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就出门呗。”清玄无所谓地说,“她每天都出门。”
“不是出这个门,是出远门”老道指了指,“她要去战场,你还不赶紧去保护她”
清玄诧异:“她去战场干什么”然后眯起眼睛盯着他,“老头,你不对劲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玄机”
老道笑得慈眉善目:“为师不是教过你吗吃了人家的饭,就要老老实实报恩。”
“你不说实话,我就不去。”
“哎”老道急忙拉住他,“别啊为师拜托你还不行吗”
清玄若有所思:“看来她说的是真的,你确实欠了她人情。哎,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老道含糊地说:“有点久了,反正你给我报恩去。”又道,“这恩报了这么久,眼看快要功成,可不能偷懒。”
清玄没法子,只好起来收行李:“行行行,我欠你的”
两刻钟后,清玄背着包袱出门了。
看着他顶着晨光纵马出城,老道摸了摸胡须,笑眯眯地说:“这顿饭可够值钱的。”然后熟门熟路地摸出清玄的私房钱,哼着小曲去喝酒了。
杜鸣没多久回来了。
他们带的人不少,抽调不出这么多的船,索性想了个折衷的法子,让他们充当运粮的护卫,这样既省了人,又省了船,两相便利。
他回来一说,徐吟立刻同意了。
“能走就好,别管什么法子。”
“是。”
下午,一行护卫连人带马都上了船。
徐吟坐在船头,看着两岸青山送迎,一直剧烈跳动的心稍稍平稳下来。
不管燕凌遇到了什么,她现在去了,命运就掌握在自己手中。
在船上颠簸了好几天,下船的时候,徐吟整個人都在飘。
她从没有坐过这么久的船,有些不适应。好在她身体好,没多久就恢复过来了,立刻带着人往大营赶去。
昭王听人来报,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谁你说谁来了”
“永安郡主。”部下禀道,“由杜鸣将军护送,从京城赶来了。”
还真是她
昭王既意外,又不意外,吩咐:“请过来吧”
“是。”
徐吟进了帅帐,二话不说先跪下请罪:“儿媳任性,还请父亲恕罪。”
昭王想生气又想笑。她倒是知趣,知道自己任性。可见她把燕凌放在心上,昭王又很欣慰。
不过,面上还是要装一下的,昭王虎着脸问:“你就这么不相信为父”
徐吟回道:“父亲自然是当世名将,然而挂心一个人的时候,便是有一成的可能遭遇危机,也会坐立难安。”
昭王沉默片刻,叹道:“起来吧。”
“谢父亲。”
昭王与她说了实话:“小二还没有找到,不过我判断他目前安全,你不必太过忧心。”
徐吟盯着他,没有接话。
昭王无奈:“你非要参与进来是不是”
徐吟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父亲”
昭王拿她没办法,又不是自己女儿,总不能骂一顿吧再说,她本事不输人,让她去自己还放心一些。
“行吧我们刚刚找到一条小路,可以进入飞龙山,只是山势陡峭,非高手不得胜任。你跟去瞧瞧,能不能上去,要是你上得去,这差事就交给你。”jujiáy
“谢父亲。”得到满意的回应,徐吟舒了口气。
飞龙山。
此山北面陡峭,南面则平缓得多,出口有一大片缓坡。江越就驻扎在山坡上,堵住了这个缺口。
傍晚,他带着一身尘土回到营地,亲卫来报:“少将军,都督来了。”
江越心中欢喜,直奔大帐而去。
“都督”他一边掀帐帘,一边喊道。
蒋奕已经在忙公务了,看到他过来,停笔露出微笑:“去巡山了情况如何”
江越眉飞色舞:“发现了行军的痕迹,我已经知道燕二大概在哪个方向了。包围圈正在缩小,最长不超过五天,定能彻底将他按住”
蒋奕笑起来,心中感怀。已经很久没见过江越这个模样了,果然,男人的自信心从功业中来,这回若能打败燕二,想必他的心魔就彻底除去了。
“做得好。”蒋奕注视着他,说出自己刚得到的消息,“我收到线报,徐三来了。”
江越脸上的笑瞬间冻结。
说出来别人可能不信,他其实并不惧怕燕凌。人人都说燕凌天生名将,勇冠三军,但江越自觉对上他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至少纠缠了这大半年,他也从燕凌手里占到过便宜。
但徐吟不一样,他在她手里跌倒过一次又一次。表面看来,她好像没那么强,既不会打仗,也不是绝顶高手,但每一次,她都狠狠戳在他最脆弱的地方,撕去他的脸皮,击碎他的信心,让他直面自己的无能与狼狈。
太痛了。
“阿越,”蒋奕平静地说,“这回我在这里,如果输,是我们一起输。”
短短一句话,江越又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对了,这次不是他一个人,有都督在,他不会输
“我知道了,都督放心。”
蒋奕微微一笑,将舆图推过去:“来,你说说,燕二现在在哪”
江越拿起炭笔,在上面画了几下:“我们在这里发现了马蹄印,附近有埋锅的痕迹,按照脚程来算,燕二就在十里之内。看附近的地形,大约在这个范围。”
蒋奕点点头:“飞龙山地势复杂,看着不大,搜起来却不容易。继续把他西北方向逼,那里只有一片峡谷,叫他退无可退。”
江越应了声是,又问:“徐三呢她会来吗”
蒋奕淡淡道:“她既然抛下京城的一切赶来前线,又岂会在大营坐等瞧着吧,她必定会亲身前来救援。”
江越赞同。这个女人,别指望她安分地等。
蒋奕伸手指向舆图:“如无意外,援兵应该从这里上来。我原本想堵上这个缺口,不过现在改变主意了。”
江越的目光沉下来:“她要来,就让她来想救燕二那就在黄泉路上做对亡命鸳鸯吧”
蒋奕笑着颔首:“正是此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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