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主的暴怒,并没能阻止我出手。
我手中的子夜,刀光如电的往尸体上劈斩而去时,烟雨楼主神识也向我冲击而来。
我只觉得脑袋像是被狠狠敲中,我在一阵头晕目眩之间,在水中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等我扶着棺材站起来时,烟雨楼主已经厉声喝道:“李魄,你太放肆了,本王允许你在烟雨楼范围内自由活动,不是允许你为所欲为。”
我捂着脑袋强忍剧痛说道:“你想要找出当年真相,却一再阻挠我寻找线索,你觉得这样做,你的阿雷娜就能自己走出来吗”
“放肆”烟雨楼主的神识再次冲击我的神识,我的脑袋里变得一片空白,鲜血也顺着鼻子流了出来。
我隐隐约约的听见烟雨楼主怒吼道:“李魄,你以为仗着自己有几分小聪明,就能在本王面前放肆么”
我明白了
王者,不仅有他的威严,也有着同等的自负。
我要在烟雨楼里找线索,就等于是说,烟雨楼主被自己眼皮底下的人给耍的团团乱转。
等于是严重挫伤了他的自尊。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见王屠夫厉声道:“什么烟雨楼主,亏你还自诩鬼神让人在眼皮底下做了手脚都不知道。”
“烟雨楼的,你是用蛊虫操纵侍女么”
“你说什么”烟雨楼主震惊的声音落下不久,转而暴怒道:“你的意思是说,本王有眼无珠”
“你说对了”王屠夫道:“你敢不敢跟我打一个赌要在尸体上找不到蛊虫,我自己把眼珠子扣下来,给你赔罪。”
“我要是找到了蛊虫,从现在开始,你就别在那叽叽歪歪,一切听李魄指挥。”
烟雨楼主冷声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本王赌”
王屠夫笑道:“你没听说,唯小人女子难养吗我一个女人敢拿一双眼睛跟你赌,你身为鬼神却在那矫情你不觉得丢人”
那个时候,我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藏在我神识里的烟雨楼主,出现了一丝恍惚。
那种感觉就像是看见了某个故人,又像是与分别多年的人,在又一个轮回中重逢。
似曾相似,又不敢相信
烟雨楼主几乎是没有意识的说了声:“好好我赌”
我强撑着要裂开了的脑袋,往王屠夫那边看过去时,王屠夫的砍骨刀已经从尸体上一扫而过。
浮在水面上的尸体,被一分两半之后,分作左右两半往棺材里沉落了下去。
王屠夫收刀回退之间,烟雨楼主已经开口道:“念在你是女子,本王就不跟你计较了,刚才的赌约全当是玩笑吧”
“你不想跟我计较,可我好想看你道歉啊”王屠夫说话之时,一只手已经伸进了满是雨水的棺材。
王屠夫雪白的手臂,在棺材里连续搅动了几次之后,便从棺材里抓出了一团像是水藻一样的东西。
王屠夫抓住“水藻”的边缘凌空一抖,赫然把一只跟章鱼有几分相似的东西给提在了空中。
“这个东西是从你侍女尸体的脑袋里挖出来的。你自己看吧”
“这”烟雨楼主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本王不信,或许这只是,有蛊虫悄悄潜入棺材里面。”
烟雨楼主嘴上说着不信,语气却没有了多少底气。
王屠夫冷笑了一声,随手一挥连劈数掌,掀飞了附近的几口棺材的盖子:“这回你自己看清楚。云裳,看你的了。”
我看不见烟雨楼主的样子,却能在神识当中感觉到他的情绪。
从那几口棺材里的尸体,随着雨水浮上棺材边缘的时候,烟雨楼主就对王屠夫的话信了八分。
王屠夫淡淡道:“被水泡过的尸体,为什么会百年不腐又为什么会浮在水中你的心里应该有数吧”
“如果一具尸体如此,你可以解释为巧合,所有的尸体都这样,还是巧合吗”
云裳在王屠夫说话的时候,向距离两人最近的那口棺材撒了一把药粉。
在空中飞舞的粉末,就好像是一层白霜覆在了女尸脸上,棺材里的尸体猛然间睁开了双眼。
下一秒,两只像是触手一样的东西,便穿透了女尸双眼,伸向了空中。
那只东西好像是受不了云裳撒下去的药粉,拼命的想要挣脱尸体逃离棺材。
可是云裳却偏偏没有给它机会,又是一把药粉往棺材里撒了下去。棺材里的雨水立刻像是被煮沸了一般,掀起了气泡。
尸体内的蛊虫在剧烈挣扎之下,震碎了尸体脑袋,窜出了水面。
王屠夫凌空一掌把蛊虫抓在了手里:“现在,我们谁赢了”
“如果,你还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多弄几只蛊虫给你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