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辛西娅瞬间就被戳中了心事。
她确实在想事情。
一不小心就想得入了神。
所以才会完全没有注意到杨天的靠近。
只是,她在想的那些事情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嘛
辛西娅的小脑袋埋得更低了,寄希望于借此藏住红得一塌糊涂的脸蛋,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小声嗫嚅道:“我我只是在想杨先生为什么要撒谎”
“撒谎”
杨天微微一愣,“我对你撒什么慌了”
“不是对我,是对奶奶,”辛西娅摇了摇头,说,“昨晚其实并不是杨先生抱住了我,而是我我我迷迷糊糊地凑过去了吧”
说到这里,辛西娅更不好意思了,声音都越说越小,都快和蚊子声差不多了。
杨天听到这话,不由笑了。
面对辛西娅,他倒是没再瞎编。
他很坦然地点了点头,说:“其实我也不是特别确定,但是我早上起来,你就已经在我怀里了。根据位置来判断的话的确是你靠过来的可能性会大一点。”
“那那你为什么还那么说啊”辛西娅小声说道,“明明你什么都没做,却还要道歉,还要让奶奶责怪你”
“这没什么的吧,”杨天笑了笑,说,“我脸皮厚,而且毕竟帮了你们家一些忙,就算说是我做的,你们也多半不会把我扫地出门,最多怪罪怪罪我而已,这没什么的。相对而言,如果让你奶奶知道你半夜不小心钻进一个男人怀里了,你肯定会羞得不行、颜面扫地吧。毕竟是女孩子吗,脸皮薄,那我替你承担一下,又有何妨呢”
“诶”
辛西娅其实隐约有猜到这种可能性。
毕竟这也是唯一比较合情合理的解释了。
只是,当杨天真的这么说出来,猜想得到确定,她还是不由得有点感动。
明明是她的问题,最后却让他背上好色的罪责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他觉得她脸皮薄、可能受不了,就这样替她承受了。
为了她的感受,他竟是根本不在乎自己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这种体贴到极致的关怀,辛西娅还从来没有从同龄男性的身上感受到过。一次都没有。
从小到大,对着辛西娅说喜欢,说想和她结婚,说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男孩子,真可谓多了去了。
整个村子里,和她年纪相仿的小男孩,可以说九成以上都暗恋过她,其中有六成对她表白过。他们也都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试图对辛西娅传达自己的爱恋。
可是,他们的做法往往都很幼稚。
要么是高喊着为了辛西娅,实际上却只是跟其他人打架,争风吃醋。
要么就是拿一些自以为很好的东西,要送给辛西娅,却根本没想过辛西娅喜不喜欢。
要么就是像牛皮糖一样纠缠她,自以为一往情深,可实际上只是耽误辛西娅的时间。
诸如此类的情况多了去了。
可辛西娅还是第一次遇到杨天这样,真正地体贴到了她的尴尬与难处,然后不惜牺牲自己来照顾她的。
她一时间有些懵,缓缓抬起头,呆呆地看着杨天,心中暖洋洋的,眼中也暖洋洋的,甚至微微有些湿热。
“杨先生,你你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辛西娅轻咬嘴唇,说道,“明明你已经帮了我们家足够多了,应该是我和奶奶想办法来报答你才对啊”
杨天听到这淳朴得可爱的话,笑了。
二十一世纪,许多年轻一代的女孩子已经被数字化的潮流裹挟,被消费主义的观念洗脑。
虽然他身边的那些女孩子,个个都是单纯可爱的小天使。但不可否认,普罗大众之中,有很多女孩子已经掉进了消费主义的陷阱,信奉起了“男人不为你花钱就是不爱你”,一谈起结婚就先想起买房买车以及房子必须加谁的名字。
相对于那样一个普遍的现状辛西娅此刻的表现实在是单纯得太可爱了。
明明杨天也没给她什么,只是小小地关怀了一下,她就感动了。
某种意义上,真的很好哄骗啊。
杨天笑了笑,抬起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要问为什么大概就是因为你很可爱吧。”
“呃可可爱什么的”本来就已经很害羞了,再被这么一夸奖,辛西娅柔嫩的身子都微微颤动起来,小脸一路红到了耳朵根,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
不得不说,这种娇羞可爱的小姑娘,就很让人有继续调戏下去的冲动。
不过,杨天这时嗅到了一丝焦糊的味道,只能作罢,然后提醒道:“早饭,要糊了哦。”
“呃”辛西娅愣了一下,而后忽然回过神来,“天哪呀呀呀呀”
她连忙回过身料理铁板上的食材去了,再也顾不上害羞了。
杨天哈哈大笑,也不打搅她了,转身去水井旁接水喝去了
二十分钟后,辛西娅把奶奶叫了起来。
三人坐在桌前吃早餐。
野菜和面包的组合虽然可以算得上寒碜,但味道其实还不错,完全达到了能吃的地步,还有几分异域风情的新鲜感。杨天吃得还挺开心的。
吃着吃着,杨天突然想起了早上听到的、外边传来的吆喝声,就问:“今天早上有人敲门,喊着说是抽祭品的日子。这个祭品是不是就是辛西娅你之前说的,要去献祭给那条大蛇的人啊”
一提到这件事,辛西娅和奶奶两人的表情都微微变化,一下子就不轻松了,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是的,”辛西娅点了点头,“这次是轮到我们村子了,中午的时候,就会在全村人之中抽出一个,去献祭给蛇神。不过奶奶已经超过六十岁了,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可以不用参加抽取。”
“意思是,你自己还有可能被抽到”杨天好奇道。
“呃是,”辛西娅想到这里,也微微有点紧张,但随后又放松了些,说,“但是,我们村子里有上百人呢,应该不会运气那么差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