”了黑夜枭。
黑夜枭今后的岁月里,都会记得曾经有一个痴情女子,消散在了他的怀里。
我正要走上去说些什么,却忽然感到脚下一阵地动山摇,差点一个跟头摔倒在地。
等我低头看时,地面上已经炸开了几道缺口,大量清水从地底翻涌而上,顷刻之间,就没过了我的小腿。
我急声道:“黑夜枭,这是怎么回事儿”
黑夜枭道:“有人把最底层的墓葬打开了。”
“这里很快就会被水湮没,我们跟着水往上走,快点”
就在我和黑夜枭说话的这会儿工夫,从地底翻涌上来的水流已经没过了我的胸口,与此同时墓葬的棚顶也开始承受不住洪水的压力快速炸裂,一道道水柱开始倾落而下。
上下交加的洪水,片刻之间就将墓葬填满了大半。
墓葬顶层终于承受不住洪水的压力轰然崩溃,大大小小的石块,连带着捆绑尸体的石柱,从空中砸落。
我们几个人一边躲避着石块,一边浮向了水面。
等我从水里探出头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手持着火把包围了烟雨楼的苗疆部众。
烟雨楼虽然崩塌,但是城墙还在,苗疆部众正是利用城墙和山坡从四面合围了鬼风谷。
老刘一眼看见我,立刻喊道:“主公,快从水里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靠近岸边,祝紫凝就带着轮回司剩余的高手浮出了水面,交叉着把我们几个人给分隔开来。
祝紫凝笑道:“小李魄,你们上去了,两界堂就得往水里下毒,我怎么能轻易放你们走呢”
“只有,我们纠缠在一起,才最安全是不是”
我目视祝紫凝的当口,山坡上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笛声,紧接着,我就看见成千上万条五彩斑斓的毒蛇,顺山而下游进了水里。
黑夜枭怒吼道:“谁在放蛇”
站在岸上的巫师不由得面面相觑,他们没接到命令,谁也不敢轻易放出蛊毒,可是这些毒蛇却明明是在有人操纵。
这时,有人惊叫道:“快看,王蛇”
我循着声音看过去时,却看见三条树干粗细,奇形怪状的大蛇,压过同类游进了水里。
黑夜枭往其中一个巫师身上看过去时,后者一下跪在了地上:“大尊,那是我养的蛇,可我没”
那人话说到一半,就看见山坡上又出现了十多条王蛇。
所有蛊师饲养的王蛇全都失控了。
祝紫凝
我看向祝紫凝的时候,对方却笑道:“你别看我,我不会控蛇的本事,九头蛇玉也不在我的手里。”
“是紫嫣在控蛇,要不,你派人去找找她”
我念头飞转之间,马上看向了黑夜枭:“老黑,墓葬下面究竟镇压着什么东西”
我会这样问,就是因为祝紫凝刚才的一句话。
她说,自己的目的是要拖住我,好让苗疆部众投鼠忌器。
单凭轮回司现在这点人手,拖不住我们。
祝紫嫣控制毒蛇下水,也是为了把我们给拖在水里。
但是,祝紫凝却直接暴露了祝紫嫣在控蛇的秘密,这就代表着,他们并不需要长时间在水里跟我们对峙。
祝紫凝是在等着墓葬底层的东西出世
她还有把握能控制住对方
黑夜枭回应道:“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奉命守护这里的墓葬。帝王没跟我说过,墓葬里究竟有什么”
黑夜枭怕我不信,又接上了一句:“当年,帝王觉得身边除出了叛徒。所以,他才分散了八卫,三宫。”
“帝王留下的一切秘密,我们都不知道。”
这就对了
难怪,我一直觉得帝王迟迟不能回归的原因,有些地方解释不通。
为什么帝王手握三宫,八卫,仍旧迷失轮回,无人迎接。
原来,帝王与弈天棋主之间的博弈,早就已经开始了。
看来,帝王不回,应该是当年中了叛徒的诡计,才导致他迷失轮回。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